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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一节 异奇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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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颜喀拉山,神秘山洞藏岩盘,雪峰逶迤刺破天,外星人曾访问过的雪域高原,黄河长江之源。

    黎明的曙光,映出藏在云海中变换莫测的雪山。

    长途跋涉的先遣队,在一处地势平坦的草地,安营扎寨,搭起简易帐篷。

    扎布凝视着只有苍鹰栖落的峭壁。

    偌尔曼将调好焦距的望远镜,递给扎布。说道:“这会儿正是黎明,我在等待着栖禽啼鸣。黎明业已来临,看吧,要想辨出悬崖绝壁上的山洞,那该有多么好的视力呀。要想看得远,没有这东西不行。”

    晨鸟啁嘀,启明星隐没在朝晖里。

    扎布手持望远镜,又惊又喜,神色惶疑:“这难道是神在这筒子里,真是稀奇。”他好似在沉思默想,又突然惊醒,就象是神的眼睛在看东西:“仙人洞。魔镜,真是魔镜。瞧,它离我多近?这两个筒子,难道是魔鬼的眼睛装在里面了。莫明其妙,这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象是万花筒,你看里面是什么?山上尽是花红柳绿。我还真不知道,它能看得远远的?”他对这一切感兴趣,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偌尔曼:“你干吗不给我?”他故意问。那口气分明是要他看得认真。

    扎布笑哈哈:“孩子,咱俩换换吧?”他提议说:“这两个筒子里竟有神明,让我崇敬。我给你一个磨光的老眼镜,中不中?”他说着,看着望远镜,没有给他。

    偌尔曼:“随你的意。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还分什么彼此。”

    扎布:“这确实是件稀奇事。它让我爱不释手,怎么舍得丢。”

    偌尔曼:“你不是贪心,也不想永远占为己有,只是想看看里面的神奇世界。”

    扎布:“我常常胡猜乱想,也想不到这里面究竟是啥名堂。”

    偌尔曼:“那又何妨?今天是明丽的阳光,你可尽情地欣赏。”

    扎布:“你说的实在太感人了。这东西做得实在很高超。我何尝不想享受人间的稀奇,你是我遇到的一个非常聪明的欧洲的有志之士。”

    偌尔曼:“虽然你把我夸,但不如你神通广大。前面的东西看在你的眼里,你能领悟上苍的旨意。你经常往返于高山河谷,数着昼夜悠长光影的念珠,定能通晓巫术。我遐想,你的脚步声常在峡谷回荡,心灵里,常跟神灵,魔鬼交谈吧?”

    扎布:“你这个讲话既含糊又调皮的浑小子,说这话,你不害怕?”说着,他将望远镜递给他。“无边的苦海常在我心中。未知的生死界限常在我脚下,有时我的一只脚在阳界,有时另一只脚在阴界,在生死轮回之界,在我的感知中,死神的脾气不知什么时候爆发。或许,混沌的来世在等待着我,说不准,啥时候,一刹那间就没有了我。这也不好说,你说错不错?”

    偌尔曼:“可惜,你说了不算。若果真如此,我可会对死神提出强烈的抗议。让他们收回旨意,自讨没趣。”

    扎布大笑起来:“我不是吹牛,我的名字,连魔鬼听了也摇头。你这傻小子,和我心心相印,可不知道我的生死未定,你可不要心痛。咱们的事,还要向着未来铺展。生死谁也说了不算。”

    偌尔曼:“你说话真幽默风趣。我可不是个粗心的呆子。你说,这望远镜里,看见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扎布:“这岂是真的?这东西里面怎会装着这么多东西?管子里装着宏大的山体,真不可思议?”

    偌尔曼:“你不了解这东西,当然发迷。这就叫科技,以后你会懂的。天地间,无限中包盈着无数的真东西。在那密集的群山中,那不存在的山洞终归获得位置,没有这东西,我们是看不清的。你说,是吗,大叔?”

    扎布:“我不糊涂。你真是个滑头的家伙,净用这洋玩意蒙我?”

    偌尔曼:“我不是和你贫嘴,是让你见识见识。再说,我们谁也离不开这东西。我一想到要做的事,为达目的,就千方百计地耍起花样来。所以,我把魔镜,交给我心幕中的大英雄,让你尽量发挥浑身解数,带领我们把山洞征服,一探究竟。”

    扎布:“这事儿,我已年老岁高,不一定办得好。”

    偌尔曼感慨万端地说:“大叔。你是高原的雄鹰,享有完美的荣誉。你的雄心,无可比喻。”

    扎布:“我本无欲,素不索求。可你们真心盼望我,充当向导,义不容辞,我无话可说。正因为你们倾吐对我的爱慕,才接受我。”

    偌尔曼:“我们共同探索,这不是很好吗?”

    扎布:“阿。这是真话。你把你心爱的东西,让我享用,我很领情。”

    他俩亲切交谈,话总说不完。

    偌尔曼:“请你明白我的意思。我虽有一片痴心,手足无措,讲了一些调皮话,却不敢妄行非礼,打扰你的宁谧。这东西,你尽管用吧。”

    扎布:“尺子衡量不了山高的尺度。可这东西好象能测不可测量的山峰。山再高再远也能被它捕获,带入我们的领域。它太怪诞神圣了。”他说得十分肯定。

    偌尔曼:“你的话语,在我心里引起共鸣。怎么能使你明白呢?”

    他沉吟片刻。

    扎布见他不说话,便说:“别傻头傻脑地胡思乱想啦。”他朝偌尔曼喊道。“喂: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镜子是魔法师做的吗?山,那么高,洞那么深,路这么远。这玩意儿,经那么神通,就象神仙,一下子能将它搬到跟前?”

    偌尔曼:“你领悟了吗?”他忽然问道:“你目睹的和我说的,两者有纽带同在。”

    扎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没弄懂,还要问这问那。”

    偌尔曼:“你要是不嫌烦琐,请耐心地听我说。”他拿着望远镜对扎布说。“望远镜,行军打仗,探险考察都离不开它,是个好帮手。所以,要仔细观察。要是用它看错了地方,爬错了山头,那将使我们长途跋涉的辛苦,付之东流,功夫白费。”

    扎布觉得他言之有理:“不懂就不懂吧。我无可奈何。但我说,在行路的日子里,我和你们在一起,十分得意。我一生中,就是为人解决难题,为各种目标奋斗。说吧,凡是有可以效劳之处,我定竭尽全力。”

    偌尔曼:“离开松潘,一路奔向未知,进入无感知的青藏高原。此时,你让我看见不倦的,坦荡的,健忘的勇士,令我敬佩。”

    扎布:“你是健壮的青年,听了你的赞颂,几乎是我无地自容。可,我并不瞒怨你做的任何事情。你比我更加活跃,我们的心,早已融和在欢乐的歌声中。你在哪儿能见到如此动人的情景。所以,我称你为我的心灵。”他欣喜地说。

    偌尔曼露出诧异神色:“我看见你在营地繁忙的身影,令我由衷地感动。所以,我这颓唐之人,才向你求教。”

    扎布:“这没关系。你在进行着一场战斗,而积蓄力量。在这彷徨的迷惘之际,你业已倦乏了,应该在绿阴里的帐篷中休息。你别怕,时光不会白白流失。”

    偌尔曼:“你在我耳畔的斟字酌句的劝语,如同鼓励我自信的妙曲。”

    扎布:“你可不能这样夸我。我是个凡人,只是自信可以周游天地。力所能及地帮助你,在路上往返。这不值得称赞。”

    偌尔曼:“你朴实的语言鼓励着我。赐我以崇高的勇气。可,刚才我却讲多了废话,想起又很惭愧。我有愚蠢的弱点,我知道,没有爱的人是孤独的。对于我所犯的过失,你也不会过分的责备。”

    扎布:“即使你的缺点大如喜马拉雅山,它在我心里,也不会存在片刻之间。过去,你虽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过,可我知道你是个规矩人,你那颗火热的心,早已然烧着掷给了太阳,照得我心亮堂堂。若换别人,我可让他反躬自省。就是你唱歌突然改变了音调,我也不计较。”

    偌尔曼噗嗤一笑:“我知道。你就是位音乐大师,在琴上给我校定音调。我的理解是这样的。正所谓‘痴人求学,如形捕影,瞻之在前,放之无形’。在奔赴危险的使命中,你赐给我无限的信赖,赐予我以坚强,以苦心来荣耀我,并助我努力攀登艰险的高山,勇往直前。这就是我所祈求的,在脆弱中获得胜利的动力。”

    扎布:“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苦行僧在脆弱中向佛祈求力量的祷文?”

    偌尔曼:“你的激情经过这番抑制后,倒象一个博览群书的学者,让我们这帮学生满怀喜悦地围拥在你的四周。正因为你是一位品行优良,武艺高强,交游阔广,谁都佩服的人。否则,我也不敢大胆惊扰,和你共同生活了。”

    扎布:“好了,不要再向远处称赞了。”他指着那东西说:“这就使颇费心思的结果。快说。这玩意儿,究竟是啥东西?想看多远,想看啥东西,都由我自己?”

    偌尔曼:“望远镜。法国制造,地道的上等货。”

    扎布迷惑不解地问:“忘眼镜。我知道,眼镜都是挂在耳朵后,架在鼻梁上的。你这幅眼镜带管子,戴在头上多别扭?”

    偌尔曼:“你从来没有向我提出过疑问。今儿是乍啦?这叫望远镜,用它可以望见很远的地方,又看得很清楚。这东西,我是在巴黎一家古玩店买的。是军用品,货真价实,倍数不小,货色不旧。人的眼力再好,也比不上它,望得远,看得清,识得真。”

    扎布:“我常用佛水洗脸,洗眼珠子,眼从来不花。不信,咱俩比比目力。猎人若是没有一双好眼睛,是打不到野兽的。”

    偌尔曼:“你就是火眼金睛,也没它看得清。”

    扎布:“这,不能跟它比,它有魔法,里面藏有精灵鬼怪。用这魔镜看东西,倒叫我心荡神迷,眼含疑问。”

    纪蒲泰从帐篷里跑出来,来到他俩身边:“你们看见什么啦,疑神疑鬼地争论?”

    扎布将望远镜递给他。:蒲泰。你瞧,这镜子使过魔法,凭它可以呼灵唤鬼。这筒子象人的眼睛,它用种种虚妄的幻影,迷乱人性。瞧,山洞里有烟冒出。看,小精灵们坐在烟雾中,行妖作怪,在装模作样地诉说洞中的故事呢?”

    纪蒲泰:“你倒是稀奇。这是在梦中也未看见的景象。虽然我不对这山洞满怀希望,但我还是能看出些名堂。这些我们都亲眼目睹,山坳间不光是云雾,我也看得很清楚,是烟,袅袅炊烟。看来,这山洞藏着的奥秘不简单,只是还没有人来揭穿,因为里面太黑暗。”

    扎布:“你不知道,他们对我是何等重要,我的那些朋友们,会在哪里。总不会是在山洞里。唉。这是我的胡乱猜疑。我和他们相处的日子,是那么稀罕而新奇,我觉得,生活组成的那么多零碎的东西,都是朋友间赖以生存的友谊。”

    纪蒲泰:“我深知你们的感情,深知你友谊之手能伸越谷够,帮助朋友。正因为,你思念朋友,同情那即将走完全程的那个人,幻想着你时时做他的伴侣,思念心切,才产生幻觉,很难控制刹那间出现的思想火花。这都是在我预料之中的。”

    扎布:“这些想法是对,还是错呢?我在考虑。黑色烟雾的上午,山洞里究竟是鬼怪,还是人物,在场的人,谁也说不清楚。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不是幻象,我的眼睛会不会上当,我必须借着不同的形体,籍以所有的表现,才能真正有所发现。”

    偌尔曼:“你眼前的峭壁形成的这种模样,那是构成你灵魂的一种奇特的形象。你被这些幻想缠绕着,望着山崖上方的烟雾往下落,所以,才这么说。”

    扎布:“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觉,高鸿是否在山洞中,云雾里是否有精灵鬼怪,在威胁他的生命,我的猜想是愚蠢还是明知,不知你是否清楚。说白了,我的感官有些混乱,犹如梦境中有一双隐性的罪恶杀手,正朝他神去,扰乱了我平和的心间。所以,我要祈祷,祈求上苍保佑他无事平安。”

    偌尔曼:“这么说,山洞里有没有我们发现的朋友,也不好说。不安的感觉让我发现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唉。我觉得这事不能胡想乱说。在望远镜里,我注意到一个人的模样,在转过身去时,突然把火熄灭了。他们确实在黑暗中,虽十分接近,我自己也看不清。我们虽很有把握认为我们的感情,认为那是山洞里的高鸿,恐怕还不太现实。正因为你急于要承担起某种责任,你的眼睛才看准了某些可以肯定的东西,才格外相信那些形象的幻想,时隐时现地和自己的想象一样。所以,你产生的幻想,才对生命怀有的担忧象火焰般地燃烧。让你的心在痛苦中搏动,那忧患困苦才档主你的眼睛。幻想缠住你在噩梦中看到一双可恨的手,正把你的幻梦撕得粉碎。你的心为之悲痛气愤,象一阵旋风把幻影卷到山洞里,闻到坏人恶浊的气息,然而你的思绪却是警觉的。”

    扎布:“我坚信,他漂泊流离的生活已经过去,很有可能在洞里研究学问。当我猛地瞥见有人在洞口晃动身影的是时候,风已倦怠,火已灭熄。那人劳累多时之后,尘土满身,在布着尘土的洞中等着我们。他的灵魂正顺着山脊向天便展去,号召我们赶快奔赴他们的旅程。我想,会有人将从他们的洞子里跑出来,迎接我们攀爬到他们身边。”

    偌尔曼:“大叔。请允许我用青春的语言,把你沉沉欲睡的心唤醒吧。”

    扎布:“我不会在清晨时酣睡。啊。我的高鸿兄弟,看望你的时刻终于来临,因为我们都为那逝去的岁月思沉。我的沉重的心却还没有准备好,就是因为阳光上遮着一袭烟雾的漂纱,就象雾里看花,不清楚里面是啥。”

    偌尔曼:“催眠曲夜间不是已经唱过,晨光也照着我们因通宵熬夜而发红的眼睛,所以,一些东西,就象是梦幻看不清。因为我们始终担心他们会遭困苦,才让那忧患溶入我们的生命。现在,我们双手空空,还未成功。一无所获,准备拿起进军的号角。给我,让我瞧瞧。我要看遍每一块岩片,找到他们的丝竹马迹,直到你的心完全平复。风啊,请不要吹起来,让我看看峭壁上,有没有人攀爬的痕迹。你若闻到他们的信息,请告诉我,山洞里有没有高鸿的名字。”

    扎布:“好哇。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是呀,风若把我俩的名字重叠在一起,让我老哥俩拥抱在一起,我便向你拜礼,表示我的无限欣喜。”

    说完。他又接过望远镜,找到一处最佳的观测点,目不转睛地看着。

    在阳光的照射下,洞口上方的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蒲泰:“偌尔曼。我刚离开一会儿,你又跟老人家谈些啥?”

    偌尔曼:“他说起你的老师,总提他的名字。还说,看望你的时间终于来临了,于是我来了。”

    纪蒲泰:“哦。他说的是心里话。如今我已领悟,在他的爱里自有痛苦的存在。他虽英勇刚强,可绝非冷漠无情,是个人情味十足的大英雄。”

    偌尔曼:“看来,他的心已被你看穿了。”

    纪蒲泰:“磋砣岁月,使他经历不凡,许多世事,触景生情。他与高鸿情深意长,思念的哀怨,难免幻影绵绵,情思不断。”

    偌尔曼:“我也醒悟。在他的思念里自有痛苦的打击。若时机成熟,他自会到他们那儿去的。”

    纪蒲泰:“问题是,他脑海里存在着疑虑和愿望。谁也说不清他到底乍想。”

    偌尔曼:“他的爱藏在无言的痛苦中。这状况可不利于我们的旅程。”

    纪蒲泰:“这是无法逃逸的梦,这工作实在有点不太好做。”

    偌尔曼:“那么,照你看,目前,最好叫他去什么地方?”

    纪蒲泰:“让他回大本营,带领人马接应我俩。这是唯一的办法。”

    偌尔曼:“我赞成。只不过,我们暂时丢掉好伙伴了。”

    纪蒲泰:“当他沉溺于思情的时候,我们可得怜悯,只有找这借口,才是正当的理由。”

    偌尔曼:“是的,不错。让他回老地方去吧。”

    他心里懊恼,想走到扎布在草地上站着的地方,通知他……。

    纪蒲泰皱起眉头,对他说:“站住。明天再跟他讲,夜里好叫他睡个好觉。”

    偌尔曼:“你要怎样,就怎样吧。可他对这决定,会作何想呢?你打算怎样对他说呢?”

    纪蒲泰叹了口气说。“就他目前的精神状态,与咱们的探险有妨碍。”他独自沉思:“大叔啊。前进不息,真是每时每刻都离不开你。因为在这征途上,我们每一步都是你在前开辟。”他转身对偌尔曼说。“我考虑再三,让他动身,最好是明天。因为时间紧,离开他,没人能充当向导。”

    偌尔曼:“事既如此,无可奈何,也有不得他。我只有遵从你的决定,放行。”

    纪蒲泰:“如果这样,那他就走了。我既可惜,又者急。可这也是迫不得已。”

    偌尔曼:“据说,在那高高的山洞背后,藏着许多稀奇古怪之事,值得探究。我想,他决不想离开我们,回到大本营里去工作。他总想和我们在一起,分享找寻朋友的欢乐。”

    纪蒲泰:“朋友。他可曾知道,那山洞是他们居住的地方”

    若尔曼:“你不看见他急着要到山洞上去吗?难道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急急忙忙吗?”

    纪蒲泰:“当然啦。我猜得出,他向谁伸出了双臂,高高地迎接自己的密友。他是一片痴心,要到山洞上去,为的就是这个目的。偌不是情况特殊,我决不让他回去,离开这里。”

    偌尔曼:“现在已找到山洞,情况也基本明了。让他回去带队,这事也十分重要。留和去,难舍难分。可对有翅膀的纷飞马,就应该放开缰绳,让他在云端里翱翔。”

    纪蒲泰:“不是我撵他走,我要集合队伍,到这陌生的地方去旅行。设想他回去后,装满货物,在大本营准备启程。我就是这种心情。”

    偌尔曼:“如果这样合算,那他就走了。再说,如果他会指点着说,好一只不知感恩的鸟,翅膀硬了,就不让我再来喂东西。飞向天去,就靠你们自己。你怎么回答?”

    纪蒲泰:“如果我们已是长大的雏鹰,他老人家还会用链子把我缚住,生怕我们飞走吗?当然,除此之外,我们的行动要和他商量,听他指挥。”

    这时。他俩谁也不知道扎布会突然身后冒出来。两人只是惊奇地望着他。

    扎布:“当太阳高入中天,早晨等到中午。我就要回到你们身边,因为你们肚子饿了,我要为你们开饭。”他笑着说:“饿肚子的人,才知饭食的重要。后继队伍不到,打不到猎。我看,也只能吃些野菜花草,填饱肚皮了。”

    纪蒲泰:“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扎布:“我看目前,没有什么急事要办,没有什么路非走不可,没有什么地方非去不可。可我一定得抽时间非回去不可。因我为大伙都在等着我。”

    纪蒲泰:“啊,明天你就返回大本营,不用耽搁时间了。今晚,你收拾收拾东西,明早动身,让人马早日赶到这里汇合。”

    扎布:“这么快?那么今晚就让我唱完最后一支歌,再让我走吧。虽然我不太乐意,可我还是服从你的决定。当夜过完,我准备准备就离开。只是这洞中的事……”

    纪蒲泰:“我不知道你怎样看待我。太阳昏眩了你的目光,你怎会看到站在黑洞中的人呢?”

    扎布:“我的脚都站疲乏了,眼也昏花了。唉。我的心日夜想望和他相见,但是,他在哪里呢?是一阵风,从睡眠中卷走我的梦。我渴望的双手把望远镜,紧压在我心上,几乎压碎了我的胸膛。眼下,除了你俩在我眼前,哪有相见的希望呢?”

    纪蒲泰:“过多的思念使你白了头发,过多的观察使你眼里模糊。这都是你长期老累身心疲惫的原故。我劝你,不能尽往这方面想,因为你还是我们的智囊。”他深情地望着老人。说道“这是睡眠不足,疲劳过度和长期忧虑而引起的。”

    扎布:“实话告诉你,我自己的心里也有这样的怀疑。我想,把这幻象保留一会儿吧,不要轻率地把它赶走。”

    偌尔曼:“让一切无端的顾虑消亡,不要把它放在心上。这如同你做着奇怪的梦,刺激着你在和无端的东西游戏。”

    扎布:“怎么?我说老是这么莽莽撞撞的,看见有烟在风中飘荡。”

    偌尔曼:“这不光是你看见。洞中有炊烟,说明有人在做返,这问题可不简单。”

    纪蒲泰:“你说,那是谁点燃?要紧的是,要弄清洞xue中居住者的身份。”

    偌尔曼:“唉。谁让我是凡人。我要是能化作一只雄鹰,飞进洞xue,探明究竟。我要是能变作一盏神灯,照入洞中,那咱们一切都能看清。”

    纪蒲泰:“不过,现在一个无可置疑的事实是,在我们到来之前,确实早有人占据了洞xue。”

    偌尔曼:“凭你的经验。大叔,你认为入住者是什么人?”

    扎布:“那还用说,肯定是幽灵化作人类,占据了洞xue。”

    偌尔曼:“不可能是幽灵,肯定也不是魔怪。超自然的鬼怪,是不需要生活做饭的。”

    扎布:“不。这儿的人,永远不会离开他们的炉火与家庭,去退隐到山洞里。去饿着肚皮,自找没趣。”

    偌尔曼:“大叔。不要说那些空虚的。”

    扎布:“在你的琴上是弹不出调的。今天的幻影,等着瞧吧。有个灵魂在呼叫,我想我将为他忧伤,还将记住他孤寂的形象。但是,我的运气多坏,幻想是暂短的。不过,那惊心动魄的惨象,让我永生难忘,象警钟在我耳际敲响,如一幕悲剧在我眼前摇晃。使我心碎。”

    偌尔曼:“蒲泰,你好好安慰安慰他。”

    纪蒲泰:“大叔。如果它使你心震颤。你就把眼光从洞口上挪开。行走时,如果使你忽然惊跃,那你就别骑马,躲开另走别的路。这也是一种自我的保护。”

    扎布:“你为什么这样说?我只不过是有点担心,却并不恐惧退缩。”

    纪蒲泰:“把自己的忧虑抱在怀里,是英勇的。不受人安慰是固执的。我希望你的性子不再那么固执,能听从劝告。”

    扎布:“日子一年一年地消失,年月是暂短的。聪明的人警告我说,脾气是火爆的,人生是暂短的,时间是不长的,友情是长存的。这是我坚定的决心,不然,我不会做一个苦行者,带你们来到这儿。如果我找不到他们的住处,带不好我的伴侣,我将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向导。我的名誉也会随着一起丢掉。”

    纪蒲泰:“不。大叔。随便你怎么说,你的功劳也不会丢掉。”

    偌尔曼:“是呀。你这样说自己,岂不是瞎胡闹。我想我替你忧伤,我不敢,怕你说我懦弱。我想替你唱一只歌,但是怕你不与我同喉欢歌。因此我才说东道西,粗暴地对待你。我只有说一声,对不起。”

    扎布:“这没关系,我经历过无数暴风雨。孩子,你的话语频频吐出来刺激,我不怪你,而且还让我觉得稀奇。再说,要是我有理性的,能慎重地考虑,为高鸿他们尽些力量,也不妄作它想。若这次能让我见到旧友,那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偌尔曼。“那是你头脑里多年来,积攒了许多零碎记忆的东西,让你无望地迷失了路途。这些茫无边际的思绪,是幻觉欺骗了你,那呜呜的谷风,使你产生了幻听,麻痹了你的大脑神经。”

    扎布:“我有我自己的是非判断,那山洞里住着的不是鬼怪神仙。或许上面住着的人,又机灵,又聪明。让我傻呆地当作真事来看待它。这就是我要对你要说的真心话,不怕你笑话。”

    偌尔曼:“因此我嘲笑我自己,把我心中的秘密告诉你。”

    扎布:“你把这话说得轻松,因为你怕我会弄假成真,才说出和你的真心相反的话。不管是什么话,说吧,把你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偌尔曼:“我希望静默地站在你的身旁,我不敢说,怕的就是你会引起妄想。”

    扎布:“你怕我不信,怕我会当作真花来接受它。没啥,在晨光中只关作我的工作吧。”

    纪蒲泰一直微笑着听俩人说,在沉默着。

    偌尔曼:“我不知究竟怎样对你说。要是法术能解除你的疑惑,那就是巫师在山洞里作怪。在平日里,有时巫师施巫作法,使用巫术的手段是要用火的。”

    纪蒲泰忍不住在旁边插话:“神秘的山洞,奇怪的炊烟,久远的传说,在吸引着我。我们若要探个究竟,只有攀上山洞,才辩分晓。”

    偌尔曼:“但是,你要晓得,这是一个梦吗?他们在哪儿,洞xue究竟住着什么人?高教授他们,跟这悬崖峭壁上的山洞有何联系?难道是为那偶然瞥见的人,住在未发现的地方?一开始,我的心始终在悬着。谁能告诉我,这一切是否都是真的。是谁经过这地方,占据着山洞?”

    扎布:“抬起你的眼睛吧。当你那一对眼睛能闪出电光,你胸中的言语才能作出回答。现在世事冷酷无情,高鸿算是个很有见识的英雄,才在激流中勇退。他知道怎样见机行事,避开灾祸。我猜想,恐怕是他面临着极大的危险,才调头往南,离开巴颜喀拉山避难。”

    偌尔曼:“照你所说。他们避祸,就象在海上遇到险恶的风波,而转移到避风港的。那么,他们找到了完全的宁静了么?谁能告诉我,这是否真的?”

    纪蒲泰:“我的眼望着梦幻中的居住者,凝视高处的隐居人,想想在寂静的空间里。你说完了话,但你还不真正了解他。”

    偌尔曼:“是呀。他和你亲近得象你的生命一样,这我能想象。对我说吧,你想的什么?”

    纪蒲泰:“我猜想。你疑问的眼光是愁的。要追探了解他的意思。”

    偌尔曼:“啊。不,我的朋友,你的话太隐晦了,我不懂。把你心的秘密告诉我吧?”

    纪蒲泰:“好吧。人有时细心,有时马虎。聪明的人,也难免不了有时愚拙。”

    偌尔曼:“这话怎么说?”

    纪蒲泰:“也可能他的心被他的心压得疲倦了。为躲避祸端,他才带领队员聚集在远也高山的山洞里,静下心研究休息。”

    偌尔曼:“你没说出他的全部的事。他为什么特地的来到这里?”

    纪蒲泰:“七月的天是阴雨密布的。南风把山野吹得动荡不宁。他们一定察觉到,每逢他们出来考察的时候。总有在后面追踪,观察动静,巨心不良。所以,我认为,他们如果真的转移到这里,是明智之举。因为这儿荒芜人烟,谁会来到洞前。”

    偌尔曼:“我在山洞前面站着,象迷了路,游荡着。我心中的形象从我的愿望中走出。我们没有走出一切外来的神秘,我们还没有象空中举手攀爬,去寻找希望以外的东西。因为我们还未决定,不强求那做不到的事情。”

    纪蒲泰:“他们若没有后面跟踪的阴影,是不会在山洞深处探索。那一定是为了躲避有人图害财富的缘故,才走这一步。再说,为了不致于遭那罪恶之人的无端寻衅,把他们陷于死地,才来到此地。也可能是,他早就料到一些日在耍阴谋鬼计,竟抢险一招,甩掉他们,躲进山洞,以静待动。”

    偌尔曼一听,显得有点激动。“谁让我这样单纯。你的言语,在我的心里敲击,我想立刻行动,去攀上山洞,会见他们。”

    纪蒲泰:“别忙。离愁弥漫的世界,会冒出意想不到的险情,不可妄举轻动。我不会让一个性急的人单独行动。你先别急,我们的时间还有充裕。”

    偌尔曼:“人都是在无望的希望中,去寻找目的。我要攀上洞去,在洞里的每一个角落找他。我不信,我找不到竹丝马迹。”

    扎布:“先别空口说大话,我不是说害怕。悬崖峭壁,不是平地,不知底细,冒然行动,准备不好,会伤性命。我站在薄雾晨色的天穹下,为着找他,来到了山洞下。抬着渴望的眼,望着山崖边。无论是希望,还是幻象,或是从泪眼望见的人样。我可不想在想象中再看到幻象,因为这只能让我心慌。现在,我的使命就是回去,传达队长的号令,赶快行动,带着大本营人马,装备赶到这里。”

    偌尔曼:“我不再高谈阔论了。那些在营地的人们,正在企盼着有人带回消息。我担心,可不要白跑一趟……’

    扎布:“我们的光阴不能浪费,我想象,那里的一切工作都已就绪,歇息,但等我们回去。因为没有时间,我必须分秒必争,马不停蹄,赶回那里。”

    偌尔曼:“我们太需要了,老人家,你要平安地早到,早回。”

    纪蒲泰:“老人前面还有悠悠的长路,让你念念不忘。可你必须安心等待,忍耐抑制自己。一但他们赶到,就马上见诸行动。”

    扎布:“我象一片秋天的愁云,让我觉得他们曾经光临。在潜藏万物的洞里,凭我心灵的感应,他们该来到这里。”

    偌尔曼:“为什么?”

    扎布:“自从他们离开,我就计算着他们的寸寸光阴。”

    纪蒲泰:“你怎晓得在这里等待?”

    扎布:“我的光阴可没有虚度,因为我掌握着他们的寸寸光阴。我回忆起,高鸿兄弟……好象提到过仙人洞的事。可那是三个月之前的事了,让我在醒时的梦中还念念不忘,分离的痛苦思念。”

    纪蒲泰:“那么。你早料到他会远走高飞。所以,就毫不迟疑地带着我们直奔这里?”

    扎布:“是啊。他说过,他有一个老朋友在这一带活动,他的一切愿望都在寻找这不同的明灯。”

    纪蒲泰:“是啊。他的一切幻想总算找到了地方。他的一切艰苦的跋涉,总算找到了安歇,他的一切不断的行动,总算是得到快乐的光明。虽然目前情况不明,但愿这不是一个空洞。”

    扎布:“我可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

    偌尔曼:“大叔。就是他,用他深隐的分身来呼唤你,投影于你的幻影,让你在震惊与希望中回应着。他组成一支坚强的对伍,走在神秘的曲线路途,急剧地前奔。他们不停留也不回顾,任何力量也不能阻止他们。”

    扎布:“就是呀。我觉得我的躯体因受他爱抚的摩触而清醒。就是他,以光芒四射的名字,种种事迹,来打动我的心。”

    偌尔曼:“在那情投意和的离合中,潜藏在山林深处的他,在晨光中还不肯让人揭开他神秘的面纱,到处漫游。”

    扎布:“在这高原上从没有人和他面对过,永远无有言说。但我想,他会孤守着静待我的到来,还有你们这些孩子们。”

    偌尔曼沉默地站着。他沉吟了一会儿,瞥了一眼扎布,说道。“他们也需要我们。在你孤寂的沉思里,听到了他们的消息么?或许,你听到过与他们有关的事情。不然,他们的行动会那么迅速,撤离布置的又那么周密,神不知,鬼不觉地远走高飞了。你想,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能这样镇定自若地调度,冲出围堵,这种大转移,恐怕在探险史上,也是事无前例的。”

    扎布:“好孩子。我难道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吗?我告诉你,无论我的脚踏到什么地方,在我的心幕中总有他们的影子。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做过他们的向导。我同你谈过以后,我来问你,还有什么余剩的工作?”

    纪蒲泰接过话头。“我们一到这个地域,就来寻你。你领着我们从那里走到这里。我们和你一同摸索,寻找着,接触这个世界。你把捷径指示给我们,胜过我们所学的许多功课。把我心里的许多疑问,带到我的跟前。”

    扎布:“你走来问。逃避是我永远做不到的。我也不知道我会碰壁,可我的心永远也不会合闭。找不到他们,我比你们还着急。”

    偌尔曼:“你整日带领我们爬山涉水,风餐路宿。吃了不少苦,在我们旅头终点的神秘之国,我还不知你怎么说?把所有深藏的意思都告诉我们罢?”

    扎布:“那是啥?你说不出来,我不知道怎样回答。”

    纪蒲泰。“你把这里的奇事都编成了不朽的诗篇。可秘密还为从你心中涌出。我来问你,仙人洞还有什么秘不可闻的事吗?”

    偌尔曼紧接着说。“啊。谁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呢?”

    扎布:“山洞里的神啊。这些漂泊的旅人,你的礼拜者们,还在企盼着得到你的恩典。他们借着飘荡的热风,来到你荒凉的居所。为的就是倾听那神秘的传说。再说,他们人困马乏,无处安家,带着饥饿的心,在默默中到来,你就以你的恩慈来酬谢他们吧。”

    偌尔曼:“你不要再祈祷拜神了。你的祈求被接受了,在这形象万千的游历里,我们已经崇拜过,。在这里我已象是瞥见了那无形象的人。究竟是神,还是人。你心里的话说出来吧?”

    扎布:“我就是离愁整夜地悄望着星晨。心中笼压弥漫着神和人。就是这通过我的心灵,融化成心中的歌。这就是,仙人洞有一个久远美妙的传说,在人间一说再说。”

    偌尔曼喜上眉梢:“大叔。那你就把这美丽的故事说说,让我们听听,体验体验,见识见识。让我这干渴的旅客,把你罐子里当水倒在我的心里吧。”

    扎布好象慵倦在时光的倒流之中,沉入恍惚的默想,叙述起一个古老的传说……

    “很久以前,有一位仙人,为修行来到这里,在洞中颂经念佛,修身养性。那时候,他本意竭力追求太平盛世,广布施舍,修庙建寺,使苦难的贫民百姓脱离苦海深渊,过上太平日子。可事若愿违,万恶的牧主破坏了太平景象,盘踞草原,不让光明降到牧奴家里。”他朝上看了看:“恰好,有一只金凤凰飞到这里,见到漆黑一片。它沮咒人间黑暗,发誓要叫这里重见光明。它向仙人求教。仙人指点它。只有用你的眼珠子,才能换来牧区一片光明。金凤凰不惜剜下自己的一只眼珠,交给仙人。金凤凰飞走后,仙人便把它的眼珠托到山顶上,让它变成一盏不灭的神灯,永远照耀着这块大地。后来,贪婪的牧主企图将神灯占为己有。他带料一帮家奴,在巫师的指挥下,上山抢灯。谁知。仙人和神灯早已牢牢钉在山上,无论如何也抢不走。于是,恼羞成怒的牧主,命巫师用箭向神灯射去。只听轰隆一声,神灯熄灭了。这一带,一下子又变得天昏地暗,百姓们又过这暗无天日的生活。此后,不屈不挠的仙人牺牲自己,变成一根擎天柱,顽强挺立在峰巅,再也不回到洞xue里了。但是,他默默地站着,依然高举着那盏熄灭的神灯,在痛苦中等待着金凤凰再次前来把它点燃,希望猛烈的一闪,让火焰的光明,重照人间。”

    偌尔曼:“这是一个多么惨痛而神圣的故事啊。我在猜想,从今起,听了这个感人的故事,在这个世界上我将再没畏惧,在我的一切奋斗中我会以他们为榜样,去争取胜利。他的神灯是美丽的,上面照耀着星晨,放射着五光十色的光芒。在我看来,他们手擎的神灯,是在痛苦坚持的最后反映,它炫耀着世情的纯焰,完美地高悬在落日怒发的红光里,牺牲了自己,照亮了人间,将温馨紧贴在人们的心里。”他站着反复地想了又想:“正是那舍生忘死的精神,永不抛弃穷人,赐给他们力量,永不向yin威屈膝。如今,他沉睡在这山里,积蓄力量,满怀爱意地时刻准备着重整旧世界,再造新草原。这精神是多么伟大,作为一种人间的精神支柱,用不懈的努力向着指引伸臂。在那里,他指引着人们的心灵,让人的思想行为,进入那自由的天国,承受着焦躁的忧伤,盼着人们的觉醒,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峰巅上,警示后人。”

    纪蒲泰:“这是一种精神。在那里,只要他一息尚存,他就永不把神灯藏匿起来,高昂着头。就象祈求光明的使者,在静默鸿蒙中,他潜意识的深处也电闪雷鸣,狂风怒吼,响出呼吁,告诫人们,灯火,灯火在这里。他焦急坚韧地在等待着觉醒的人们,用熊熊的渴望之火,把它点亮。这就是英雄,这就是巨人。他就是仙人,或许,他就是人类的先人,他告诉人们灯在这里,却没一个人点燃。我的心,不要让他在黑暗中度过吧。人们呀,用你的生命把光明的灯点上吧?他的伟大神秘可贵之处,就在于给人类创造新躯壳,新灵魂,新精神,去迎接命运之神,将上苍负于他的重任担在肩上,让世界焕然一新,草原重见光明,欢腾起来,鸟儿与人们同声歌唱起来,使他的生命象花儿样,在阳光普照下重新苏醒。”

    扎布在;“这故事不时地有一段幽愁袭击着我,让我从梦中惊起,我觉得这仿佛是招唤我们的气息,叫我把这故事园满地讲起。我那时不晓得它会离我这么近,我凝望的是何等空虚。自从你们来到这里,我觉得有一阵惊喜,从我自己心灵处涌起。对你们诉说,等于重新唤醒了我自己。”

    偌尔曼:“我也这样看。若是你不说这话,我们怎知道天空上的光明还隐藏过阴影。这天空和光明,那躯体和生命与心灵,都在这可歌可泣的故事中。它让我知道,这刚强的献身已经紧密地交织在慈悲的生命里,唯独没他自己,想把人们从极度的危险中拯救出来。”现在,他问:“他只在等候着,那时间人们醒来了吗?”

    扎布:“那时,各色人等,平民百姓,生活在和他相会的希望中。因此,每逢那个日子,便汇聚在这里。啊。在哪里?人们渴望地望着山峰,仙人再也没有吭声,只有愿望的痛苦在人们心中。仙人峰下,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殷切企盼,热闹非凡,唤呼雀跃,长号宣天,那形势,惊天地,泣鬼神。这是我知道的原因。那时,形容瘦瘠的经师和肥头大耳的牧主,夜半敲起默祷的木鱼,一到天亮,便来到人们面前歌唱。他们就用残酷的规章,约束着人们的希望,责备人们的无礼。于是,谣言四起,因惑众使他们可以从中获利。恰巧,云霾堆积,天渐黑暗。这种迹象已是凶兆,恶人档道,情形不妙。草原随着人心一起枯萎。人们叫仙不应,呼神不灵,都以为仙人远离,不理会人。聚集无望,求仙敬神的时辰已过,人忙的事情都已完毕,叫天不应的人都已含怒回去。我们那些先辈们摇头叹息,想那金凤凰已不在这里,今后只有过这黑暗寂寞,吃苦受气的日子。于是,人们纷纷逃离,真不知如何度过那悠长艰苦的日子。后人为记念这事,才将这洞xue叫仙人洞,这山才称仙人峰,山顶皑皑白雪,就是仙纯洁的衣帽。石柱突出向上的顶端,就是凤凰的眼睛,传说中的神灯,闪闪发亮的地方,总象刚熄不久的神灯芯。从此,这里成了圣地,山上谁也不敢雷池半步,洞中,更是不敢轻易冒犯。”

    扎布不停地诉说,两人总在惊奇地静听。他俩的心因此而炸裂,仰望着扎布的脸,眼泪涌上他的眶里,似乎忘记了自己。

    偌尔曼:“这传说真是一篇悲壮的赞歌,一首惨痛的曲子。”

    纪蒲泰:“那时,人们虽逾山越谷,离乡背井,可人们的信念还寄托在一个向往的神话故事中去。他们的心象融化的雪水,冲过一切阻挡的顽石,向前奔涌,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扎布:“啊,苍天,凭我沉重的心灵之眼,我看见你放出一颗荣耀的流星,划过天空,降落到不幸的大地上。流星震撼着人们,让他们知道你在摩抚着他们的生命,看到即将来临重返家园的曙光,幸运开始渐近人民一边。人们幻想着,洞xue中的仙人将重返人间,帮他们重建家园,会来到平常的牧人家里,驱走一切邪恶,给他们带来希望的温暖。”

    扎布在这蜿蜒起伏,巍然挺立的山峰前,诉说着生命之歌。二人只是痴痴地望着山洞出神。

    纪蒲泰:“说起这神秘的山洞。它使我想起,厄瓜多尔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大隧道。偌尔曼,不知你知道不知道?”

    偌尔曼:“大隧道,不知道。请容我懈怠一会儿,听听你说。我手边的工作等一会儿再作。”他笑着说。“在你身边,我就不知道什么是安逸。”

    扎布:“这又不是让你服劳役。听听世间稀罕之事,也是休息。”

    纪蒲泰:“这正是讨论的时光。相互对比,可能带来启示。”

    偌尔曼:“我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说罢,这或许在我心中燃起探秘之火。故事会感动我。”

    纪蒲泰:“那地方,有一支骁勇善斗的印第安人部落聚居区。这个隧道和秘鲁的地底延绵了号几百公里。据探过此洞的学者讲。这个隧道并非天然形成。它里面收藏着的稀释珍奇,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隧道的入口,由一个野蛮的印第安人部落守卫着。三位酋长和厄瓜多尔的考古学家是朋友,他们才获准进洞探险。”

    偌尔曼。“他们进洞探险,考察有何收获?”

    纪蒲泰:“没有人知道这个隧道系统是谁建造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些稀世奇珍是谁遗留下来的。”

    扎布:“他们都看到了什么?这使我也想到了什么。趁着还有时间,就讲讲吧。”

    纪蒲泰:“隧道里面存放着许多无从暨考的壁画,牌匾,黄金制品和雕刻品。金属牌匾上的字体无人知晓,大量的金属箔上面均刻有星星,月亮,太阳和蛇。其中一块中央刻有金子塔,两边各刻有一条蛇,上面有两个太阳,下面是两个太空人似的怪物及象羊的动物。金子塔里面是许多带点圆圈,另一块刻有金子塔的金属箔上,两只美洲豹分别爬在金子塔两边。金子塔底刻有文字,两边可以见到大象。据说,大象在1。2万年前即在南美出现,那时地球还没有产生文明。那么,这些印第安人所领受神所赋予的东西,意为这什么呢?”

    扎布:“把这些外国的事撇在一边罢。人若有不洁的欲望,会立刻把接触到的神灯毁灭,更不要说从不洁的手中接受神圣的东西。唉。不提啦。愿佛菩萨保佑他们在天之灵……”

    纪蒲泰:“我想你在鞠躬,向谁礼拜呢?你说的如此挂心,那些人是谁?是什么人,什么地方?引起你如此cao心哀悲?”

    扎布:“但愿他们超脱,超脱凡尘,超度到天国。不过,你们若有兴趣研究它,它就永远和我们联系在一起了。”

    偌尔曼。“从哪里找超脱呢?我不知道是什么?”

    扎布:“古格王国城堡。它已荒废了至少也有几百年。你们知道吗?”

    纪蒲泰:“第一次听到它。我想向你问起,可有担心不能说到你内心深处。”

    偌尔曼:“文献资料里没提到它,教科书中也没有讲过它,连大英百科全书也没收录它。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完全激动了,这些奇闻异事象从洞黑的睡眠中讲我吵醒,这些突然浮现在我眼前的奇闻,在许多流逝的时光中,又呈现在我脑际的形象中,盖上了永生的印记。”

    扎布:“不过,附近也有一座城堡,与那城堡人称是姊妹堡。它离这儿少说也有几百里。这座城堡虽没荒废,但也是日落西山,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不景气了。”

    纪蒲泰:“听你所说,这古格王国就象一个素不相识的平凡人。今天我偶然听见了它,它难道还有什么不平凡之处吗?”

    扎布:“这等会儿再说。”

    偌尔曼:“为什么?”

    扎布:“它让我回想起一个人。”

    纪蒲泰:“什么人?他是谁?会藏在你心里?”

    扎布:“许多年前,有一个独行者,向前赶路。在路旁等候瞭望,遇到我问路,我衷心欢畅。他就是让我给他当向导的人。今天偶尔提到了他,这让我几乎遗忘了的过去哀乐重新回忆。在我愁闷的日子里,是他的脚步踏在我的心上,是他那颗金子般的心与我的接触,使我从困苦中得到欣慰。”

    纪蒲泰:“这让我思索,你们没有共同语言,你们心中相互认识的底线是什么?”

    扎布:“就象两个朋友喜相逢,心心相印。他们的心情象彼此访问交谈过。”他说。“说来话长,那悲惨的年头,牧主逞霸草原,土匪烧杀掠抢,土豪逼得穷人在冰山雪谷里挨冻受饿。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一支路过的探险队收留了我。用温柔信任的情感,让我当了他们的向导。”

    偌尔曼:“那支探险队,要到什么地方?”

    纪蒲泰:“是哪国的探险队?”

    扎布:“是咱中国人的,自己的探险队。那队长还说:向导,一路全靠你啦。我说,去哪里探险?我带路。他说:到阿里荒漠中的古格王国城堡去。我问,为啥?他说:几百年前,那里曾建立过强大的古格王国,山上留下了历史遗迹。那是个令探险家,考察家,考古学家神往的地方,至今,她还披着神秘的面纱。现在,有一支英国探险队,从拉萨出发,另有两支俄国和日本的探险队,也相续到达青海的西宁和甘肃的兰州。这几支探险队的目的地,也是阿里的古格王国城堡遗址。中国珍贵的古代遗址,历史文物决不能遭到破坏,落到外国人手里。如果让他们在那里多呆一天,我们就没尽到责任,愧对祖先。我们要赶到他们前头,阻止他们。”

    纪蒲泰:“你们到达古格王国城堡了吗?”

    扎布一脸凄楚:“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谁知途中,遭到土匪袭击,他命我回头去搬救兵,来营救他们。从那天起,他们就渺无音信,不知去向。等我带着朋友们赶到那里,风雪掩埋了一切痕迹。只有他抹不掉的面容,成了我永久的记忆。”

    二人默默地听着,思索着。

    在扎布心里,他们的足印象符号并未消失,过去那模糊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啊。死亡,他们的死亡,值得我来传颂赞扬。”在难易名状的忧愁中,他说:“直至今日,我也再没得到他的消息。后来,我从强巴儿子口中得知,一个老汉在狼群中,奋不过身地救了他。随后,我找到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自仔细收寻,也不见他们的踪影。过些日子,有几个牧民说:他和外国探险队,为了城堡的事,斗了起来。有的说:他为保护古城堡不遭破坏,惨遭杀害。也有的讲:他得了宝物,消声匿迹,隐藏在深山密林中了。”

    偌尔曼:“上帝。愿他还活在人间。就为这保护古城遗迹舍生忘死的精神,我崇拜他,颂赞他。我想,上帝决不容任和暴力侵犯我们的同行,决不会让他们死亡。蒲泰。凭着你伟大祖国的古格王国城堡,凭着你们与他系出同源的血缘,凭着他先辈刚特英武的气概,凭着他无畏的血性和勇敢,他能使最骄傲的头在他面前低下,在他脚前俯伏。他宣誓此去的目的,是用宝贵的生命去保护先人的文化遗产。他们高傲的心灵啊,充满爱国之情,这种令人感动的拚一死战的精神,向不怀好意的外国探险队宣告:中国的历史文化遗址,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盗窃,盗卖。”

    纪蒲泰:“没人晓得在城堡里,他与那些外国探险队发生冲突后,他最后到哪里去了。那个跟随他的探险队也不见了。我在心里想,他能到哪里去呢?我猜想,在于那些家伙的争执中,可能他的一切正义正当保护的要求,均遭到了他们的拒绝。于是,那些家伙不但对他威胁利诱还对他耀武扬威。可想而知,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就不可避免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探险队在,他们的阴谋就不可能得逞,他们除了用盗窃,偷运,破坏噢的手段外,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没有那一只不带武器的手可以掠夺我们神圣的文化遗产。我想,他的形象在混沌的诚堡里浮现,在那里顶天立地的就是他,他伸出手臂要保护它,他要呐喊着唤醒人们的心灵,号召人们拿起武器,保卫这座古格王城。而他梦想所作的努力,就是要后人保护它。当时,诚堡上空充满了战斗的阴影。那几帮外国人,在我国土地上,每一次践踏文化遗迹都是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商旅们载着他们的商品,自顾前进,从不在此停留。客商们远道而来,在此休息一会二又走了。可不知道有这么一座他已找到的城堡。他想与他们联合起来,为保护城堡而斗争。可商旅们走远了,他们为的是利益。所以,他要完全靠自己,他要带领队员们展开一场腥红的血战,阻止那些家伙们的罪行,直到牺牲。因为愁云满布的天空遮暗了他的斗争,暴风雨冲刷了他们的行踪。我虽不知道他是否穿过废墟走了出去,和同伴们一起进入死亡的秘密。但我仿佛透过时空的惟幕,听到了他走近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唤声。我想想,他愤怒的眼睛,一定射出摄人的威光,让那些家伙受到闪电般的鞭鞑。他虽在黑暗的sao动中等待着,孤独地粘满尘土,但是,他庄严的仪表决不会被任何的损害所污毁……”

    扎布:“因为悲伤的泪水在痛苦的思潮里起伏不定,我可不知道战斗的风雨里飘扬着他的旗帜,而他雷霆般的呐喊响彻天空。他的生命载在战车上。天空阴云密集,灵魂在风中飘零。若是你们能到那座古堡森严的墙壁之前,他雷霆之威的呼唤定会传进你们耳中。你们若抬眼望城堡上看,定会在空中看到他赤热愤怒的面容,在风中奔腾的怒吼响彻天空。他悲愤的泪滴洒在城堡内外的草地上,浇灌着春风吹又生的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