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夜鬼剃头
听到有鬼我马上紧张起来，“大龙，等着！”说完我把电话扔到一边，跑向放衣服的椅子旁，不一会翻出了护身符。想了想，又提起了刚从黄老板那拿来的馄饨汤。以防”阎罗叫”。 披上衣服赶紧往楼下跑。跑到207门口时，我狂砸了几下门“大龙！开门！大龙！”我也搞不懂当时为什么那么紧张他，后来回忆或许和他特别投缘，我是独生子，就把他当亲弟弟了吧。 静悄悄的，没有回答，这反而让我更加紧张了，放下装馄饨汤的暖壶，我又卯足了劲踹了几脚门，显然是徒劳的，木板外包了一层铁皮的门纹丝不动。用尽全身力气狠踹了几下，没一会我就累了。 这么大的动静折腾了这么久应该惊动邻居了吧，不过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就在我无助地蹲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咔！” 我抬头看了看，不是207的，左右看了一下，从202走出一个人来，是贾明！ 只见他手里拿着东西，走廊的灯光还算亮，可以清楚地看清他拿的是一大串钥匙。见他走到我的面前，我有点诧异。 “门打不开了？”“额，恩。”我木讷地点着头。贾明在那串钥匙里找了找，拿出一把，插进了207的门锁中，轻轻一拧，门开了。 贾明伸出手来，我顺势一搭，他用力一拽，把我拽了起来。我们一同往门里望去，漆黑一片。 贾明首先进入屋子里，找到了开光打开了灯。我有点纳闷，这孙子这会一点也不怂啊，还没搞清状况就敢第一个进屋。 灯开了，我看见大龙穿着一条花裤衩子直挺挺地趟在床上，脸色青灰，没有一丝血色。我擦？这是死了？我忙冲过去探了一下鼻息，没气了！ 我顿时蒙了，第一想法赶紧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一摸兜才想起来，刚才着急没拿手机。“看你妈逼！赶紧报警！”我向一旁站着的贾明吼到。 “没用的。”“你他妈少废话！”看着贾明这会如此淡定，我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瞬时燃起，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我常年打架练了一膀子力气，但能让我一下提起，贾明这小子也不过百斤，怎么瘦成这个逼样！当时也没管有没有鬼了，先解决这个傻逼再说。 “他......没......死......”可能领口勒到了脖子，贾明显然有些喘不过气来。我也意识到了自己太冲动了，就把他放了下来。 “咳咳咳......”贾明边捂着脖子边咳嗽，喘匀了气之后，并没有骂我，而是摇了摇头“东哥，你这个脾气，赢不了的。”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刚才就一直感觉贾明不对，先是拿着一串钥匙打开了207的门，从那串钥匙的数量来看，估计这整栋宿舍楼的钥匙他都有。还有就是他刚才的表现太淡定了，不像我印象中那个怂逼。 “天亮了就没事了。不信你去听听，他有心跳。”我怀疑地走到大龙身边，耳朵贴在他胸口，果然，心跳还在。“跟我来。”贾明径直走出了房间，我随即紧跟其后。 长长的走廊，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贾明手中那一大串钥匙撞击时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 “你自己看吧”201、203、204......贾明走一路开一路的门，顺便把灯也打开，一直到214。 每个房间里的老师，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那床仿佛是一副副棺材。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经历过这几天的“惊吓”再也没什么事能吓到我了，没想到，还是被这场面深深地震慑到了。 “每晚都这样。”“你怎么知道的？最好都告诉我。”贾明点了一根烟，递给我一根，我靠在走廊的墙上无力地蹲了下去。 “刚来没多久，我就发现了这个学校有点怪，每晚老师们走进宿舍就再也不会出来了，而且静悄悄的，整栋楼就像没人住一样。”贾明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一楼也是这种情况，我忍不住好奇，悄悄配了这些房间的钥匙，最后发现每晚都是如此，老师们回到宿舍后就好像死了过去，然后第二天跟没事一样继续上班。” “你是怎么配的？”我有点怀疑贾明说谎，钥匙除了在老师们的手里外，只有谭主任那有，谭主任会把钥匙给他？绝对不可能！ “我只要从钥匙孔中看一下锁，就能配出这把锁的钥匙。”擦！这手艺也是绝了，莫非他祖传神偷？老祖宗是时迁？ 看着我质疑的眼神，贾明苦笑到，“东哥，都这时候了，没必要骗你，会这门手艺的人虽然不多，但不只我一个人，你上网查查就知道了。” 暂且不管他这手艺多牛逼了，我心中的疑惑可不在他这神偷手艺上。“你还有什么发现么？” 贾明的身子抖了一下，仿佛回忆起什么可怕的经历似的。“发现这些后，我并没有坐以待毙，也寻找过答案，先是悄悄配了谭主任办公室的钥匙，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他的办公室。”“发现什么了？”谭主任这个老狐狸肯定知道很多秘密！不过贾明的回答有点让我失望，他把谭主任的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找到。 “之后呢？”“之后我想校长的办公室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说到这，贾明双手捂着头，仿佛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结果，就在我眼睛望向校长办公室门锁的时候，我看见......”“看见了什么？”“我看见，钥匙孔中，一只血红的眼睛在盯着我！”贾明说道这时已经泣不成声，说实话，要不是我胆子大，这会也吓尿了。 过了许久，贾明平复了下情绪，小声地说“我当时吓得赶紧跑回了宿舍，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床边坐着个人，我努力睁开眼睛，眼睛只能睁开一条小缝。” 贾明又掏出一根烟点上，猛抽了一口“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在我头边，舌头很长，在我头上舔着，我想挣扎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迷迷糊糊中我又睡着了。醒了之后，我就变成了这样。”说罢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原来他是这样被鬼剃头的。 “东哥，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少废话！要死也他妈不能死得这么窝囊。你等着。” 说完我一溜烟地跑下楼，往镇子方向赶去。跑了没一会，看见远处一个幽暗的车灯向我飘来。是余三儿！我也没跟他废话，直接说去镇里。看来半夜里有这么个怂逼鬼也挺方便。 到了地方才想起来没带钱包。“今天忘带钱了。”余三顿时懵逼了“你这......这......”“这啥这的，不就差一次吗，下次多给你点，上次不还给你小费了吗？”“你这，欺负人啊。”“草你大爷的，我是欺负鬼！”想想这财迷也是没谁了，为了点钱磨磨唧唧的，我也不能见谁欺负谁，人家都啥逼样了。 “来，拿着，这个顶车费行了吧？”说着我把我的外衣脱了下来，从里面掏出香包递给了他。看他一身破烂的旧大衣，估计很久没换了。 “嘿嘿，这个好，这个好。”“好就拿着，别跟我墨迹。”“小兄弟，你去十字路口给我烧了成不？”妈的，事还真不少。 我穿着秋衣哆哆嗦嗦地到了十字路口，发现没带火。不远处黄老板的馄饨摊还开着，我走了过去。黄老板看我这般模样也有点懵逼了，“小刘，你咋造这样呢？被抢了？”“哎，没时间跟您老解释，借个火儿，一会过来跟你说。” 拿了打火机，点着了衣服，里面有羽绒烧得比较快，没一会，一团衣服化成了灰。余三乐呵呵地把手伸进灰中，跟变魔术似的从里面拽出一件崭新的羽绒服，不用说，跟我同款。 “嘿嘿，嘿嘿。”看他那高兴的傻样，我不禁感慨，人活着真难，有时还不如一个鬼，一件衣服就美成这样。 “你把口罩摘了呗。”我心情好了一些，不知为何想看看余三儿长啥样，“那个，车撞了，吓人。”他的话提醒了我，他生前出车祸死的，可能死相很惨，所以戴个大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好好拉活儿，攒点钱做个整容。”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啥叫整容，也不知道阴间有没有这行当。 余三儿也没在意我说啥，临走时告诉我他等会在这等我，再拉我回去，这鬼倒是还算有点情谊。我答应了声就去找黄老板了。 来到馄饨摊旁，黄老板看我这样也没办法在外面久呆，就拉我着要回家。“您老不收摊么？”“不收了，一会还得出来，都是老街坊了，摊儿放这不怕偷。” 到了黄老板的家，黄老板给我点了一根烟，泡了一壶热茶，又找了个黑色的棉马褂给我披上了。我穿上顿时感觉浑身一暖，正合身。黄老板看我穿上马褂后竟然笑了，自言自语道：“天意呀，天意，呵呵。” 我也没管他，着急把今晚看见的听见的跟他一五一十地说了。还顺便问了一句，大龙到底有没有危险，毕竟贾明那个怂逼的话不能全信，真出事了，死的又不是他。 “人有三魂，一魂胎光，二魂爽灵，三魂幽精，又附七魄，一魄尸狗，二魄伏矢，三魄雀阴，四魄吞贼，五魄非毒，六魄除秽，第七魄臭肺。魂魄各异，各司其职......” “停，你老说这些我都听不懂，我兄弟到底咋了，还有救吗？”我有点被绕晕了，看着黄老板在那不慌不忙地给我秀知识我有点忍不住了。 “按你所诉，大龙小兄弟有心无气，怕是丢了幽精一魂，按贾明所说，第二天丢失的一魂又能回体，说明没有生命危险。”一听死不了，我也就放心了。“但，幽精经常离体，会耗损人的元神。”“那会怎样？”“未老先衰，提前凋零。”未老先衰？我想起刚去世的老朱，比我大个几岁就伊然一副老头模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他是怎么丢的魂，要怎么救？”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个嘛，丢魂的原因很多，你现在是救不了的，除非......”这个老头，说没用的时候滔滔不绝，关键时刻打哑谜。“黄大爷！您是我亲大爷！除非什么你就快说吧。” 黄老板突然板起了脸，表情很是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拜我为师！入我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