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3
在回的路上,阳光依然灿烂,而娟子的笑容不是;空气依然清新流畅,而娟子的心情不是。我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离村口还不到三四里路了,她突然把车子停下来,用一种毫不掩饰的倍感失落的神态对我说:“你就这么回去呀?”| 我迷茫地看着她,心里想:难道我还能不这样回去么? 看我不说话,她不由懊恼之极:“你们南方人通俗地认为,吃啥,才会使人脑子清明呀?” 她怎问起这个来了?我好生奇怪。但回答她的问题,并不很难。 “吃豆腐脑。”我说。 她怪怪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肯定?” “高考那会,母亲天天给我吃它。说补脑。” “哦,看来,我也得弄豆腐脑给你吃去。”她苦笑了一下。 她说话一会儿东,一会儿西,都让我读不懂她了——这个时候,我凭白无故要吃什么豆腐脑嘛! 娟子看我不明白,便叹口气说:“跟你说个故事吧。有一个男孩,他每高兴一种游戏了,就约他喜欢的女孩出来玩,但玩完之后,就跟女孩说拜拜。女孩感觉到非常非常的灰心和失望,因为她不想这么快结束,她希望男孩能有兴趣留下来,陪她玩一会她喜欢的游戏。——男孩不懂女孩,那是他笨,那是他没吃过豆腐脑。我弄豆腐脑给你吃,是希望你别跟他一样笨。” 好聪明的一个女人。以这种委婉的、略带隐喻的方式,让我对她的心思心领神会。 我羞红着脸,笑了笑,说:“娟姐,要去哪?我陪你。” 她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才懂呀。” 她的手指纤纤的,细细的,我巴不得她这样不痛不痒地多戳我两下。 是呀,我也觉得自己好笨。如果在路上,我能绅士般地向她问一句:“娟姐,我们是不是不需要急着回去呀!”那她的心情就会象空气和阳光一样了。不过也好,她现在的心情也有点空气和阳光的味道了。
她取下头盔,掉头在我身上闻了闻,皱着眉头问:“是不是好几天没洗澡了?” 我不由慌乱和羞愧。这么大的热天,我的确有两天没洗澡了,每次中午回去,都要趁着蒋葵艳和她嫂子呆在屋里没出来,才匆匆地在压水机旁边冲洗一下,换内裤也相当紧张和尴尬,要躲到杂房里去换,所以洗澡之事,能免则免了。 娟子拎起我的衣领,指着上面布满的汗渍对我说:“你看这么脏兮兮的,穿在身上也怪不舒服的呀!走,上我家洗澡去。” 她不说也好,一说,我全身真的不舒服了。我这么大的人了,都还这么的邋遢,也够寒碜的了,所以根本没理由对她的邀请表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