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铁轨惊魂
抱着豆丁回到院子,林振欣喜若狂,瞬间把我从朋友拉到亲人的位置。而贾丽则把豆丁搂在怀里,差点给我跪下。 “别别,不是外人,你这样是干什么。”我连忙将贾丽和豆丁都拉起来。 贾丽却说:“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那片树林又高又深,就怕豆丁一跑进入就丢了。” 林振本来是至刚至硬的一个汉子,对豆丁刚才的危险也竟然感叹,现在网络上儿童丢失的信息和家长们的痛苦图文也实在让人畏惧。 董琦痴痴呆呆的看着我傻笑,低声说:“我忽然感觉了,你就是我的英雄。” 我轻轻咳嗽两声,贴着她的耳朵:“给英雄生个孩子吧。” 她的脸顿时红如晚霞。 林振打电话召集那几个出去找的男人回来,大家见化险为夷,马上高兴起来,挨个轮流的敬我。 秋风虽然依旧萧瑟,但我们却因为豆丁的失而复得而非常的开心,就大喝特喝。 天色渐晚,居住林振家的房客都面带关于生存的疲惫陆续回来,或深或浅的和房东打招呼,眼中带着不同程度的复杂,躲进他们租住的狭小私人空间。 十一点半,纵然有烈酒支撑,秋夜的温度也已经让人无法忍受了。酒喝得差不多了,那几个男人哩哩啦啦的都散去。 我头重脚轻的刚要告辞,林振把我留住:“今天晚上你就在这睡吧,让你嫂子给你找被褥。” 我回头再看董琦,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走路都走不直,还能开什么车?现在回去也没有公交和地铁,我就跟着贾丽抱了被褥,来到一间小公寓。 我把被褥摊开在木床上,将董琦放在上面。刚要转身走。 “别走。”董琦又使出这一招。 现在我们两个终于开始独处了,我想着可以从哪里开始下手。 董琦忽然眯着眼:“帮我揉揉,我肚子有点疼。” 肯定是吃了冷气了。不过这正和我的心意。我想着就把自己的大手放在她的毛衣外面,不停地揉动。 “那管用吗?你把手伸进来。”董琦埋怨道。 我只得小心翼翼的撩开她的毛衣,把手放进去。 “哎呀,怎么这么凉?”她又开始抱怨。 我的手本来就凉,这能怪我么?只得放在自己的胸口暖暖,才重新放进她内衣里。依然是熟悉的手感,光滑和温热。尤其是浅浅的小肚脐眼,更是让人着迷。 “舒服多了。”董琦享受的眯上眼睛。 为了不让我太激动,我得把自己的意识转移。一瞬间,我想起污小鬼。 现在我的手里并没有速写本,否则我将把他的形影画在纸张上面,甚至有一种欲望,想要把生小鬼的母亲描绘出来,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是满脸充满了痛苦吗? 外面传来一阵火车的鸣笛。 我的视线跨过玻璃窗。 林振家对门的树林东南,是一条通往京北方向的老式铁轨,如今这种铁轨已经很少见,上面跑得大多时候是绿皮客车。但我预计不久,这条陈旧的铁轨自然而然的被高铁代替。 “有点冷!” “真叫人担心。” 外面低低的说话声,随着秋风顺着窗缝潜入了进来。我从窗户往下面看,见林振和贾丽都穿着羽绒服,在门口外站着焦急的等待,豆丁又出事了?这种事恐怕也只有我能帮上忙。 董琦已经舒服的睡着了,我就背上斜肩包关上门来到大门口,忍着凌晨的寒冷问他们怎么回事。 林振给我一颗烟,说他爸爸林秉南还没有回来,夫妻俩在这里等。 贾丽却有点埋怨,说林秉南年轻时在大沙滩横行乡野,也是一个蛮横的家伙,二十年前妻子去世,一直独居。他五十多岁的年纪,经常到外面找女人。自从村子里的流动人口多起来后,不顾旁人的眼光,经常就近光顾一些街边的红紫房间。林振每个月给他一两万块,基本都被他奉献的一干二净。 “你说这些干什么?”林振喝停她。 贾丽皱起眉说:“又不是外人?” 一颗连着一颗,我和林振麻木的沉迷在烟草的香味里,却见从村里忽悠悠出来一个人影,速度极快的躲过昏黄路灯的照耀冲进肮脏的树林。 难道是林秉南?这么晚了他在干什么? 我和林振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冲进树林追那个男人,说来有些怪异,这个男人看着身形已经有点上了年纪但是脚步却非常的快。 弯弯绕绕的,我和林振踏着满地垃圾,他脚下一滑摔到地上,慌忙的站起来,用手电照射手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发霉臭蛋糕。 “真倒霉。”林振把手往树皮上抹着。 这时候,那个男人的影子已经跑到树林的东南方。 灯光牵引着呼啸声,一列载货的火车正朝着北方而来。那个男子一大步就跨上铁路,站在当中的枕木上伸开双臂,带着欢喜的口吻对奔驰而来的火车大喊:“木兰。” 火车疾速奔驰而来,愤怒将他撞飞出去。 “啊,不好。” 我和林振同时发出惊叫,顾不得面前的脏乱垃圾奔了过去。 那个人身体已经遭受到重创躺在草丛里,衣服撕烂,断裂的骨头从皮肤里面插了出来,血液泼水一般四处都是,几乎可以断定他已经死亡。 “罗大爷。”林振惊呼。 他并不是林秉南。 林振告诉我,罗大爷名叫罗正是大沙滩的村民,被村里的人都称作老罗,现年有六十来岁。他刚才的一连串动作真是怪异,会不会? 疑问让我已经产生了习惯,在林振给罗正家人打电话的时候,我用手里的阴阳灯照了罗正的身体,发现他魂影里有污小鬼的鬼迹,那是一种小孩子小手一样的淡紫色光斑。 我转头望望,四周一片漆黑,大沙滩在树林后面若隐若现。四五个罗正亲属在林振的电话通知下赶过来,在已经临时停车的火车前,哭泣和争吵混成了一片。 林振劝了一阵老罗的儿子,但毫无用处,望着他们家的痛苦担忧:“看到他们,我就更家担心我爸了,要不,咱们先回去。” 我和林振先绕过树林先回来,在他宽敞的家门口,见头上顶着少许白发的林秉南站在那望着远处暂停的火车,眼睛在黑暗中却很亮。 “爸,你回来了。”林振在父亲面前依然胆怯。 林秉南问明白是罗正被火车撞死后,面露惊讶,连呼:“没想到,没想到。” 我觉得,事情到这地步,恐怕会震惊全村。林振和贾丽商议,要如何到罗正家去探望,只能等到明天一早。 想起罗正在死前喊出来的那句话,必定是关于这件事的重要信息,我问林振听没有听清,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振确认他也听到了,问贾丽听没听过“木兰”。 “木兰?”林秉南抢先开口:“罗正的媳妇叫田木兰,她在三年前死了。” “难道她死后,回来把罗大爷也勾魂走了?”贾丽望了望对面黑黝黝的树林,身体颤抖有点不寒而栗。 “瞎说。”林振胆大如牛,当然不相信这一套,但是刚才罗正在铁轨上的奇异表情和对死的无所谓,也让他面色有变。 林秉南忽然唏嘘感叹:“人老了,总有些恩怨会自己找上门的,躲也躲不了,不知道罗正是不是曾经对不起谁,回去睡觉。”说完走进院子。 林振也让贾丽和我都回房间,一切的事明天再解决。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董琦的呼吸很均匀,摘掉眼镜的她睡相很甜美。我脱掉自己制作的大皮靴,用双臂当作枕头依靠床头。外面通明的灯光映透玻璃窗,隐约传来的哭泣声让人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