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黑齿
李斯年听见李敬玄的话，他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冷冷地说道：“大帅！我身为监察御史，定会向朝廷如实禀报大帅之失！不过现在，为了保住我大唐西边军实力，还请大帅立即下令突围！” 李敬玄愁眉苦脸地看了一眼李斯年，无力地说道：“唉！我李敬玄一世英名，都毁在了这次河湟任上！刘仁轨，是你害惨了本帅啊！也罢，你们想去送命，本帅也不拦着。但是别怪本帅没提醒你们，一旦你们突围失败，本帅也不会再派人去解救你们！” 李斯年说道：“无需大帅费心！”说罢，他便拂袖离开了李敬玄的营帐。 那个白面将军也环顾了一下帐内的众人，然后甩手跟了出去。 “李御史！请等一下！”白面将军叫住了李斯年。 李斯年转过头看向这名白面将军，问道：“不知将军有何事？” 白面将军对李斯年抱了抱拳，说道：“不知李御史想要如何突围？” 李斯年想了想，说道：“目前下官能指挥得动的力量只有云阳宫的几人和那些应诏义士以及河源军勇仁校尉麾下一镇兵马。现在我们对敌方兵力一无所知，所以下官还没有确切的突围方案。” 白面将军看出李斯年不愿声张突围一事，便开口说道：“我乃左领军员外将军黑齿常之，请李御史放心，我愿协助李御史一同突围！” 黑齿常之，乃是百济名将。后来刘仁轨灭百济，黑齿常之归降大唐，因为他出众的军事才华被刘仁轨所赏识，很快就得到了朝廷的重用。目前他任左领军员外将军，领河源军六镇之兵。 李斯年也曾听说过一些黑齿常之的事迹，他说道：“原来是黑齿将军，久仰久仰！” 黑齿常之咧嘴笑了笑，道：“李御史，请随本将前去营内共议突围一事！” 李斯年点了点头，跟随着黑齿常之来到了他的营帐内。 “黑齿将军，你可有突围之良策？”李斯年迫不及待地问道。 黑齿常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承风岭上的吐蕃兵应该不超过一万人，而且吐蕃人见到我方如此狼狈，定然以为我方不敢突围。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对承风岭发动一次夜袭，不需要太多的人，只需五百死士便可。” 李斯年听了黑齿常之的话以后，开始考虑这件事儿的可行性。他不知道黑齿常之是哪里来的自信，不过如果这五百人只是用来发动夜袭，而不是占领承风岭的话，还是值得一试的。李斯年说道：“此策可以一试，但是我方本营必须在这五百人夜袭成功后，派出大军接应。不过大帅那边能同意吗？” 黑齿常之一听到“大帅”二字，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说道：“哼！李敬玄实在是可恶！想让他派兵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而且很可能会因此走漏了风声。李御史，我手下有六镇之兵，加上李御史手中的一镇兵力，足够发动和策应这次夜袭了！” 李斯年沉思了片刻，然后郑重地说道：“好，就按黑池将军的计划行事。今夜后半夜我将带着本部一镇兵马夜袭承风岭，到时候黑齿将军带人潜伏在承风岭附近，一旦李某得手，还请黑齿将军快速策应。” 黑齿常之摇了摇头，说道：“不，李御史，突围一事过于凶险，应由我亲自带领一镇兵马夜袭。到时候李御史再带人策应就可以了。” 李斯年微微一笑，说道：“黑齿将军，你莫要忘了李某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官员。这夜袭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黑齿常之这才想起李斯年在龙夷大捷中的惊人表现。万军之中直取敌将首级，宛如探囊取物。这么彪悍的战绩黑齿常之自认做不到，于是他也不再和李斯年争下去了。黑齿常之说道：“也好！以李御史的能力，这一次夜袭一定不在话下，黑齿我就率兵策应便是！” “多谢黑齿将军成全，那咱们今晚就行动！”李斯年微笑着伸出手，示意要与黑齿常之击掌而誓。 黑齿常之龇牙笑着，也伸出手与李斯年击了一下掌，然后说道：“李御史，祝你马到成功！” 是夜，李斯年带着一镇兵马和云阳宫的陈裕、安奇峰、穆青君、方无尘四人来到了承风岭附近，此时黑齿常之已经带人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双方在夜幕中会合以后并没有说话，李斯年和黑齿常之只是眼神交流了一番，黑齿常之便一挥手，他身后的士兵们就给李斯年的夜袭队伍让出了一条路来。 李斯年对黑齿常之点了点头，黑齿常之也回以微笑。李斯年带着人穿过黑齿常之的策应队伍，悄悄地摸上了承风岭。 夜袭队伍在距离承风岭吐蕃人营地大概只有百步远的地方潜伏了下来。李斯年和苏仪二人观察了一下吐蕃营中的情况，见吐蕃人的防守松懈，守夜哨兵也大多是在打瞌睡，李斯年嘴角微微上扬，对苏仪说道：“我带人先去把那些‘眼睛’挖掉，你带人等我信号，随时准备发动夜袭！” 苏仪连忙一把拉住李斯年的胳膊说道：“师兄，还是我带人去吧！” 李斯年微微一笑，道：“你会轻功吗？” 苏仪尴尬地摇了摇头。其实他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做起来并没有李斯年等人做得轻松。 李斯年说道：“不用灰心，等你《太虚诀》练成，我就教你轻功。”说罢，他带着陈裕等人脚下运着轻功无声无息地向吐蕃营地的哨卡逼近。 这片营地周围大概有四处哨卡，每个哨卡有两个人，其中只有一个哨卡是两个人都没有打瞌睡，其他三个哨卡都是一睡一醒。李斯年安排方无尘和安奇峰二人去拔掉两个人都没睡的哨卡，剩下的三人分别摸上另外三个只有一人警戒的哨卡。 那些醒着的哨兵们虽然没有睡觉，但是警惕心理也十分的低下。五人很快就成功拔掉了四个哨卡，李斯年则站在哨卡上将火把向下一丢，接到行动信号的苏仪猛然起身低声说道：“行动！”说罢，便冲在了最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