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污化的墓地
老妇人将我们送到的地方树木丛生,巨大的石块散落四周。阳光照进来仿若进了精灵的家。 “你们在这往海边走吧。还有很长一段路。我会在这里等。如果超过三天没有回来的话,我便回去了。” 我们以高价路费让这个人能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等我们。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骷髅头问。 “不知道。” “那里的空气只要吸上几口就会没命。” 确定方向后,我们开始向那里前进。越是往前走,越是发现植物发生着不一样的变化。与刚开始的生命气息不同,每种植物都散发着同样难闻的刺鼻气味,他们没有叶子,基本上已经死亡。 我们晚上是不可能住在那里的,所以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现在已经是难得的上午时光,然后在天黑之前离开那里。时间非常紧迫。 偏偏在这种时候,心底开始质疑自己做着一切的意义。 我每做一个决定,似乎都有另一个人在不断的质疑我。 不并不算一个冲动的人,相反,每次都是什么都不做,直到事情逼迫我,才开始行动。 “犹豫了?”骷髅头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你就那么信任我,一路跟我来。不会认为是小孩的胡闹吗?” 他摇摇头,“既然你郑重其事的说了,也付诸行动了,就代表你有过深思熟虑。毕竟,我还找不到你刻意欺骗我的理由。换一个方向想,你又为什么会信任我?” “我一向对人没有防备,因为,我以为我早该死掉了。我并不怕被欺骗、被伤害。” 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把我当做什么都做不了的傻瓜。当我有好成绩的时候人们会说成绩不能代表什么,当我在比赛失利的时候,周围人又说这都是预料之中,我是不可能做出什么真正成绩的。 曾经的我也是努力过,快乐过。但是我发现,对别人来说,那些都是可有可无。大家不会关注自己不在乎的人。 我做得再好,所有家人都是看着弟弟。当我得到满分的时候,mama在担心弟弟成绩为什么下滑了。当我成绩下降的时候,mama在为弟弟得了高分而开心。 弟弟学会了下棋mama会欣喜,我下棋拿了奖,mama甚至都没有去看比赛。我记得那么清楚,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颁奖的时候下面是别人的家长,他们不在乎谁拿第一第二,只关心自己的孩子有没有进步拿了第七第八。 我似乎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可有可无的生活,就连我失踪之后家里人也并未表现得多么悲伤。“我害怕自己会后悔。”我说。 “关于什么?” “所有事情,对所有事情的决定。我都没有把握。” “即使是神也没有把握掌控一切。我们都是尽量选择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 “我活着的意义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吗?地球毁灭还是人类富足,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奇怪,竟然流了眼泪。 骷髅头说:“你摸一下这个树干。” 我就近伸手去摸手边枯死的树干。那大树三人合抱才行,树枝以诡异的姿态在跳舞一样。我刚碰到树干,一疼。缩回手一看,手上似乎被烫伤了一般又红又肿。 “我们已经进入了污染区。你的情绪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这就是,那些鬼魂无法离开的原因吧。” 我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没想到一擦眼泪停也停不住。 “怎么回事?似乎有什么辛辣的东西刺激了眼睛。”我说,鼻子也开始酸。 “是,那种气体弥漫着。眼泪是身体的防御反应,不过看你现在的情况,这里已经很严重了。” 越是流泪我越是揉眼睛,越是揉眼泪就越多。眼睛几乎睁不开。我找不到还原这种化合物的办法,身体里的所有元素胡乱窜动也组不成合理的防御。 “把眼镜戴上。”骷髅头说,然后强烈的光线笼罩了我们。 “这是什么?”戴上眼镜后,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我们被什么包围着。 “净化之力。我们在这里面会好一点。” “你怎么没事。” “我的身体机能不一样,我是不会流泪的。不过接触这个时间长了说不定也会被腐蚀。” 我们继续前进,越是往前走就越是远离生命。 直到看到了一处村庄,没错,那里有低矮的木屋,参差不齐的排列着。只是一片死寂,似乎能看到空气的颜色,那种略微红色的气体温吞的缭绕在大地之上。这脚下的土地也坚硬无比,在这个多雨的热带地区,这个土地竟然被冻住了。 我和骷髅头并非直接踩在地上,而是踩在他的净化球内壁,与地面保持了微小的距离。
被污染的地方似乎不大,一目了然。 我们共同注意到的是离我们最近的一所房子。那个小木屋的木门似乎被风吹断了,挂在门口,轻轻一推都摔在了地上,竟然像玻璃一样碎了。 “恐怕是毒气长期侵蚀的缘故。”骷髅头先进去,我紧跟过去。 里面普普通通,日常住户的被褥。 “这是什么?”我指着地上的另一些碎末问。 骷髅头俯身自己看了,说:“有点像人类尸骨。” 尸骨会变成这样吗? 这里的地势较别的地方偏低,这也是毒气聚在这里不散去的缘故。 “我们可不是旅游的,你打算做点什么?”他问我。 “没人试过炸掉这里?”我问。 “原子弹吗?我们可没那种东西。”骷髅头说道。 这坚硬的地面不会轻易碎裂。 之后我们又进了两间屋子,情况也不尽相同。 这期间净化球却发生了变化,从外部一点点碎裂剥落,球体在渐渐变薄。 “怎么回事。”我有点慌张,无法想象失去这个球,我大概会泪崩吧。 “这个腐蚀能力很强,我的能力也有限,尽量支撑。过一会儿我们一定要退出去。”他说。 “你在哪里?” 谁在说话? “准备好了吗?” 我和骷髅头面面相觑,这声音到底打哪儿来? 骷髅头动作微小的指着那木床。我俯下身,拉起挡住床底的床单,那本就破碎的床单瞬间成了粉末。那床下,一个小男孩张着大眼睛趴在地上,与我四目相对。 “啊!”我大叫一声,疯狂的后退知道撞到骷髅头身上。 骷髅头也僵硬的看着那个孩子。 “是残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