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初见济尔哈朗
也就是片刻愣神，几百明兵飞身上马，各拎兵器，呐喊着，催马跟了上去。“回来，回来，你们这是要反啊？……” 乌达海又惊又气，瞪着眼，扯嗓大喊。没人理他，不仅跑走的明兵没返回，反而又有几十明兵催马跟了上去。“妈的。”乌达海气的暴跳如雷，冲着跑走的明兵破口大骂，“都是他/妈些什么人，一顿米饭就让你们出卖兄弟，气死老子了。” 其实乌达海只看到表面现象，那些生死相随的兄弟，不只是为了一顿米饭就跟着云泽走，更重要的是，他们更想活下去。尽管同云泽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那些兵将们都有一个共识，这位尚先生很随和，没有丝毫架子，很容易亲近。在同尚先生的交谈中，他们常受尚先生鼓励，一定要尽可能活下去，只要活着，一切不好的局面都会改变。 兵将们颇受鼓舞，在他们看来，只要跟着尚先生，就有闯出清营的可能，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李桓，你在这里盯着，我去见大帅。”乌达海气恼说。 没得到回应，乌达海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李桓正在向自己的坐骑跑，边跑边招手，示意明兵上马。 “李桓，你想干什么？”乌达海大声吼着，火气已经撞上头顶。 李桓飞身上马，抓起长枪，大声说：“乌兄，我们在前面等你，你要抓紧时间啊。”说罢，不等乌达海再说什么，催马就走。 眼见三千人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乌达海长叹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神情愤怒而落寞。 云泽一马当先，带兵杀进清营，因为清军正忙着躲横冲直撞的军马，对突然杀来的明兵毫无准备，一下子被明兵冲乱，毫无抵抗力。 “谁再乱跑，格杀无论。”济尔哈朗咆哮着，挥起大刀，带兵杀了过来。还没靠近明兵，济尔哈朗挥起大刀，砍倒一个正在乱跑的清兵，大声说：“谁再乱跑，就这下场。”清兵顿时镇定下来，上马的上马，拉弓的拉弓，迎着明兵冲了上去。 刹那间，清营里喊杀震天，兵对兵，将对将，兵器相碰，咒骂不断。 为了杀过清营，为了尽快见到梁梦姐弟，云泽也豁出去了，只要清兵冲上来，他也不再顾及那么多，挥开铁棍，下了狠手。 云泽本想趁清营大乱时迅速突围，可冲进清营才发现，清军反映及其迅速，很快就恢复次序，而且战斗力极强，根本不向后退。 李桓冲到云泽身边，一边迎战清兵，一边说：“尚先生，我看到龙帐了，我带兵向龙帐杀，你尽快寻机突围，千万不可恋战。” 云泽一顿，不解的瞟了李桓一眼，不明白李桓为何要这么做，这明显就是以死相护。 “不行。”云泽斩钉截铁，“龙帐周围没有清兵把手，说明皇太极根本不在帐中，夺个空帐有何意义！” 挡开一个清兵刺来的枪头，云泽手腕一扫，铁棍狠狠砸在那清兵头上，清兵白眼一番，直挺挺倒了下去。云泽又说：“李兄，我们赶紧向军马奔来的方向突，那边清兵较少，路也平坦。” 李桓应着，向云泽头来佩服的一瞥。李桓刚才只看到龙帐，却忽略龙帐外为状况，他打算先杀进龙帐，争取活捉皇太极，一旦成功，那就可以用皇太极作要挟，逼着清军让道。还有，李桓感觉无法从清营全身而退，但他却坚信云泽能突出去，他想托云泽给家人带封信，所以才打算冒死给云泽作掩护。 听了云泽的话，李桓这才看清情况，当下也不再多想，手里的长枪上下翻飞，很快杀到队前，直奔军马奔来的地方冲。 “明贼休要猖狂，遭刀……”济尔哈朗声到人道，大刀猛劈李桓头顶。 见是济尔哈朗，李桓到吸口凉气，不祥之感重上心头。对济尔哈朗的本事，李桓不止一次见过，他十分清楚，自己这两下子根本不是济尔哈朗的对手，就算超常发挥，也顶多打上十来个回合。但李桓更清楚，眼下就是拼命的时候，怕不能解决问题，明知是个死，也得向前冲。 李桓身体向旁一闪，躲开劈来的大刀，接着手臂像上一撩，枪尖直刺济尔哈朗咽喉。 济尔哈朗纹丝不动，大刀横着一划，刀背重重磕在李桓的枪杆上，只听“当”的一声响，长枪顿时弹了出去，就差从李桓的手里飞出。 李桓被震的虎口发麻，身上出了一层冷汗，不等他喘息，济尔哈朗的大刀又劈了过来，这次直奔脖颈。 李桓生吸口气，大喝一声，“开！”，双手握枪，猛的向上一挡。“当”，刀枪结结实实撞在一起，声音明显比上次大了很多。火花闪过，大刀震了出去，长枪直接震弯。 “哈哈哈……”济尔哈朗朗声大笑，“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两把劲，不过枪已无用，还是快快下马投降吧。” “呸”，李桓怒瞪济尔哈朗，力声说，“有本事就杀了我，想让我投降，回去做梦吧。”说罢，挥起弯枪，猛砸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大刀向上一架，而且这回用了全力，刀枪相碰的瞬间，长枪带着风声，翻着跟头飞了出去。 李桓双眼一闭，做好挨刀准备。 “接棒。”云泽大吼一声，铁棍砸向济尔哈朗。见来人穿着官服，济尔哈朗有些愣神，心说：看来明军果然在突围，连文官都当武将用，显然是要拼死一搏，垂死挣扎了。 就在济尔哈朗愣神的片刻，铁棍带风而来，眼看就要砸在肩头。济尔哈朗身体微微一晃，铁棍贴着左胳膊滑下，险些砸在左腿上。济尔哈朗大刀一摆，厚厚的刀片紧贴在铁棍上，然后迅速向前一推，刀刃迅速滑向云泽握棍的手。 云泽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他原以为会一棍子砸在对方肩上，可眨眼的功夫，对方的刀就到了。 “公子，快扔掉铁棍，快快收手！”王烈扯嗓大喊，催马冲了过来。 云泽万般无奈，如果不按王烈说的办，自己的几根手指就没了。 云泽一咬牙，迅速扔掉铁棍，赶忙博马让开。济尔哈朗常年与明军作战，早就熟悉汉语，听王烈喊公子，济尔哈朗心里一动，不由多看了云泽几眼。见此人眉目清秀，颇有几分英俊之色，从那稍显白净的皮肤来看，显然不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到像贵族子弟。但从那浓眉下透出的坚毅、不屈、深邃的眼神来看，却又有几分大将之威，良材之睿，这实在让济尔哈朗难以捉摸。 趁王烈缠着济尔哈朗的功夫，云泽和李桓迅速下马，云泽重新拾起铁棍，李桓只好就近找了一根清兵丢下的枪。两人上马后，再次冲向济尔哈朗。 李桓对云泽说：“尚先生，对面是济尔哈朗，这家伙力大无比，千万不要和他硬碰。” 啊！云泽暗自惊呼：难怪这么牛，搞了半天是皇太极的王牌！云泽一阵苦叹，心里更是叫苦不迭：倒霉倒霉真倒霉，遇到谁不好啊，为何偏偏遇上济尔哈朗呢？堂堂郑亲王，这可不是浪得虚名，那都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用赫赫军功堆出来的。 看着济尔哈朗那魁梧的身材，似乎能将人看穿的凌厉眼神，还有那长脸上的瘆人杀气，云泽又怕又奇，一时竟有些走神。对于济尔哈朗，云泽了解的很多，当然，那些了解都是从书上和影视剧里看来的，如今见到真人，第一感觉就是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真实的济尔哈朗更显高大，这种高大不只限于魁梧而结实的身材，更多是从他身上透出的气质，冷静、从容，绝对的大将风范。 云泽一边挥着铁棍，一边乐呵呵说：“郑亲王，我们知道你厉害，我们根本不是你对手，所以呢，你应该放我们过去，把经历留着对付那些有本事的将军才对。” 济尔哈朗哈哈一笑，一边同三人打着，一边说：“放你们过去是不可能的，若你们下马投降，本王还可以保你们不死。” “只保个不死吗？”云泽笑着说，“难道不给哥几个封爵加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