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共唱《中国人》
换了个人，只怕连进入武夷山部落区域范围内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李煜了解过了一下，这帮人的先祖似乎是在商周时代搬迁到这里的。当时大彭国在商王武丁在位时，已经灭国。一部分的族人来到了武夷山这里，从此就在这里落户下来。 这帮家伙都是一群无政府主义者，维持着最原始的部落公社文明。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知道周朝，也不知道秦汉。或许这也是，某种形式的桃花源吧？ 他们这里最大的便是彭开这个族长，直系的族人六七万左右，毕竟没有仔细统计过。下辖的各类蛮族部落也有数十万人，考虑到部分已经前去自治区，还有约三十万部众。 李煜的名气在越人世界里面，比大汉朝廷要高得多。毕竟后者只会歧视他们，让他们做更多的工作，但却只能得到更地位的薪水，更别说地位还不如汉人。 作为一个殖民者的话，那么大汉却是的确是合格了。只可惜作为这片疆域的统治者，那么就算是够失败的。 这是一个不需要过深思考的问题。若是海外殖民地，不管怎么压榨对本土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吴越既然已经是华夏的一部分，那么除非把越人都给斩尽杀绝，否则的话最好还是采取怀柔的状态同化对方，否则这个仇恨几代都没办法缓和回来。 当然，其实具体做这种事情的，还是这里的官员和世家。连带着百姓也在他们的影响下小看越人。汉庭千方百计想要安抚和汉化这里的百姓，结果总有人为了利益搞破坏。 也多亏了他们，李煜来到这里，建立自治区，声望立刻就迅速提升起来。或许在世家和其他官员那得不到什么好感，但吴越之地数百万山民，将成为他最忠实的后盾。 歃血为盟，按说是用酒，武夷人也擅长酿造果酒，不过这次用的却是一种红色的液体，红艳艳非常美丽。彭开见李煜好奇，介绍道：“此乃武夷山顶的一颗老荼树，采茶人费尽心思，每年却也只能采摘不到一斤。经大量工艺制作成这汤水，长期饮用可延年益寿。我等武夷人，只有在贵客到来才会用到！” 在唐朝之前没有茶这个字，这个时代还是用‘荼’来称呼‘茶’，武夷山上的老茶树，话说难道是武夷山大红袍？慢着！武夷山不是只有在山壁上的那几棵大红袍母树而已嘛？ 想来或许那几棵所谓母茶树未必就是最早的大红袍茶树，只是山顶的那棵或许长得太高太大，比如说某天被雷电击毁，所以就不复存在了吧？若真是如此，倒是太可惜了！ 不过李煜也没想到，武夷人居然在那么古老的时代就懂得制茶的手段，而且制作出来的也的确是半发酵的乌龙茶，和后世的大红袍茶是一样的。只是这门手艺为何直至明朝才彻底发掘出来，李煜并不打算太深入的去想。 两人划开手腕，各自在两个茶碗里面滴了一滴血，这使得本来就鲜红无比的茶汤，变得更加的鲜艳。两人也没有客套，滴血完毕后，便举杯一干二净，歃血为盟的仪式就算是完成了。古代人认为这样两人的血脉会交融在一起，那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果然，随着这个仪式结束，武夷蛮对于李煜他们的态度进一步改善。说到底以前李煜不管声望多少，对于他们来说到底还是‘外来者’，不管那个时代本土保护制度都存在。 如今却是不同了，李煜是自己人了，也不需要害怕什么。更别说他还承诺一大堆的好处，好日子不远了！只可惜没办法直接去自治区居住，那里据说没有饥饿，没有寒冷，人们相亲相爱，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把篝火准备起来，今晚让我们好好招待朋友！”建立盟约之后，彭开振臂高呼。 “哦哦！”所有的族人都欢呼起来。他们不少人还不会说汉话，不过他们喜悦的心情都写在脸上。 篝火晚会不是外国才有，实际上火焰崇拜全世界各个种族都曾经有过。一群人围在篝火面前跳舞，与其说是舞蹈还不如说是祭祀，或者说这个时候的舞蹈本来还没有在祭舞的范围里面脱颖出来，音乐自然也差不多，都是庄严浑厚的，缺乏了点轻灵。 酒是好酒，武夷山里面猴子酿造的猴儿酒，偶然会在某个树洞里面发现，非常罕见。 这酒自然没有包谷酒那么香醇，也没有番薯酒那种甜滋滋的感觉。不过到底是百果酿造而成，要说后世有种叫做苹果醋的，这大概就有点接近那个，只是原料种类变多了。 这玩意的出现完全是个巧合，是故想要得到需要靠运气。村子里面的猴儿酒也不多，只有族长，或者族长的贵客才有资格饮用。 这种酸酸甜甜，还带着点酒精成分的饮料，李煜觉得口感还不错。 篝火已经点燃，伴随着熊熊的烈火，数万男女不断在这里歌舞。不少妙龄的女子，甚至还放声歌唱，也不知道有意无意，唱歌的时候会不自觉看向李煜这边。 “哈哈，老弟好福气，那么多的女子向你求爱呢！”彭开却知道是为何，顿时大笑道。 李煜这才意识到，这篝火舞会其实何尝没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求偶舞啊！古代人在祭祀火焰的同时，适婚男女也会在舞会上求偶。武夷蛮显然还没有完善的婚姻制度，所以男女把那种事情放得很开。 只要是看得上眼的，就玩在一起，什么时候怀孕了，或许再结婚。只是李煜不得不吐槽，到时候还能知道父亲是谁么？ 不过这点和先秦却是很像，秦女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一般婚前都非常随便。只有在确认怀孕之后，才会嫁给对方。 “小弟家中已经有妻子，而且第二个孩子就要出生……”李煜隐晦的拒绝道。 “如老弟这样的存在，怎么只有一个妻子？我武夷也有不少美丽的女子，莫非老弟都看不上眼？还是说，嫌弃我等？！”彭开却是越说越激动起来，到底是被歧视太久，所以有时候不知不觉就会想到那去。 “我的妻子出身乐籍，和奴婢差不多。这样我都不会嫌弃，武夷这边的确有不少美女，我又如何会嫌弃？只是爱和欲，小弟我认为应该是分开的。不能因为对方美丽，就占有。 到底是要在身边很长一段时间的，若是大家本来没什么共同语言，只因为欲的关系结合起来，那么时间久了，当这种悸动淡薄了下来，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对方都不好。”李煜摇了摇头说道。 “嘿，所以说你们这些文化人，想法就是多……”彭开摇了摇头，男女****本来就是自然的规律，还要那么多讲究。 “这正是主公与众不同之处，他相信不管是因欲而爱，还是因爱而欲，都应该建立在双方都有感情的基础上，否则都是不完整的。到底是第一次来，大家都不认识，现在谈情说爱还太早了点，以后说不得接触久了，有几个心动的呢？”杨浪也帮忙说了几句。 “也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以前阿爷就说过‘不能强求别人都认可自己的想法’。既然你不愿意接受陌生女子的爱意，那么老哥我也不强求什么！”彭开闻言，想了想说道。 “让你们的人分批下去跳舞吧，这里都是自己人，没必要一直保护我！”李煜想了想却是对杨浪和赵风吩咐道。 他有他的想法和理念，但并不能强求别人也跟着他一个理念。看得出来，这群女子在邀请自己的同时，何尝没有朝着自己身边几个亲卫抛来媚眼？ “喏！”杨浪和赵风自然也懂，不好强求。 杨浪和谢环已经订婚，是故就没有下去，他本身也是个奇怪的家伙，喜欢美女但却更多是欣赏，甚至会去难民营挑几个少女回家作为丫鬟。对于那方面的事情，似乎至今都还没有经验，家中那些婢女就算调养好了，也没有说收几个当通房丫鬟的。 李煜真的怀疑，这家伙难道真的是ED？只希望谢环嫁给他，不会被冷落才好！ 有了汉人士卒的加入，舞会自然是变得更加的热闹起来。有时候甚至有些族人向他们挑战，两人就切磋了起来。李煜带来的这些士卒，不是亲卫队就是特种部队，结果武夷那边的男人就没有一个能赢的。 连带着女士们也是纷纷浪叫，不断朝着这些士卒抛去媚眼，甚至光明正大地挑逗一番。李煜没有禁止他们做些什么，是故今晚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对野鸳鸯出现。 兴致到了浓处，就连彭开也加入进去放声高歌，不过这种用商周方言唱出来的歌儿，李煜还真的听不懂。只觉得倒能入耳，应该是首适合男高音的歌……只是彭开那是吼叫。 “兄弟，下来也唱一首！”彭开第一次提出了邀请。 唱歌？李煜还真的会不少，问题是要唱哪首？周华健的，还是……最后李煜想了想，站了起来，也是朗声高唱起来： 三千年的风和雨啊藏了多少梦 黄色的脸黑色的眼不变是笑容 八千里山川河岳像是一首歌 不论你来自何方将去向何处 一样的泪一样的痛 曾经的苦难我们留在心中 一样的血一样的种 未来还有梦我们一起开拓 手牵着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 让世界知道我们都是中国人 刘德华的，歌词李煜稍微改了改，从三皇五帝到现在，也就三千年左右。虽然就算唱五千年也无所谓，毕竟他们不懂，不过感觉难免有点别扭。 有云：“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华夏就是中国，中国就是华夏。 第一遍的时候，很多人觉得这个旋律有点古怪，不过歌却很好听。但听过一次之后，第二次已经开始有人复唱，主要是自治区的那些士卒。中间部分，就算是彭开也唱了起来。 他似乎明白了这首歌的含义，不管是中原还是吴越，不管是汉人还是武夷人，大家其实都有一体同源，皆为中国儿女。 平等，这个概念第一次出现在彭开的脑中。当然不是那种地位上的平等，而是种族上的平等。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能融入到自治区之中，而不是雇佣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