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士气可用
张岱夫看着手下这些弟兄，心生感慨。这都是普通平民家的子弟，要说有什么为国为民的理想那纯粹是扯淡，大多是为了混个温饱才来当兵的。只是上了战场，便是一名军人，历经血与火的考验后才能一步步地成长起来，才会有更好的追求。现在这些补充新兵，还要靠老战士带一带，否则遇到鬼子，那就是炮灰。 想到这里，张岱夫渐渐升起一个疑问，部队无缘无故地改善伙食，难道说又要打仗了不成？非年非节的，别看眼前这些rou菜不算啥，可要是放到整支部队上，那还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中央军虽然不像地方军阀那样喝兵血，吃空饷，也不是什么善人，其中必有缘故。 果然到了中午张岱夫心中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鉴于前线战事趋紧，恰好87师修整完毕，军事委员会来了命令，要求87师立即奔赴淞沪前线。今天这顿加餐，便是张治中师长自掏腰包给大家改善伙食，免得上了战场做了饿死鬼。 经过几天的磨合，张岱夫对手下这几个弟兄也逐渐熟悉起来，这其中既有一起在战场上拼杀过的老兄弟，又有新兵团补充进来的人员。他对这些兄弟基本上一视同仁，不讲什么先后，只是看重单兵素质，毕竟上了战场，需要的是生死可以相托的兄弟。只要几场战斗下来，就会变成成熟的老兵，就不知道到时候能剩下几个。 部队开拔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细雨，雨滴随着微风扑打在脸上，透着冰冷的寒意。首都警卫师的待遇就是好，每个人都分有厚实的雨衣，可以防雨，更重要的是可以抵抗这江南冬日里阴冷刺骨的气候。 张岱夫一边走着，一边练习着拳法，对这阴雨气候浑然不觉。随着他一呼一吸的频率，周身的血液散发出滚滚热意，在温暖身子的同时，也让更多金色的光芒游走无全身，从更深的层次改变着血rou骨骼筋脉的内在结构，只不过他茫然不知而已。 “班长，咱们这次上去，真能打鬼子么？”铁牛趁着行军的间隙，凑过来问道，周围的几个新兵也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作为新兵，他们也有好奇心，想知道更多的情况，如今方铁牛主动询问班长，正好给大家解决一下心里的疑惑。 张岱夫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把手下这帮弟兄的神态尽收眼底。他知道其实说什么不重要，他们只是想求个心安，毕竟头一次上战场，就要和凶残的鬼子拼命，任谁都会有些紧张。 “不错，肯定能碰到鬼子。毕竟这是国战，咱们的对手就是小鬼子。不光咱们87师，听说88师、十九路军、十四、十八军也要上前线，大家上去之后可要打起精神来，狠狠地打小鬼子，莫要给咱们87师丢脸！”张岱夫也是听涂海片言只语的那么一说，但这并不耽误他对手下这些弟兄信口胡乱地吹嘘。 几个人很快行军过去，依稀还能听见张岱夫的声音顺着风声穿过雨幕飘过来。路边停留的一辆敞篷吉普车，一个穿着雨衣的中年军官把目送的眼光收了回来，笑着对旁边的军官说道：“看来我87师上下还是人才辈出的嘛！一个小小的班长居然有这样的见地，了不起啊！士气可用！” “军长说的是，这是521团张德厚的手下，看来他带兵带的不错。” 中年军官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敬久老弟，这也是你这个副师长的功劳，我这个师长只是代理的，主要的担子还是压在了你的身上，受累了！” “文白兄客气了，你是一军之长，要cao心的事儿更多，肩上的担子更重些。眼下鬼子不断向沪上增兵，看来更猛烈的战斗就要来了！”王敬久虽然是87师副师长，手握重权，却不敢小看了这个代理师长，这可是黄埔军校时期的学生总队长，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教育长，门生弟子无数，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如雷贯耳的名人。 “嗯，据说鬼子的第九师团和第24混成旅已经抵达，十九路军的压力很大，需要我们尽快增援上去。好了，不说了，先视察到这儿，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张治中心忧前线战事，对87师的状态很是满意，示意司机驱车向前，很快越过行进的队伍，留下一路泥泞而去，身后是荷枪实弹的警卫部队乘坐的大卡车，紧随其后。 躲在路旁的方铁牛看着急驰而过的车队，羡慕地说道：“还是人家四个轱辘的跑的快，什么时候咱们的两条腿也能坐上去开开洋荤就好了！” 张岱夫撇了撇嘴，想到：“这有啥好羡慕的，这种破旧笨重的家伙哪里赶得上后世的小轿车舒服。人家会享受的土豪们连什么劳斯莱斯幻影都不想坐，反而就是习惯徒步走，美其名曰驴行，上哪儿说理去？”心里这么想着，嘴上鼓励道：“好好打仗，将来当了长官，你也可以享受到一样的待遇，大家没听人说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相信我，你只要努力，也会实现这个梦想的！”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弟兄们的激情，大家一路憧憬着，脚步变得轻快，似乎烦人的小雨也带上一股子朦胧劲儿，怎么也浇不灭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 张岱夫看着像是打了鸡血，瞬间战斗力膨爆的队伍，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合不拢。这什么情况？几句话就变成这个样子，这要是说打到东京，抢几个女优回来，还不得爆表啊！只能说这帮家伙见识太少，稍一刺激就受不了，看来以后想要提高士气，方法多滴是啊！ 87师经过紧急行军，于2月16日抵达庙行方面原十九路军防地，张岱夫他们团被布置在胡家庄附近。直到此时张岱夫才知道521团上面还有个259旅，旅长就是大名鼎鼎的孙元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