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遭遇泼皮
“头前带路！”李岩挺胸收腹，踱着四方步就走了进去。 “老大，看他这步态，六成是个常客，嘻嘻。”韩翼附在刘信耳边悄悄说道。 “什么六成！不止！我看至少九成以上！”刘信说完和韩翼“嘿嘿”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李岩听到笑声，扭转回头，“怎么不跟过来，送完你们俩，我还有任务！”李岩板起脸，一副大人对付小孩子的高姿态。 刘信和韩翼收了笑，紧赶几步跟上李岩。李岩轻笑道：“小家伙，在背地说我坏话？” “哪里，哪里。哪里敢呐！” “量你们不敢！”李岩咳嗽一声，“我这回是给你们俩寻个活路的营生，你看你们这衣服脏的，几年没洗了？” “回二爷！”刘信他们来之前已换好破旧的衣服了，这通身穿戴不比乞丐服强哪里去。他脸上又图了油彩，好像半月没洗脸一样，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遮了半张脸，与本人模样大相径庭。“俺们就想混口饭吃，不要什么工钱，衣服脏点就脏点吧，俺们记得前年洗过一次……” “我呸你个懒丫丫的……”李岩急道：“这些话可不准再给我提起，想混个肚里圆便少插话，多干活，兴许掌柜一高兴给个小钱。” “好二爷，好二爷！”韩翼用袖口装作擦鼻涕，看的刘信直呲牙。他们平素干净惯了，换成这模样自己都觉得恶心。 一路进了“聚香楼”，那老鸨已经笑吟吟的迎了上来，一脸厚厚的脂粉远看不像人，倒像鬼，活脱脱一个长白毛的大冬瓜，笑起来满脸的褶皱，却又像饭馆师傅捏造的多褶大包，五官错位，乱七八糟。这老鸨五十多岁年纪，仍是一脸的猥琐，谈笑间也可显示她当年的yin荡成性。 “李爷，好多天没有来了，是不是把咱给忘了，我可使了千方百计让你取乐，可你这没良心的主，出了‘聚香楼’便把咱抛在脑后，空空的独处的滋味你又怎能体会？你这挨千刀的……” 老鸨说这话，身子已经扑向李岩，人未过来，刺鼻的胭脂粉香当面袭到，吓得刘信和韩翼硬生生跳到一旁，这泼妇，如狼似虎，气势生猛，容不得半点马虎。李岩身临大敌，竟然微微一笑，张臂把老鸨搂入怀中，遂笑道：“我的乖，爷时刻想着你呢，这档我有事还没有做完，一会儿便抽空陪你，如何？” “我当真了！”老鸨竟然扭扭捏捏，宛如春心荡漾的少妇，然后全身无骨，恨不得马上要同李岩合二为一。 李岩轻轻推开老鸨，笑道：“我先安排两个小伙计在你这里，供他们吃饭就行了。” “噢，爷啊，便让他们打扫房间做些零活。长的还算乖巧……过来我仔细端详端详！”老鸨瞅见刘信和韩翼身材极是匀称，虽然穿戴破烂，却有不同常人的一股姿态，她一生接应相送，阅人无数，判断力不比常人，隐隐觉得俩小伙计有些不俗。 “你这秉性，打起小孩子的主意，哼，看你的意思，我没有再来的必要了！”李岩撇着嘴，对老鸨的态度有些不耐烦。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被老鸨弄巧成拙，误了正事，回去李拓岂能善罢甘休，表面上仍似佯装吃醋，目不转睛的瞧着老鸨。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过看他俩生的清秀，多看两眼就不行了？猴急的你，有你在，我可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老鸨说着话，自己笑了起来。一时竟想到稍后和李岩耳鬓厮磨，脸上少有的升起一丝红霞，有了年轻时的一些丰润。她这时自顾向李岩身边凑，已经春心荡漾，难以自制。 韩翼向刘信传了一个眼神，两人都领会了老鸨的举动，刘信轻声道：“掌柜的，俺们下去打扫了。” “那就去吧，干累了歇一歇，真是乖巧的孩子。”老鸨自然要支开小孩，趁着机会，倒可以和李岩亲热一番。 刘信和韩翼转过前厅，直奔后院。这前厅是喝酒消遣、逗乐玩笑的场所，后院才是鬼混过夜的地方。时下宽大的后院已掌起灯笼，一盏盏粉红色的灯笼映的满园春色无匹。灯笼悬挂在房廊下，随微风轻拂，感官刺激强烈，就像欢迎入房的手臂，打着诱人的招呼。 “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敢跑到这里来。你家贾爷在此，由不得你们撒野！” 话音未落，一个瘦削的出奇的青年从一走廊间窜出，“蹭蹭”几步，已跨至两个人的身前，不容分说，抬手抡起巴掌，就给刘信和韩翼嘴巴子吃。他的动作一往无前，也不管对方年幼，使足了力气，带着风声欺近两人面前。 他的手掌很是霸道，从力度上看，丝毫不留余地！ 在这人叫嚣的之初，刘信已凝神辨出了他的本意。此人虽是瘦削，脸面却生的极其凶恶，眼睛暴突在外，稀疏的两撇小胡须，颧骨凸起，还显露两颗硕大的门牙，五官长得凶悍扭曲，分明是“聚香楼”自己豢养的打手。 应该是长期横行霸道，嚣张跋扈，所以气势咄咄逼人。这种人多半是当地游荡无业的混混，自持打过几架，对常人有一定的威慑力，也就不论什么情况，率先出手，压制对方。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市井打过几架，威风的不知所以。而且不问青红皂白，一味欺凌，今天绝不能放过这地痞打手！” 刘信见不得打手恶棍欺压弱小，对来人的举止颇不耐烦。可他知道事情有大有小，不便因为这等小事牵连、涉及到追查异族人的事上，倘若因此惊动了那两位可能在此消遣的异族，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在此事上有一定的隐忍，只等巴掌离自己还有一寸远，身体略略向后一仰，同时腿已抬起，轻灵而迅疾的踢向他的腋下。 来人一味张狂，全力出击，没有一点防御，因此门户大开，身体上下都是破绽。 “咔嚓” 清晰的骨头摩擦声响，就在同时，伴随的是此人凄厉的嚎叫：“哎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