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寻腥而随野狼多
第六十七章寻腥而随野狼多 凤梧、伯芳几乎同时闪开,凤吟却一步闪到了门楼下。伯芳站在当场还分出一张小镰要给凤吟,见凤吟往前蹿,随后也跟着溜着墙根进了黑影里。 却见倒房上伏着一团黑影,对下面道:“回家跟你家拿把的讲,你们这几号人不够爷宰的。人我给你绑着送回去了,再没下次,下次靠近百步之内,休怪我手黑。” 那拉单刀的还有些不服,那提长棍的将地上的单刀抱了,硬扯着那兄弟离开了。 却听凤梧在地下喊了一声:“师弟?” 凤吟也听出来了,果然是青面。 青面一翻进了院里,从里边开了门。凤吟也没问几时到的,先问吃过了没有,青面自己有点心,在房上就吃了,饿不着,但那不能算正餐。 到了家是真饿了,这又弄吃的。青面自己说了方才的情形,他把周遭埋伏的全敲掉了,绑着让他们自己回去。 凤吟问一路有没有什么消息,青面道:“以后出门小心点,先看房上。我早就来了,但一直没露面。都在顶上走动,我见过一人,身法在我之上,我一路尾随,跟丢了。他发没发现我我不清楚。” 凤吟道:“你自己回来的?” 青面道:“是啊,那边也忙,接了路皇镖走丰宁,那儿道生,整日在山上盘,额外耗费了些日子。我独自赶回来了,带谁也不合适。我看得培养几个轻身的了。” 说到轻身的,凤吟首先想到了七寸。凤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念头,但是一想,七寸是轻,不过他的轻是地面上的轻。 七寸刚到瑞昌时曾演过一手绝的,惊了四座,那之后再没怎么显过功夫。 车马店是三个大院“品”字形套在一起,通常说的车马店,是正中的客店,停放大车什么的,马是在两侧院里。而正中客店的建筑,也是“品”字形,取得是“高品连升”之意。 而在主房子的西侧山墙上,镶了三块石头,也是“品”字形,这一品就不是升品了,是奉的一尊神,因为不是什么好神,且不说这。这是过去风水讲究的破法。 就说正房跟厢房之间有一道楼梯拐弯通二层,不过只能通正房二层,不能到厢房二层。正房二层实际不住客人,住得都是伙计,就防御上,方便照看四下情况。但平安繁忙的日子上来下去却很不方便。七寸刚做掌柜时,就在厢房与正房之间扯了一条绳子,他就直接从这绳子上过,往往还托着盘子提着茶壶。 虽不能说如履平地吧,但也从未出过差错。所以老顾客都知道七寸有功夫,就这手也一直罩着没有闹事的。 后来青面也显过轻身的功夫,他过去给人的形象就个卧底的无赖,改头换面之后也有人称他“青面猿”。 回到正文,青面继续说出了担心:“我感觉那人不是这匪徒一伙,我总担心我当时跟丢了的不只是一人。似乎身后还有一人,万一他们前后把我夹在中间,我只顾盯着前面的那个,没在意身后的就坏了。” “有感觉吗?” “当时没感觉,只是后怕。” “回头我赔你走一趟。” 饭上来了,一桌人,就点了一盏油灯。几个人说话都没有大声,吃的也是匆匆忙忙,仿佛自己家里都危机四伏一般。 也确实,就方才一路上,虽然天刚刚黑,但村子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甚至没有一丝烟火光亮,好像人们用火烛时都小心遮掩着一般。 房屋在月光下显得厚重而深沉,那影子也静静地将大地风格成一块一块。似乎在那黑影里会突然出现一个黑影眨巴几下眼睛。 伯芳感觉四遭空寂而危险,时不时地四下观望,凤吟跟凤梧却一直很兴奋。 凤吟他爹已经回了屋,只是脚上还拖着那镣铐,左脚脖子上挂着一串铁球,那镣铐不是锁上的,就是直接铆钉铆上的,是个死环,看着很是凄惨。这也挺丧门的,当地锁死囚才这样。 锁着要死的人,就不必浑身枷锁了,容一个可以活动的空间,可以拖着铁球走两步,但是跑不了。死囚牢的四壁都是空心的,里面全是沙子,有敢越狱的但凡挖开一个洞,那沙就会倒灌而出,逐渐将人淹没,闷死。 凤吟看着这玩意儿就浑身不自在。 凤吟他爹没在自己屋,凤吟他娘实际刚显怀,什么时候生真拿不准,但这就开始大惊小怪地,说是受不得惊吓,不让外人出入。凤吟去看了他娘,他娘屋里有个长得挺rou头的丫头,虽然是小骨架,但身子很是圆润玲珑,脸儿也挺有弹性,鼻子直而秀气,一笑还露着一颗小虎牙,看着就挺稀罕人的。 凤吟想,有这样一个待人亲的姑娘陪在母亲身边也是很不错的,希望自己添个meimei,也这般小模样。 凤吟问母亲,这是谁。他妈道:“这是你干妹子托付的,孩子不错。” 凤吟一听糊涂了:“向楠?” “丁蕊。你爹爹去年认的干姑娘啊。” 凤吟一听后脑勺的筋都绷起来了,使了个眼神,暗示她出去。那姑娘很懂事就出去了。 凤吟给他娘拉拉毯子,看他娘闭上了眼才悄悄离开。他娘一直就疯疯癫癫的,哄哄就过去了。 实际袁成孝这么颓废最大的原因还是凤吟他娘肚子里那孩子,凤吟他娘一直疯疯癫癫的,袁成孝真怕生出个心智有问题的来,凤吟已经够让他cao心的了。 袁成孝就跟报应联系上了,自己每日祈祷,也开始多做善事,从这里开始也确实认识到了过去的问题,也就任命了,继而浑浑噩噩没了精神。 凤吟带着那丫头去了老奶奶屋,老奶奶屋已经熄灭了灯,凤吟轻轻道了声:“我。” 门就开了。 向楠摸黑走出来,道:“这边很好。” 凤吟把那丫头一把推到向楠面前,示意向楠搜身。
向楠道:“这丫头不错的,没事情。还没来得及说呢。这事不是开始想的那样,你让这姑娘再讲一遍。” 凤吟实际见着丁蕊了,丁蕊比之前是端庄而妖艳,人称“仙姑”。把这俩词凑在一起不容易。尖俏的小脸因为骨骼圆滑而显得圆润饱满,说瘦有rou,说胖脸小。 额头一条丝线串着一粒红色的珠子,鲜艳欲滴。虽然是一身淡素的衣服,但整个人的气质都如同那珠子一般,艳丽中透着一股蠢蠢欲动之感。 文文静静地站着,上下一条线,但正是这份端庄却显得别样的妖艳。说是妖艳不是妩媚,是因为引得人想侵犯,但正视之下又有种不可侵犯的气质,像蛇,像狐狸,或者别的什么古怪的东西。 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却有种让人酥透的力量,与她的年龄很不般配,就感觉是一张秀丽面皮地下,藏着一个老怪物一般。 一见面,她对凤吟道:“解气了吧?” 凤吟被问的莫名其妙,丁蕊道:“你不是很讨厌你爹么?我帮你把他扣起来了。” 凤吟心里骂道:你把我爹爹狗似的栓起来,竟然是为了给我出气?你吃我家喝我家还住我家,还拆了我家,还把银子往外搬,你他妈的是为了让我解气? 凤吟跟丁蕊交谈,丁蕊却丝毫根本不曾提起旧情,这让凤吟很是奇怪,你不为旧怨你锁我爹干什么! 已经无话可说,凤吟只留下一句:“我本不愿见同族之人自相残杀,一再逃避。你若欺人太甚,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凤吟感觉,眼前这个丁蕊,已经不是过去的丁蕊了,非但没了感情,而且没了思想。隐隐地感觉一种超乎人间的古怪。本来的那点歉意突然烟消云散了,仿佛就不曾认识这个女子一般。 而眼前这个跟丁蕊有些像的少女,,却又显出一种难得的朝气与平淡。凤吟感觉不自在,对伯芳道:“找两把斧,合着把那镣铐卸了。”说着就要出去。 向楠一把拉住凤吟进了屋,这是老奶奶的屋子,听到老奶奶睡梦中“嗯哼”了一声,又不知道是骂谁地咕念了一句。 这是个古怪的夜晚,凤吟总感觉哪哪都不对,总感觉炕上膛的也不是老奶奶,而是一只大猫或者什么。 实际这不是疑神疑鬼,正是一种本能的警觉。 向楠道:“哥,有消息,有人要暗地杀你,你可得小心。” 凤吟一听火了,这话不只听了一遍,要杀不杀还如此四下放风,这不是杀人,这是折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