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鹰束熊展骨力撑
第六十六章鹰束熊展骨力撑 袁凤吟架子没动,凤梧也没动。二人就保持了一个单臂上钻,两臂相贴的架势。 却见凤吟很自然地还是那么一站,但凤梧高大的身子却被制住了一般,胳膊被凤吟逼在胸前,怎么也打不开了,身子都有点后仰了,但是再仰也没敢退步,凤吟就一直卡着这个分寸。 见凤吟慢慢收了劲,让凤梧的胳膊慢慢展开,又慢慢加会劲来,再一次给凤梧把小臂与大臂给合上了。 凤梧一直没搞明白,凤吟是怎么把自己的胳膊跟关上的,他尝试了各种方式,无论是挑肘,钻拳,还是束身,还是挺胯,甚至猛力蹬腿,却始终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怎么就是打不开前臂。 凤吟道:“凤梧,服了吧?你胳膊都打不开?怎么跟我打。” 凤梧开始砸吧嘴,凤吟道:“手脚齐到方为真,有本事你上一步我看?” 凤梧努力起脚,前腿也提不起来,后腿也提不起来。几乎是被定那了。 凤吟已经摸出了凤梧的虚实,道:“姥爷教给你鸡步了吧?鸡有独立之能,你忘了?我提一个你看。” 说着凤吟提起后腿,就一条腿钻着臂膀跟凤梧较劲,凤梧还是无可奈何,就感觉两人成了一个人,却又闪撤不出,对抗不开。凤梧真纳闷了。 凤吟将提起那腿就踩在了凤梧腿上,这回就更踏实了,凤梧已然见了汗,但还是没脾气。 凤吟道:“我知道你鹰束熊展十大形厉害,我这有制你的法子呢!你可知道鼍形与台形?”凤吟故意气凤梧似的道:“鼍乃龙之子,我一翻一横就能托出你去,你信么?台乃苍鹰恨鹘,我齐翻齐托能端堆了你你信么?” 凤梧傻了眼了,真服了。凤吟一身力气竟然没有脾气。这可不是一般人推推搡搡搭搭手听听变化,是真上手了。 形意讲究骨力,就是骨节松沉拧裹重新定位,浑身形成一个坚实的架子,在这个架子里无需肌rou较劲,只需那筋固住那骨,保持住这个形态,就能形成一个推拉不动的整体。肌rou要做的,就是按照对方劲力做的小调整。 就拿三体来讲,一个劈拳定势出来,前手推不动,晃不了,后手抬不起坠不落。如此劲打出来又透彻又有根基,确实是硬打硬进无遮拦。 这不是靠着偷jian耍滑,粘连粘随晃对方一下,或者诱使对方不敢真用力。就是不管对方,自己站自己的,这是中定,变化只是在内部将“峰”转换,这种支撑跟变化,是内家追求。 凤梧不知道这些理,但是有这个功夫。寻常练组合把,是鹰捉熊膀。组合把不算把,都是打法组合,如果组合把也算把那根基就练不完。 凤梧这一套却是反了过来,是鹰束膀熊展臂,几乎就是按钻劈来的。这也是四爷为了训练他轻重缓急的变化而可以给他组合的。虽然是死板板的练,但是只要练活了用活了,那上手就管用。 这也是经过考验的,所以凤吟把他制住了,他真没脾气了。 凤吟道:“行了,咱弟兄俩这么耗着也没意思,回家我教给你。”然后慢慢抵着劲收了手,凤梧更傻了。 周围的人也没看出门道,特别凤吟腰背上那些变化,白日都看不清晰,更别说晚上了。凤吟这次却没用这种支撑,用的是正经的太极里的东西,或者说李太和那一套。众人或叹息或赞叹地唏嘘着离开了,道是“终于遇见对手了”,也不知道是说凤梧还是凤吟。 其实凤吟方才这一套,就是个技巧,玩意儿都在腰上。说是技巧,是因为实战中很难发挥,说是功夫,因为身子不练到一个程度却也使唤不出来。 他刚才那一套说辞,也是糊弄凤梧,以十二形多出这两形的稀奇古怪,诱惑凤梧还是很有效果的。说是糊弄人,实际又是实话,因为这个制人的技巧在实战中电光火石间不能玩这么好,但却只需一瞬就能借题发挥,而最好的发挥形式,确实又是鼍形与台形。后来薛颠前辈的弟子,确实也自然出了这两形的功夫。说是出了功夫,不是别的地方没成就,而是因为随手爱玩这两手。 对凤梧这种人,就没必要解释清楚了,只要服了人,越含糊他越老实。 指点袁凤吟的是李太和,后来指点薛颠的就不知道是谁了,就李存义前辈的风格,只是用了部分。但可以肯定,薛前辈是在和尚庙里开化的,因为他后期的理论中多了很多禅机开悟的东西,他后来发扬那拳,也是留给有缘人的一番滋味。 凤吟带凤梧回家吃饭,凤梧毫无气馁之色,到是问了一路这是怎么回事,傻人还真有可爱之处,或者正是因为这份天真,凤梧才比常人更容易长进。 凤吟深深知道,凤梧的功力已经不在自己之下,特别方才那混混沌沌难以琢磨之感。于是逗引他道:“你是什么时间把功夫练出来的?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没多长时间,也就一年。” “不可能,你再结实也是死力气,一年不可能化开。” “嘿嘿,我有三样法宝陪练。” “跟我说说。” 凤梧看了看伯芳,又看着凤吟道:“都是自己人,我可以告诉你俩,但你俩不准说出去。” 伯芳多聪明,赶紧道:“我发誓。”三个字,结束了。 凤梧又看着凤吟,等凤吟也发誓,凤吟道:“说吧。” 凤梧很是得意,道:“四爷给我选了三样家伙参合着练,一是巨兔,二是铁龙炮,三是孙师弟,嘿嘿嘿,说这样练,就凭我这天赋,几年就赶上你了。” 凤吟听了个迷迷糊糊,什么巨兔铁龙炮孙先生,道:“好好说话,好好说给弄套好鞭子,说说怎么练的。” “你不用诱我,我也告诉你。我每天骑着巨兔撩蹶子,这这畜生个大劲笨,颠覆太重,一般人扛不住,我能合了它的力,也就将筋骨化得差不多了,就四哥你,也不一定能骑得住。” 伯芳看着凤吟毫不明白,凤吟想起来了。“巨兔”肯定是当初二叔一出庙,把海升楼弄得风风火火的时间,有个山西商人送给四爷那匹重型马。重型马是域外品种,好像是杂交出来的,比一般的马笨重有力,胸宽背厚尻尾肥实,四肢粗壮,大圆的蹄子,粗大的颈项,大方脑袋,鬃毛长,小腿上也带鬃毛,看着挺好看,但是挽马,拉个车什么还行,跑起来太笨重,身子颠覆剧烈,难以骑乘。但是性格温顺,不急不躁。想当初在黑乎乎的马厩里见到它时还吓了一条,感觉这牲口是吃错草料长大的。如此说来很可能是四爷拿这牲口给凤梧化筋骨长力气,难怪这家伙长得跟个牲口似的。 “那铁龙炮是什么东西?” “不是被你借去了么?说打擂台的时间吓唬吓唬他们,我还说你要不行我去给你拍呢。”伯芳还是人那个他搞了个迷迷糊糊,心道:这果然是个傻子。 凤吟恍然大悟,难道是那千斤秤?那是这傻子练拳的器械?一练习鹰束熊展,果然能对上。这傻兄弟定当不明鹰捉之理,动则硬撕,很可能四爷针对这个,让他专练熊行双把。虽然是把死力气,但他化了身子,也是越练越强,而不怕出现负面问题。 虽然这练法不合心意拳理,但出来的功夫却可以支撑心意打法。而是这个练法越练越壮,最后最多也是赔偿出个重型马一样的人物,不算高招。
“孙师弟的谁?”凤吟真迷糊了,心想,我的亲爷,你这么有闲心就没多教教我,什么时候还出来个师弟?自己竟然一定不知道。 “孙师弟是个能倒翻的猴子,专门陪我练拳,就给我练就了这无敌的三手硬功夫。” 难道是孙青铜?这小子怎么一点没说?也难怪他这么帮我,应该也有这层关系。凤吟吸起冷气来,家里这么多事自己竟然一点不知道。 这个孙师弟是谁也无所谓了,反正是在帮凤梧,如果是孙青铜的话,童安祺输在凤梧手里一点不冤。孙青铜会的多了,也都从实际出发。 “你除了鹰束熊展,还有两手什么?” 问到这句,凤梧急眼了,结结巴巴“啊就”了好一阵,对凤吟怒气冲冲地道:“哈就还问!方才我猛等用出来你就给我打回来了,连摔我俩跟头,你还问我!?” 这小子还记仇,凤吟听着想笑,感觉裴秋实那套拳他用起来带劲,有心把那套拳教给他吧,有怕坏了他本身的功夫,想想有算了。 凤梧见凤吟不说话,哈哈又笑,道:“四哥,我跟你闹着玩呢。那两手对你不起作用。我告诉你啊,孙师弟是专门赔我练第三招的,一直让我这一把艺盘得变化无偿,威猛无比,后边还有手呢。” 然后凤梧不说了,看着凤吟,凤吟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问:“还有什么?” “嘿嘿嘿嘿”凤梧又有了一阵得逞的小得意:“虎抱头。” 凤吟这次真沉默了,四爷在他身上下的心血远比对自己大的多。想着凤吟似自言自语道:“你小子是不是装傻?” 凤梧开始没反映过来,走了两步才把耳朵一竖:“说,说谁呢?” 凤吟知道凤梧藏了一手绝的没透露,到不是那两招还是什么后手,而是就这三样虽然能把劲揉活了,但根本练不成那种八面支撑的骨力。不过这门道就不用问了,都是一个爷爷教的。而且再问也问不出来,因为凤梧只知道练,不明白理。鹰束熊展就是取了一个撑展收敛的极限,在这个伸缩极限里始终保持这个间架收展。这个是慢练,慢了才能检验出劲力带没带出来。而且这个收放为主,虽然叫鹰束熊展,不过是个舒展的起手小活而已。束展的极限就凤梧这身子,根本不用想。 说着三人走回门前,见门前还点了灯,有俩把门的匪徒。凤吟上去问:“这么晚了还不走?给谁站哨呢?里边有你们的人!?” 那二人也不是什么正规服装,一个人挂着口腰刀,一个人提着跟大棒子,那棒子看上去就是随便找了根木头削的,粗笨粗笨的。 那挂腰刀的上前道:“你们是什么人!” 凤吟也不回答,冷冷道:“没见这镜子吗?进去的人是视而不见了?那就是‘没有人’了。” 那二人对视一眼,那提棍子的道:“是没人。” “没人你给谁站哨呢?滚!” 这一骂那挂腰刀的就要动手,边上那提棒子的一横棒子将他拦了回去。 “走。”那提棒子的就拉着那挂腰刀的往西走。 这时从房上却“啪啪”连声,丢下两三口单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