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诈门
那个守备看到破寇军不再推进，反而开始组织防御。当然知道杨靖的意思，不过他丝毫不在乎，土匪毕竟是土匪，怎能与官军对敌？那个守备大喊了一声“冲啊！”率先提着一柄朴刀冲了上来，其他的官军也兴奋地大叫着向前冲。 杨靖手心里满是汗，看着冲近的众多官军，叫了一声“准备”，破寇军兵丁粉粉的把矛端平。杨靖接着喊道：“一！”破寇军第一排齐齐向前一刺，冲近的官军马上就倒下一排。没有丝毫停止，杨靖继续叫道：“二！”破寇军第一排兵丁纷纷把刺出去的矛收了回来，同时第二排兵丁把矛从前排的缝隙中刺出去，为第一排作支援。 这个阵型确实是近战利器，但前提必须是敌人没有远程攻击能力，而且这个阵型只适用于防御，用于进攻速度太慢，很容易被拖垮。杨靖这次使用也只是欺负敌方将领没有见过此阵，在战场慌乱之中，一时不易想到办法，趁着敌将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大量杀伤敌军。 杨靖这个想法果然没错，等那个忻州守备醒悟过来这样死命攻击不行时，官军已死伤两百多人。那守备气的直跳，连忙大叫着改变策略，一边让人树盾，一边让人装填火yao。杨靖知道不能让敌人调整完毕，嘶声喊道：“变阵，三角阵型，攻击前进。”众破寇军对这几种阵型的变化早已滚瓜烂熟，听完杨靖命令，几息之间，变阵完毕。以王忠为箭头，向官军冲杀过去。官军没想到破寇军突然进攻，一时间手脚忙乱，被破寇军砍瓜切菜似的剁了五六十个。 但官军毕竟人多，反应过来后，破寇军攻击速度顿时减慢，并且向破寇军两翼发起猛攻。杨靖见这样不是办法，连声叫道：“变圆阵防御，变圆阵防御。”破寇军一边战斗，一边变阵，这也多亏了杨靖几个月精心训练，这样变阵迅速的军队在大明朝绝对是强军中的强军。 官军在守备的带领下不断地攻击变阵中破寇军，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还是没能阻止破寇军的变阵。不大一会儿，破寇军变阵完毕，一个大大的圆阵出现在官军面前。众官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圆阵，枪矛如林，就像一头随时择人而噬的老虎。那个忻州守备看了一看破寇军的圆阵，又看了看身后目光呆滞的众多官军，他自己的心里也不由动摇，这还是乌合之众的土匪吗？ 正想着，忽听右方传来一阵杀声，原来是王武领着破寇军杀败那一千骑兵，已经向这儿包抄过来。那个守备知道自己已经回天无力，叹了一口气，领着四百残兵趁破寇军还没包围之际，快速突了出去。杨靖让洪涛带兵追杀了一阵，又杀了一百多人，便返回来了。 统计了战果，这一战击败官军两千五百人，俘虏六百，杀了一千三百，逃了六百，缴获战马三百匹，皮甲、长矛两千套，火统一千余支。破寇军自己伤亡六百，可以称之为大胜。杨靖把官军百夫长以上的官都放了，零时加了一个新的营编制，叫做新兵营，王忠暂时任营长，没放走的官军俘虏都编在里面。 王武高兴地凑过来道：“大人，这经过训练的兵果然不一样，这次我们与官军近身rou搏，不仅没有吃亏，反而把官军打得落花流水，看来以后还得多加训练。” 杨靖对这次的战果也很满意，冲王武点点头，站起来大声对众人说道：“兄弟们，大战之前，有人没有信心，说咱们可能这一次要打败仗。结果呢？我们不仅胜了，而且是大胜，是破寇军成立以来最大的胜利。”众破寇军都大声欢呼起来。等众人欢呼完，杨靖继续道：“这次战斗，官军人多，我们人少。官军有皮甲，我们没有。但最后我们却胜利了。兄弟们，你们告诉我，这是谁的功劳？是谁让我们取得了胜利？” 众破寇军齐声道：“是统制大人的功劳，是统制大人带领我们取得了胜利。” 听了这话，杨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本来想让众破寇军喊的是兄弟们奋勇杀敌的功劳，然后借势提出自己新的一项政策，没想到他们喊得却是自己的功劳。不过杨靖领兵半年多，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他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破寇军众人这样喊，有的是因为习惯成自然的喊，有的是自作聪明的人拍马屁，更多的是士卒们本能的认为自己不重要，打了胜仗，当然是大人们的功劳，与自己何干？ 想到这儿，杨靖摇摇头，说道：“我虽然也有那么一点儿功劳，但最大的功劳却是你们，尤其是那些为了破寇军胜利而战死的兄弟们。正是你们和他们的奋勇杀敌才使我们破寇军取得了胜利。”众破寇军听的目瞪口呆，但更多的却是感动，这个时代，有哪个人像杨靖这样在乎过他们这些小卒子的感受和作用，在大明朝，或许也就只有杨靖这么一个人。 杨靖继续说道：“那些牺牲受伤战士的父母由我们破寇军奉养，他们的妻子由我们破寇军照顾。我准备把那些牺牲的破寇军士卒的名字都记录下来，刻碑入祠，年年祭拜，他们的英灵将与我们破寇军永存。”众人感动不已，齐声说道：“愿为大人效死力，愿为破寇军效死力。” 杨靖命令众人掩埋、记录战死者的尸体。王武凑过来小声说道：“大人，咱们破寇军现在士气如此之高，何不再接再厉，攻下定襄。”杨靖奇道：“怎么攻下定襄？这定襄岂是那么容易攻克的，何况，咱们现在人困马乏，有心无力啊，更不要说去攻定襄城了。” 王武笑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我们假装成支援定襄的官军，等定襄城门打开了，我们就冲进去杀散官军，一举夺下定襄。”杨靖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还是有些疑虑，问道：“黑夜中不辨你我，虽然官军会混乱，但我们也极易误伤，可有什么办法避免。”王武说道：“我们实现说好暗号切口，就不会误伤了。”杨靖觉得不错，连声说好。 破寇军吃完饭，便就出发了。傍晚赶到离定襄五里远的一片树林里。众人打了一上午仗，又行军了一下午，都累得够呛，但却没有一个人喊累。杨靖心里有些感动，让他们在此休息，一直到后半夜，杨靖又命众人吃了点干粮。寅时初，众人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杨靖亲自带着破寇军穿着官军的衣服，大摇大摆地来到定襄城下。 这几天定襄城防御严密，杨靖等人刚到城下，就听城门楼上一声喊：“什么人？”王武扯开嗓子喝道：“是老子，忻州来的援兵，快开开城门让我们进去。跟土匪打了一晚上，累死老子了。” 杨靖抬头一看，城楼上五十多个官兵拿着火统、长矛，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等人。那个官兵百夫长挺小心的，问道：“你们既是忻州来的援兵，为何如此血迹斑斑，不会是骗我们开城门的吧。”王武怒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像是来骗你们的吗？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土匪埋伏，好不容易冲了过来救援你们，你们竟然不相信老子，连城门都不让进。老子不管了，再不让进，老子就攻城了。”其他人也跟着鼓噪起来。 那个百夫长连连摆手，说道：“别，别，大爷息怒，我们去通报一声，让县令大人做主。”他可不敢不相信王武的话，这几年由于闭门不纳导致攻城的还少吗？不说小来小去的冲突，就说丁启睿，许定国，左良玉等哪个没干过因为小冲突而攻城的事。 等了不大一会儿，一个带着乌纱帽的县令出现在城楼上，道：“不知是哪位守备来援，老朽迎接来迟，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