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鬼毒老手
花千树沮丧地出了庙，秦牧风却很高兴。 他不知道是该“幸灾”呢，还是该“乐祸”。 “花木头，你别难过了，我去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唐婉看着满脸沮丧的花千树，想给他点安慰。 见花千树终于点点头，唐婉笑着跑开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唐婉还是没有买到糖葫芦。 平时不想买糖葫芦的时候，走到哪儿都有卖糖葫芦的，如今特意来买糖葫芦，却连一个小贩都碰不着，卖糖的和卖葫芦的倒碰着不少。 唐婉很生气，唐婉很绝望。 唐婉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 她实在不好意思空手回去。 “姑娘！” 背后一个清澈的叫声传来，唐婉回头一看，竟是在布坊遇到的殷公子。 唐婉一愣：“殷……殷公子？” “姑娘还记得我。”殷彻微微笑着，从背后突然伸出一串糖葫芦，“给。” 唐婉看着那串糖葫芦，直恨不得吃了它。 “谢谢。”唐婉开心地接过糖葫芦，心想它来得太及时了。 殷彻笑道：“我还要感谢姑娘上次出手相救呢。” 唐婉也笑道：“这次，你救了我。” “啊？”殷彻显然没有听懂。 “没什么，后会有期。”唐婉笑着跑向寺庙了。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 “唐婉。”远处传来欢快的回声。 “唐婉，真好听的名字。”殷彻痴痴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 唐婉兴高采烈地捧着糖葫芦回到庙前时，花千树已经和秦牧风有说有笑了。 看来这糖葫芦白买了。 晚上的庙会灯火辉煌，桥的另一边，舞狮，杂技，歌舞，烟花，热闹非凡。 唯美的烟火像瀑布一样洒落下来，瀑布下面，一张笑脸绽放如花。 秦牧风想，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烟火比她更好看？ 他几乎是奔了过去，然后从后面抱住了她：“猜猜我是谁？” “书呆子！”她惊喜地回过头，“你怎么在这儿？” 秦牧风的声音温柔依旧：“你在这儿，所以我在这儿。” “这么多人，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能闻到你身上的气息，你信不信？” “我才不信你呢。”她的眼睛淘气地笑了，“那你说说，我身上有什么气息？” “想我的气息，有没有？” “没有。”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说不要的时候，她们通常都很想要。” “是吗？”小敏歪着头，“举个例子。” “要不要我亲你一下？” “不要！” 这时候，唐婉三人已跑了过来。 秦牧风悲哀地叹口气：“哎，有些人真是扫兴。” 唐婉道：“莫不是我们打扰了二位？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小敏笑道：“好啦，他跟你们开玩笑的。” 花千树一脸兴奋：“小敏，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好去接你呀。” 小敏道：“我爹病好了，所以我就赶紧来南京找你们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 小敏又望向莫名：“这位是？” 唐婉忙道：“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莫大叔。” “喔，原来您就是莫大叔，大叔好。” “小敏姑娘不必客气，我也常听婉儿提到你呢，还有这位秦公子，也常夸你呢。” 小敏好奇道：“是吗？她都夸我什么呀？” “她夸你美丽善良，就是有点任性，耍大小姐脾气，还蛮不讲理，霸道……” 秦牧风连忙咳嗽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呃，这个，莫大叔，今天天气不错呀。” 莫名点点头：“是啊，确实不错。他还夸你经常下厨，就是做的菜不能吃，他还……” “书呆子，我真要谢谢你啊。”小敏咬紧牙，一点也不生气地盯着他。 秦牧风道：“小敏，我错了……” “啊，别打脸……” 此时夜幕渐渐落下，殷家铺子也已关了门。 殷家大宅里，一个黑影悄然而入。 观其身形背影，便可知此人定是个偷盗高手。 此人便是殷家独子殷彻。 殷参商并没有睡，仿佛等待了他很久，冲黑影气冲冲道：“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殷彻一脸委屈：“怎么了，爹，我又犯什么错了？” 殷参商气得胀红了脸：“你这次闯大祸了。你偷什么不好，你去偷人家的石刻？” 殷彻道：“我看那叫莫名的汉子包鼓那么大，心想一定是个宝贝，没想到一出手，竟然是块破石刻。你还把它藏起来，至于吗？” “你懂什么？”殷参商突然压低声音，“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刻，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殷彻甩甩袖子道：“那就让他们找呗，我们还怕他不成。” “这群人绝对不简单啊。他们对我的老底了解得一清二楚，而且看得出，他们个个身手不凡，我们得赶紧走。” “我们为什么要走啊？我们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难道就因为一块破石头，要我们放弃自己的家？爹，我真不明白，你把石刻交给他们不就行了吗？” “彻儿，石刻不能交啊。你知道，这石刻有多重要吗？” “它不就是一块石头吗？它还能蹦出一只猴子不成？” 殷参商捋了捋胡子，缓缓道：“我告诉你，我们的先祖——慕容氏，曾经是江湖八大高手之一，徐老爷子在临死前，为先辈们在全国四处修建了八座墓。其中有一座，就是我们先祖慕容氏的，而他人一旦得到石刻，我们祖宗的墓就很有可能被盗，所以我绝不能交出去。” 殷参商又道：“而且，得到了八块石刻，就能得到传说中的隐兵图，你知道江湖中有多少人想要这块石刻吗？我虽然已经退隐江湖，可我不想再看见江湖腥风血雨，所以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把石刻交出去的。” 殷彻点点头：“我明白了，爹。我一定会保护好石刻的。” 殷参商欣慰地一笑：“这就好，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李伯几人就早早起了，吃过饭，便又往殷府而去。 小敏道：“这次，我们能成功吗？” 李伯道：“要是不成功，我们明天就再来，吵得他们鸡犬不宁，看他交不交出来。” 秦牧风道：“他要是硬跟我们杠上了，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他玩啊。” 竹叶青道：“是啊，这个殷参商，看起来是软硬不吃啊。” 李伯喃喃道：“他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我也要把他含化了。” 林荫小道，芳草青青。 殷参商和儿子背着包裹，正匆匆赶路。 就在此时，飞鹰带着一群人，悄然落下。 “二位走得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呀。” “我当是谁呢，狗爪子飞鹰啊。”殷参商笑道，“你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吗？” “哼哼，我没时间和你废话，赶紧把石刻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八成的全尸。” “原来你们轩辕魔教也对石刻感兴趣，不过可惜了，我没有，哈哈哈哈。” “是轩辕神教！” 飞鹰大喝一声，铁爪已挥了过来。 殷参商号称鬼毒手，其手法又诡异又毒辣，曾令官府闻风丧胆。 当然，他偷东西，也只失过一次手。 唯一的一次。 那一次是偷女人。 那个女人怀了殷彻之后，殷参商的恶行终于被发现，然后殷参商就杀光了那家人。 生下殷彻之后，他的女人也郁郁而终。 所以鬼毒手之毒，绝不是浪得虚名。 此时飞鹰已与殷参商交战了十一回合。 十一回合，不分胜负。 这在飞鹰的杀手生涯中是很少见的。 于是他使出了鹰爪功。 当无数个黑色的爪子扑来时，殷参商也惊住了，他挡无可挡。 生死垂危的关头，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把殷彻推了上去。 殷彻手里拿着包裹。 飞鹰迅速收掌，因为他绝不能毁坏石刻。 可就是在这一瞬间，鬼毒手迅速出手，一掌已重重地落在了飞鹰的胸前，飞鹰猛然倒地。 周围的人迅速冲上去，与殷参商厮杀开来。 几个兄弟拼死护着飞鹰，终于将他救了出来，急忙往神农顶而去。 而地上，已是一大片轩辕神教弟子的尸体。 “爹，你刚才……”殷彻失望地看着殷参商，心头满是不解。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殷参商道：“彻儿，爹刚才也是迫不得已，爹知道他不敢打坏石刻，这才不得已而为之啊，你要体谅爹。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殷府大门前，李伯几人堵在门口。 数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并没有半点收获。 “跟你们说了多少遍，我们老板真的不在。”一个家丁极力解释着，“他们父子一大早就走了，你们为什么不信呢？” “鬼才信你呢？”秦雪道，“他这么大的生意，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唐婉道：“是啊，你敢不敢让我们进去搜？” 小敏也上前道：“我们今天不见到人，是不会走的。” “哎呀，我的姑奶奶们，我算是服了你们。”家丁无奈道，“好吧，我就让你们搜。要是搜到了，他们就是你们的，要是搜不到，你们就是我的，敢不敢？” “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吧。”秦雪狠狠踹家丁一脚，“不管他，强行搜。” 几人便硬闯了进去。 “来人啦，评评理啊，有三个女子强闯民宅啊。来人啦，不好了，有三个女子……” 大街上还能听见那家丁的奋力疾呼声。 殷参商父子还没走多远，林中又一阵笑声落了下来。 一个女子手里缠着三尺白绫，后面跟着一个彪形大汉，正堵在路中间。 殷参商叹口气：“为什么我的道路总是这么坎坷？” 方碧鸳道：“我们不想杀人，把石刻交出来。” “又是石刻？看来又要多两具尸体了。”殷参商摁摁手指，把手指弄得咯咯作响。 胡飚已经出手。 他虽体型庞重，可身手也是极其灵活的，他的手已扼住了殷参商的脖子。 但他却不知，这个破绽是殷参商故意露给他的。 就在他扭住殷参商脖子的那一刻，殷参商的手也已经出手，只听啪的一声，胡飚的手已被扭断，几乎在同时，又有一掌向他的喉咙打来。 “没用的东西！” 只见一条白光一闪，方碧鸳已腾空而起，她手中的白绫如一条白龙飞出，立即紧紧缠住了殷参商。 白绫又突然一扯，殷参商重重摔了出去，殷参商正待爬起，白绫又像蛟龙一般紧紧咬住了他，他又被突然扯起，又被重重摔下来。 如此反复几次，殷参商只感觉全身骨头都碎了，再也爬不起来。 “你放开我爹。”殷彻咬牙，向方碧鸳扑了过去。 白绫轻轻一甩，殷彻已被扔出了九霄云外。 胡飚立即打开包裹，却哪里有石刻的影子。 搜遍了二人身上，更是连一块石头也找不到。 方碧鸳骂道：“这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