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提前进攻
皇太极心里已经有所明白，但还是追问道：“那、那浓烟是从哪里来的？” “咳咳……豪格哈着腰，抹着泪说：“是从明营那边飘来的，估计明营里失火了。” 皇太极皱皱眉，欲言又止，看了大臣们一眼，然后向阵前走去。 见皇太极阴沉着脸，臣子们哪敢多言，默默跟在皇太极身后，快步向前走着。因为烟雾越来越浓，一路上没人说话，君臣都把口鼻藏在衣袖下，根本不能大口呼吸，看上去有些搞笑。 来到阵前，皇太极努力向明营张望，可满天黑烟滚滚，根本看不清明营的状况。 济尔哈朗来到皇太极身边，低声说：“皇上，明营浓烟滚滚，却不闻半点人声，显然浓烟是明军故意弄出来的，估计明军是想趁机突围。” 皇太极点点头，思索说：“朕也是这么想的。” 济尔哈朗指着左侧清营说：“皇上，那边烟雾较少，请皇上先移驾左侧军营，等烟雾散开再回龙帐吧。” 皇太极没吭声，左右环顾一阵，回头说：“众卿，准备战斗。” 臣子们顿时来了精神，尤其是武将们，个个儿跃跃欲试，恨不得立马飞身上马，带兵杀进明营。 皇太极说：“这一仗大家放开打，一定要彻底灭掉明军，除了洪承畴以外，一个不留。” “喳！”武将齐声应着。 皇太极又说：“活捉洪承畴者，朕定有重赏。”顿了顿，接道，“寻到解药者，朕也有重赏。” 武将们刚要表决心，忽听对面传来喊杀声，接着就见一队明兵从浓烟里冲出来。 “皇上，快走……”济尔哈朗喊着，拦腰抱起皇太极，向左侧清营急奔。 “把朕放下来。”皇太极命令着，语气不容商量。 尽管济尔哈朗急的不行，但却不敢抗命，赶忙将皇太极放下。 皇太极咳了一阵，他自己没什么大碍，却把旁边的御医和太监吓的不轻，个个儿搓着手，张着嘴，样子急切。 皇太极对济尔哈朗说：“你别管朕，快去指挥战斗。” 济尔哈朗对跑上来的多贝礼说：“你好好保护皇上，必须寸步不离，听到了吗？” 多贝礼说：“王爷放心，有末将在，皇上不会有任何危险。” 阵地前，在豪格的指挥下，弓箭营向冲来的明君放箭。令豪格诧异的是，明军喊的厉害，却并不向前猛冲，刚冲了一半就退了回去。 济尔哈朗跑到阵地前，对多铎说：“你赶紧回营，一旦明军突围，那就狠狠的打。” 多铎领命，纵马而去。 云泽站在壕沟边，努力向清营张望，见清军停下放箭，再次下达命令。一千明兵高声呐喊着，“杀啊，冲啊……”，飞快越出壕沟，向清营冲去。 刚冲了一段，见清军开始放箭，明兵立马停下，虽然嘴里还呐喊着，但人却在向后退。反复几次，清兵受不了了，个个儿显的茫然无措，加上一直被浓烟熏着，心理开始着急，既搞不懂明兵到底要做什么，更想尽快逃离浓烟的包围。 济尔哈朗和豪格也是一头误水，被明兵闹的心里七上八下，吃不准明兵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豪格憋着气说：“郑亲王，你在这里压阵，我带兵杀过去，这么耗着不是办法。” “不行。”济尔哈朗一口否决，“现在看不清敌情，贸然杀过去，中了埋伏怎么办？” 别看平日里两人说话就吵，谁也不服谁，可一到战场，豪格还是不敢乱来，毕竟济尔哈朗是前线大帅，掌握着生杀大权。 豪格呼了口气，咳着说：“那我们就这么耗着吗？” 济尔哈朗没搭话，目光死死盯着浓烟后的明营，试图有所发现。可看了好半天，济尔哈朗毫无收获，反被浓烟熏得泪水直流。 “杀啊，冲啊……”明军又高声呐喊着，第n次向清营冲来。 济尔哈朗说：“不要放箭，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豪格拔出刀，举在空中晃了晃，示意将士们做好战斗准备。这回，因为清军没有放箭，明兵多冲了一段，但也只是一小段而已，然后又迅速退了回去。 “妈的。”济尔哈朗低声骂道，“洪承畴在玩什么把戏？” 豪格冷哼了一声：“那家伙还能玩什么啊，小把戏而已。” “不，事情没这么简单。”济尔哈朗沉思着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明军明显有所计划，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豪格多少有些不屑，撇着嘴说：“不管洪承畴有什么计划，明军玩什么把戏，他们都死定了，对面的明营阵地，就是他们的坟墓。” 济尔哈朗长长呼出一口气，刚要开口，忽听身后人喊马嘶，一片大乱。 “出什么事了？”济尔哈朗一边向后跑，一边大声询问。 “郑亲王，军马炸营了。”负责马圈的管视，脸色苍白的向前跑着，身后跟着一帮仓皇奔逃的清兵，清兵后面跟着一群横冲直撞的军马。 “这是怎么回事？”济尔哈朗盯着管事，眼里快喷出火来。 管事颤声说：“浓烟太大，军马被熏，我们来不及……”话还没说完，军马已经冲上来，吓的管事赶忙躲闪，顺手拉了济尔哈朗一把。 为了躲避失控的军马，清兵纷纷躲闪，这片清营顿时乱作一团，喊叫声、马嘶声、呻吟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听清营一片混乱，云泽先是一愣，接着便大喜起来，赶忙找到乌达海，急切说：“乌将军，不能等炮声了，清营已乱，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乌达海迟疑着，毕竟炮声没响，若此时发起进攻，会不会影响整个大局。 云泽当然知道乌达海的顾虑，又说：“只要我们发起进攻，洪大帅也会立马带兵突围，清军已被我们闹蒙，加上他们营中大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乌达海还是犹豫不决，看了看尚未黑尽的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云泽急的不行，若不是极力压制着，真想开口骂人。 李桓插话说：“乌兄，尚先生说的有理，眼下天赐良机，不可错过啊！” 乌达海依旧难以下决心，看着李桓说：“要不你去向大帅通报一下？” 李桓说：“来不及了，等我跑一趟，恐怕机会就错过了。” 见乌达海双眉紧蹙，显然一时难以说服，云泽实在耐不住了，飞身上马，对王烈和高康喊：“上马，他们不走，我们走。” 王烈和高康应着，迅速蹿上马，做好厮杀准备。 乌达海两步跨到云泽马前，抬头说：“尚先生不可，这样会扰了大帅的计划。” 云泽急的直冒汗，强压急火，俯身说：“乌将军，知道随机应变吗？眼下正是敢死队突围的最好时机，错过这个机会，敢死队会付出更多代价，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乌达海沉下脸，语气瞬间变的生硬：“你们赶快下马，没到突围时间，谁也不准出阵地半步。” 云泽理解乌达海的做法，作为军人，应该遵军令，他的做法没有错，更无可指责。但眼下机会难得，云泽当然不会放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乌达海怎么做，他都必须提前进攻，哪怕注定失败，也必须立马出发。 见乌达海沉下脸，云泽知道，多说已经无意，搞不好还会闹翻，那处境又会变糟。云泽苦苦一笑，一脸无奈状，催马后退几步，做出下马状。 见云泽下马，乌达海长松口气，心理开始琢磨，该如何向云泽解释刚才的态度。就在乌达海走神的刹那，云泽挥起手里的铁棍，大喊道：“兄弟们，想吃米饭的，想活下去的就跟我来。”喊完，脚尖一点，白马犹如离弦之箭，迅速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