第四十六章 欢乐三人组
“呵呵……呵呵……”谢奕笑不可抑,笑的门外的王述猛拍门:“我听错了吧?阿奕你竟然在笑!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开门开门,我们是兄弟,一起哭一起笑的兄弟。” 闻言,谢奕没了笑的心思,他顺势拉阮容坐下,小声道:“门外那个功夫不怎样,我们小点声。” 阮容不肯就坐,谢奕没好气道:“好了,我知道是你酿的,下来吧。”阮容这才满意就坐,学他小声嘀咕起来:“送给你的,是我第一次自己酿成的,所以才问你好不好喝!酒好喝吧?我也很厉害,对啊?” “很不错。”谢奕还是不信她,含糊了句后,立即说起自己的新发现:“说起来,你好像比去年矮了呢。” 阮容顿觉头顶一排乌鸦飞过。人怎么会矮!只能因为对方长的太快,使得二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谢奕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再次乖觉转移了话题:“酿酒,你跟谁学的?” 这一问,问得阮容泪流满面。谢奕没来由一阵心痛,他慌乱的掏出帕子,安慰着:“别、别哭啊!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你只要再给我一些酒就好。” “其实,我是不哭的。” 谢奕虚应,心下不以为然。现在的真哭,加上之前假哭,一日至少哭两次的人说自己是不哭的,谁信啊!反正他不信,他却希望她如自己所言那般,不哭。她哭,他真的很难受。 阮容的视线里没有虚应的谢奕,只有对阿爷的回忆:“两年前,我开始跟阿爷学酿酒。那天,我发现满园的桃花,就抱了一篮回去。阿爷很开心,他跟我说,要酿新酒,可他食言了……三月又至,御风院桃花开得正旺,我却一点儿酿制桃花酿的心思都没有。” 谢奕扫了眼她身上的白布衣裙,身上更无半点饰品,想到一年前的她也是一身白衣,顿时明了。可他不晓得失去亲人的感受,不知怎么安慰一个没了阿爷的娘子,只好默默替阮容拭泪。 然,谢奕虽是庶出,纵然不能跟嫡出的比,但伺候人的这样的活儿,他还真没干过。只擦了一下,阮容的脸上便出现了一道红痕。阮容吃痛,惊呼同时,小心依依地抚摸着白皙的脸蛋,哀怨地看了谢奕一眼,使得谢奕更加手足无措。 “呵呵……”忽然,阮容不厚道地笑了。 她所接触的异性都是表里如一的,阿爷是云淡风轻的,阿兄沉闷居多,阿劲兄永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顶多红个脸就是极限了。没有人像谢奕这般别扭,明明是个热心的阿郎,却总是冷冷淡淡的;脾气非常不好,却爱拖着徐徐不急的语调说话…… 她已经很久没哭了,真的。去年酒坊前的那一哭,是她最后的痛哭。也许,是之前假哭带的吧……阮容如是想着。不过,必须承认的是,在谢家大郎这个陌生阿郎面前,她很安心。这种安心,还和阿爷、阿劲兄给她的感受不一样。阿爷给她安心,那是一种理所当然;阿劲兄的,更多的是一种习惯。谢大郎的,是什么呢? 阮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思,顺心而为。难受,想哭,那就哭吧,就这么简单。 正这么想着,听到被关在门外的王述又开始高喊:“阿奕,别忘了自己定亲的事!屋里的小娘子,你小心了,你身旁的那小子定亲了。一样做妾,不如做我的。我家比他家有钱有地位,我家没他家那么多人,也没那么多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谢奕不给王述再胡言乱语的机会。他大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拳头挥向王述,王述狼狈躲闪。 二人嬉闹间,阮容跟了出来,笑问王述:“你就是蓝田侯世子吗?你很有意思,只说两家如何,为何不肯说自己如何?是因为你不能当家做主吗?” 对于王述口中的妾室,阮容丝毫不以为意。她不会做任何人的妾室,或者说,她不会跟另外一个女子共用一个夫婿。她未来的夫婿,起码要像阿爷那样才行!在那之前,她相信钱雅会护着她的。若是钱雅护不住,她会带着阿姊再逃。 王述见她感兴趣,狡黠地躲过谢奕的一击,半蹲在阮容面前。他清眸含笑,唇角含春,像个调皮的孩子,摇了摇手指吐了一串话:“当然不是!我和阿奕都还小,不比家世,比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是钱举的婢女吗?和阿奕怎么认识的?” 这个动作钱雅做的时候,会让觉得粗鲁,而由王述来做,就显得那么可爱。阮容微笑,后退三步,俯身,行礼,规矩道:“婢女阿容,见过王大郎、谢大郎。阿容是大娘子的婢女,和谢大郎去年有过一面之缘。见了两次,只见到他的真容一次,所以是‘一面’之缘。”
不等谢奕说话,王述立即又爆出一串:“一面?一面你就记住他了?还和他很熟的样子?根本不可能的事!我家阿奕什么时候这么招小娘子喜欢了?你其实藏在暗处,偷看了阿奕好久,是不是?” 阮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阿郎,微笑解释:“阿容不喜欢说谎。”只会隐瞒一些事而已,她在心里补充着,嘴上又道:“阿容记忆力非常好,况且,谢大郎岂是常人科比。” 王述恍然,赞同道:“对了,他一看就不是中原人,怪不得你能记住。”话落之际,王述人已跳开,却发现谢奕仍站在那里,半点反应都无。王述顿时好奇得一塌糊涂,人又回到谢奕身旁,问道:“阿奕,我说你不像中原人,你怎么没打我?” 谢奕如他所愿,挥出长拳同时,冷哼,心道:笨!阿容根本不是你以为的意思!正想着,他听到阮容急切维护自己的声音:“不是这样的!”谢奕心中大悦之际,又听阮容道:“我家以前的邻居还是淡蓝色的眸子,很漂亮。我只是没见过谢大郎这么别扭的人,所以才会记的特别清!” 这下,换王述笑不可抑了,他不住点头,并道:“是的,得很对!他就是个别扭的人!” 谢奕咬牙问阮容:“我怎么别扭了!” “你明明人很好,有副热心肠,偏要冷着一张脸;你脾气明明很大,却假装温和,真的很假;你明明漂亮,又出身士族,却很自卑!”阮容振振有词道。 王述听得目瞪口呆,回身后,乐不可支道:“阿奕漂亮?小丫头,你的眼光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