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红楼一百零六 乱源 二
““贾琏始则惧罪，后蒙释放，已是大幸，”这也是贾琏的很写实的心理，正是如此，才有“大幸”的感觉，（XX注：什么意思？外人注：给你一个馒头不算恩情，但如果你快饿死了，这时给你半个馒头，都是救命之恩了（XX注：那难道你准备饿死我再给我半个馒头？（外人注：难道，你准备让我饿死？（XX注：…）））） ““及想起历年积聚的东西并凤姐的体己，不下五七万金，一朝而尽，怎得不疼。”这里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凤姐儿果然厉害，因为贾琏基本只会花，所以主要靠凤姐儿积聚，这五七万金，可是一个大数目，应该说这个钱是不会用到贾府身上的，是完全属于贾琏和凤姐的，所以节省一点用，也足够她和贾琏下半辈子用了，二个是这些真的是已经全没了，除了说明衙役们人过毛尽“干脆利落”外，再次重申凤姐儿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这是要强的凤姐儿现在要面临的第一个现实的悲剧， ““且他父亲现禁在锦衣府，凤姐病在垂危，一时悲痛。”这里又借贾琏道明两件事，贾赦进牢，凤姐儿实在是病得不轻，再加上几乎没有能让凤姐儿好转的精神以及物质条件，凤姐儿的生命自然是已经凶多吉少，这大概是第二个凤姐儿之前就已经预兆的悲剧， ““又见贾政含泪叫他，问道：“我因官事在身，不大理家，故叫你们夫妇总理家事。你父亲所为固难谏劝，那重利盘剥究竟是谁干的？”如何，紧接着，凤姐儿的第三个悲剧就要马不停蹄地出来！虽然两王接管“重利盘剥”的事，让贾琏背了此罪又从轻甚至几乎是免于处理，因为贾琏属于贾赦一脉，就算没有这高利贷之事，恐怕也是要被革去职衔的，眼看凤姐儿似乎从此可从此事中脱身，但正应了前面所说，如果被官府将凤姐儿治死，仍然显不出凤姐儿真正的悲剧，正是要从贾府内部来处置，而正是贾政却是如何能容得了此事的，“含泪”两字便足以证明贾政对这事的不能容忍，也足见曹雪芹用笔之神！而贾琏如果得知内情，恐怕旧仇新恨一起爆发，更不能容得了凤姐，而如果有贾政作贾琏的后盾，象休凤姐儿这样的事恐怕到后面也会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了！ ““况且非咱们这样人家所为。”这句话的极深层“潜台词”几乎是在说“凤姐儿不算是他们这样人家的人”， ““如今入了官，在银钱呢是不打紧的，这声名出去还了得吗！””这也是贾政假正经的一面，而恐怕正是贾政这假正经，最后催化和促成了凤姐儿的悲剧发生， ““贾琏跪下说道：“侄儿办家事，并不敢存一点私心，”这话却是“真实”的，但更真实的另一面是：贾琏何曾办理过什么家事，所以这话实在说得乖巧，也正好之后可以把所有罪过都推给凤姐儿一人， ““所有出入的帐目，自有赖大、吴新登、戴良等登记，老爷只管叫他们来查问。”这一查问，唯一可以“揪出”的人自然就是凤姐儿了！ ““现在这几年，库内的银子出多入少，虽没贴补在内，已在各处做了好些空头，”这却完全怪不得凤姐儿，几乎全是整个贾府都没有意识到或“装作”没有意识到，只知道“该花”的一定要花，“不该花”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它去“花”，凤姐儿只能刹住“不该花”中的相当一部分，但凤姐儿没有探春暂时当家时的那样处处皆恨不得生出“商”机的意识，而且那些说实话也有些来不及，所以凤姐儿也只能用最快而且当时获利最多的方法，那就是象泼皮倪二一样地去放高利贷了！所以，贾府的亏空几乎是必然的事！只是早发现晚发现、早爆发晚爆发的差别， ““求老爷问太太就知道了。”这句“不经意”的话却极其地点睛！王夫人难道对这些事一点都不知道吗？以王夫人的缜密，恐怕她知道的远比众人想象得要多得多！王夫人的“远见”恐怕也出乎一般人的意料，如果挖得有些“过深”地挖一挖的话，恐怕凤姐儿当家之前王夫人就已经意识和预料到这些可能的后果了，所以王夫人才把这家“送”给凤姐儿去当，一个是凤姐儿确实有能力，二个恐怕正好为王夫人将来担下所有的“罪过”，三个凤姐儿虽是王夫人侄女，但并非王夫人的真正媳妇，做一个牺牲品的代价也不算太高，而王夫人有了薛宝钗之后，恐怕王夫人更“舍得”放弃凤姐了，尤其是在接下来那些不得不放弃的时候，也正好可以“顺水推舟”，虽然表面上可能是如何地舍不得和伤心，所以说，王夫人整个红楼梦大概做了这么几件大事：一个是放权给王熙凤，王熙凤成为最后的荣府经济败落的几乎是唯一的替罪羊，二个是查抄荣府，赶出一些丫环尤其是害死晴雯，三个便是暗中使计，使得宝玉娶下薛宝钗，而表面“无作为”地暗逼死林黛玉，而这些事除了第二件属于比较突发的外，其余两事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但会分析的自然能分析出来，凤姐儿一人是绝对做不了尤其是第三件事的，而三件事仔细一回味，竟然似乎是从红楼梦一开始直做到最后的！这就足见王夫人的“雄才大略”了！ ““这些放出去的帐，连侄儿也不知道那里的银子，要问周瑞、旺儿才知道。””如何，这里更进一步“接近”王熙凤！周瑞是谁，王熙凤手下仆人中几乎是第一男大将，周瑞媳妇都是王熙凤手下仆人中第一女大将，而旺儿更是王熙凤的亲信，贾府内除了平儿，几乎没有比这两人更了解王熙凤的底细了！象旺儿连尤二姐张华的那些个机密的事都一清二楚！曹雪芹的笔法已经非常明确地几乎每章都有非常关键的甚至是大量情节直指向王熙凤！足见曹雪芹对王熙凤的最后悲剧的极端重视！ ““贾政道：“据你说来，连你自己屋里的事还不知道，”这句话其实贾政已经猜到和谁干系重大了！几乎是在埋怨贾琏，怎么不管管凤姐儿！但实际上是，贾琏连自己都管不好，还要凤姐儿来管他，他如何会去管那些个“劳什子”的事！ ““那些家中上下的事更不知道了！”这句话除了对贾家子孙的怒其不争外，也是已经对凤姐儿生出了“怒”意，而同时，这句话更是贾政无意中竟骂了自己，即贾政作为实际的一家最高男子之主，不是“家中上下的事更不知道了”，而是“家中上下的事最不知道了”！（外人注：哈哈，妙！） ““我这会子也不查问你。”这话也是废话，贾琏都告诉他要去查哪些人，贾琏恐怕也是知道和凤姐儿有很大的干系，但如果直说凤姐儿一个是要有证据的，所以让贾政去查凤姐儿身边的人，二个是如果此时直说出凤姐儿来，恐怕会让贾政好一顿臭骂！说他诬赖他人，所以，贾琏的聪明也便在此处，总之，贾家的这些个假正经也好、平时只知吃喝玩乐的子孙们也好，都被这突降大变将其能力中的潜力激发了出来！可见一个好的环境对人的影响的至关重要！ ““现今你无事的人，你父亲的事和你珍大哥的事，还不快去打听打听吗？””正是如此！贾政的“能力”这里便显现出来，至少安排人就很到位！ ““贾琏一心委屈，含着眼泪，答应了出去。”贾琏还知道“一心委屈”，也是有其可怜之处，因为贾琏不同于贾珍贾蓉甚至贾赦，虽然也喜好吃喝玩乐，但本质上绝对没有以上三个恶劣，贾珍或说宁府，应该是贾府的乱源，但贾珍“情商”之高，已经超出“常人”的范畴，他不但对上恭敬得体，对下也能管得众人服服帖帖，他那些妾也好妻也好，之间的关系定是和睦愉快的，甚至也许竟能让秦可卿这样的甚至是“甘愿”与其爬灰，其“能力”其“情商”包括“智商”非同小可，但他将这些用在了“恶”用在了无度的“yin”上了（XX注：大白纸这意思是有度的“yin”还是可以的？（外人注：大白纸没这样说！））！便成为了真正的乱源所在！如果他是一个人住在世外桃源，也许他可以一辈子如此不会出什么事，但也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贾珍死去，他的后代们如果还延续他这些，他的后代们能有他那样“高超”的“智商”和“情商”吗？恐怕不太可能会有吧！那就算在世外桃源，贾珍又成为了一个“乱源”，留给其后代的几乎也是一个“乱”甚至“毁”字！最大的证明就是：贾蓉就是贾珍和宁府这个环境下造出来的“超级怪胎”， “果然！”小戒不由拍案叫绝！“如果能找出万事的乱源，何愁万事不顺！” “不必万事，”小猴笑道，“只需千事即可。” “先做好百事也未尝会不顺啊！”老沙呵呵道。 “阿弥陀佛，”小唐念道，“我佛慈悲，有慈和悲二字即可。” “象小唐这样说的话，难道每个人都要成佛不成？”小戒愤愤不平地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