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复杂的女人
在菜市场里面绕了一圈，我坐在门口的一个石阶上直挠头，怎么办？总不可能买回去还让徐巧自己亲手做吧。而且我记得，但凡是她自己处理过的鸡鸭，她就不敢再吃了。 算了，还是去酒店买煲好的吧！ 我准备站起来，忽然有个人往我跟前扔了一块钱硬币，哪个孙子，拿我当乞丐了？ 我抬头就要对他发怒，但立马僵住了，居然又是黑夜白天酒吧的那个女人，对，就是她，她叫夏璐，看来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站起来，面对着她那张除了在酒吧笑得会稍微灿烂些的冷艳面孔，说：“夏璐小姐，这件事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她打断我的话，说：“我是来帮你的，跟我来吧。” “帮我？”我站在原地不动。 她转过身来，说：“徐巧刚刚做完手术，你不是要给她煲鸡汤吗，我看你在市场里面已经转了好几圈了吧！” 她说完，脸上露出极为诡异的笑容，然后往里走。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居然知道这么多，她分明就是以这种微妙的举措来威慑我，让我知道，我是绝对逃不出她的手心的。心里面多少有些毛骨悚然，但想想，事已至此，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能帮到我就行了。 我也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进去。 她是个生存在娱乐场地的女人，能会这些？我对她充满着怀疑，可是从她挑鸡，选料……在菜市场里的一举一动，整个过程，她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是个酒吧混迹的粉墨女人，而是一个贤妻良母的绝佳形象。 她不但替我挑选好了所有的材料，还答应给我煲好，而且带我去她家煲。 她家住在旺盛小区，房子很高档，这样的小区和这样的商品房空间与装潢布局，少说也要一百七八十万左右吧。 而这儿距离徐巧所在的那个宝阳小区也不远。 夏璐在煲鸡汤，而我做在沙发上有些游手好闲，也不好去厨房跟她说话，因为我们两个压根就不熟，而我始终不明白，从头至尾，她只不过是想收买我杀章文杰的人，那她为什么又要掺和我这些琐事呢？ 她从厨房走出来，一边解着围裙，说：“要等上半个来小时左右。” “真是谢谢你，那个，我现在去公司一趟，得请几天假，一会儿我再回来取鸡汤。”我站起来，面对她总觉得有些尴尬与别扭。 因为她对于我来说，是个复杂到让我有些胆寒的女人，别说是现实世界里不可能存在这么个女人了，就连电视、电影里面也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种女人，不然一定被观众给喷死，然而我的世界里偏偏毫无预言、超出规律地出现了这么一个女人。 “行，我送你过去，一个来回半个小时足够了。”她说。 她怎么对我一点陌生感也没有？ 她开着那辆红色的别克，载我来到了国恰物流公司门口，她在外面等我。 我直接去周形势办公室请假。 我恨透了眼前这个臭老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但还是得低声下气地说：“老板，我jiejie病了，需要人照顾，所以我要请一个星期的假。” 秃头盯着我，好像在怀疑什么，他忽然说：“对了，你姓霍？她姓徐，我一直以为你是她那个亲弟弟，原来你只是她的表弟啊。” 他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似的，在向我暗示什么，打探什么。 我笑了笑，说：“是的，我是她表弟，谢谢老板您最近一段时间对我的关照和提拔。” 周形势说：“行了，用不着拍我马屁，你jiejie在床上把我伺候好才最实在，回去照顾你jiejie去吧，身体无恙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好去犒劳她。” 我紧紧地握住双拳，但最后还是没有挥拳打出，低头，默默愤怒着退出了办公室。 祝雨彤手里端着一叠文件，与我擦肩而过，走进办公室，瞥我一眼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拿了鸡汤，夏璐转而又送我来到了宝阳小区，车子停在四栋楼下，抬头便能看见徐巧那套房子突出来的窗台。 我终于扭头对她说了除了“谢谢”二字的第一句话，道：“夏璐，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我很好？” 她扭头一笑，说：“因为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 “这就是理由，我不信，我感觉你似乎比我还了解我自己。”我揣测着说道。 她叹了口气，说：“看来还是瞒不过你，我也不想这么了解你，可是偏偏我就是认定了你的多情，我想过了，要你替我杀了章文杰，最好的方式并不是拿钱或者给你色，而是跟你混在一起，培养出真正的感情，因为你是个重感情，更加爱恨分明的人，这既是你的优点，同时也是你的弱点。” “那你不应该告诉我，这样我就不可能再被你利用。”我说。 她摇摇头，说：“你会的，当一个人的优点和弱点相同时，那么就注定一辈子改变不了，而且你也早就猜到了我打得正是这样的如意算盘，你内心其实是接受的，只是要我说个明白罢了。” “我是不得不接受。”我说完，端起鸡汤，推开车门下了车。 “开车送你来的女人是谁啊？你们在下面聊了蛮久，恋恋不舍啊？”我一进门，徐巧就问我。 她站在窗户边看到了楼下的别克和车内的夏璐。 我的内心还带着强烈的来自于周形势的愤怒，一看到她便不自觉地想起，内心的火又抑制不住地上来了，她这在平常不过的一句问话足以令我恼羞成怒，我感觉她是在质问，甚至是责备我。可是她有什么资格？ 我傻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那一大碗鸡汤，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徐巧见我僵持，于是轻松地笑着，过来勾住我的手，凑过来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不必告诉我，让我看看，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我在给徐巧喂鸡汤，她甜蜜地说好吃的时候，我的手机“铃铃铃”响了起来。 是李珊珊打来的。 我接通，她不高兴地说：“周老头说你请假回老家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我在心里面臭骂她，破坏我和徐巧甜蜜的场景，把我一下子从当初三年同居时的幸福光景中拉回到现实来。 我赶紧解释说：“是临时接了个电话，家里土地纷争问题，我非回去一趟不可。” 她听罢舒坦一口气，说：“哦，真是有事回家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是周老头发现我们两的事，把你给赶走了呢。” 听她这么一讲，我还真有几分担心，回想周形势对我说的那些略带诡异的话，难道他真是发现了什么？是谁跟他提起过呢？卫理翔？祝雨彤？还是刘老汉？ 不可能，他们同样有把柄在我手里，他们远比我更害怕离开公司，所以又怎么会冒这个险跟我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呢。 徐巧问我是谁打来的电话。 我骗她说：“一个朋友。” 她哦了声就沉默不说什么了。 从她的神态中，我猜她一定猜到是老板娘打来的。 我有些心虚，彼此陷入沉默之中。 动完手术的第三天，周形势来了这里。 他一来就坐在徐巧旁边，对她动手动脚。 徐巧还让我给他倒杯茶。 我恨不得把杯中的热水往他脸上泼去，然后把杯子砸碎在他秃头上，最后使劲将玻璃碎片，一块块刺进他rou内。 我忍气吞声地说：“老板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