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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渡江老人掳人賊

    炎国目前稳固的疆界主要以长江下游为主,一旦渡江进去腹地,炎国乃至夜朝都没有话语权了。这里是两国交战的节点,也是乱军叛军聚集之地,更多为一些绿林强盗,江湖邪派等都看中了这个地方。

    那么住在这里的平民百姓可就遭了殃了,很多灾民就开始渡江过黄河,有的要去夜朝,有的要去炎国,各有所需。可两国之战开始之后,官家的船只都被征召去渡军队过河去了,还有一些世代的船夫也由于害怕这战争惹了自己平静的生活,都逃了去了。

    这没人渡百姓过江过河了,又该如何是好?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很多人就看中了这一点,没人敢渡江,那么敢渡江的就一定很少,少了怎么办?物以稀为贵,收价就可以喊到天价那么高了。但一般人喊这么高,可真没人会去,而且说不准还会被群殴至死,夺了船而去这些风险。

    这时候,平时以抢劫为生的绿林强盗聚集在了一起,造了几艘大船在各个渡口进行买卖,这些强盗也不是毫无人性,赚百姓的不多,下了条铁规矩:百姓收一贯钱,而富人,收取十两二十两不等。

    这些富人可都由绿林之人调查过了,只要他们一渡江,钱肯定不会收少,想装穷人蒙混,那你只得保佑渡口没有你家的画像。

    这些还算是有纪律有组织的船家,还有一些,单靠着一条小渔船给人渡江,收价极为不稳定,有时很便宜,有时候狮子大开口,这得看船家心情好不好。

    再说那四位护卫,将身赶往这附近的渡口,愣了,居然有那么多,一路走过去足足有十几个之多,严文知道这猴赛雷生性狡猾,早些日子曾在皇宫与他见过一面,也不知道偷了些什么,数千御林军与上百大内侍卫的围捕,竟然让他从一小狗洞给逃了去,由于这件事太丢人,所以也没有对外说出去,也让人认为,没有人见过猴赛雷本身面目。

    看着时间不多,只能兵分四路去通知船家,可这些船家都不是什么善茬,都是绿林强盗呐,你一朝廷的来这里指手画脚,谁爱理你?前言刚说,后面就当放屁一样。由于时间不多,他们提供的资料还不多,只是说让他们见过两个或者三个小孩子要渡江,切记拦下来。

    虽然永宁镇此时已经有了太子的画像,可这不代表消息就能传达得很快,论炎国来说就有一大半人不知道太子逃了,更别说终日守在长江两岸的这些家伙了。见他们掏出大内侍卫的牌子挥舞,那些强盗也是要财不要命,管你什么大内侍卫,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能让自己干赔本买卖。

    不过就算这四位侍卫怎么的去围堵,也没用。余年带着温珉夜猫从一小树林窜了出来,这地方,河水险峻,激勇澎湃,只有傻子才会在这里渡江,然而这里还真有一傻子。

    那是一老头,他没有船,只有一竹筏,看着最多也就能站两个成年人。而且就以这小竹筏来说,怎么看都不像能渡江的样子,保不住一出了渡口就得翻。之前说过了,余年温珉可是从夜朝逃奔到炎国的,那么他们之前是怎么渡江的?当然也是在这里。

    老头似乎没有名字,喜欢自称船夫,别人问他叫什么,他也不会回答,久而久之大多数人只叫他老头了。老头脾气很怪,看不顺眼的他不渡,人太多也不渡,他一回最多渡两个,多了就懒得理会。见了余年几人窜了出来,老头认得余年,从渡口的一木桩子上站了起来,瞧了两眼余年道:“人太多,不载。”

    余年把夜猫拉了过来说:“要不用绳子绑在船尾拖着过去怎么样?”

    老头没有理他,又坐了回去。这时余年凑到他耳边说:“嗨,他可是夜朝太子,从炎国逃了出来哎。”

    一听闻夜朝太子四个字,老头身子颤抖了一下,缓缓的站了起来,将旁边的一根长竹提了过来道:“上船吧。”

    余年乐了,就知道这老头不简单,想必不是夜朝的人也脱不了关系。自己轻车路熟的蹦跶在那摇拽不定的小竹筏上,温珉见余年上去了,也跟了上去,这时候轮到夜猫了,凑近渡口看着那摇摇晃晃的竹筏,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坐这船啊。

    老头在身后站着:“下去啊,你不下去我们可就走了?”

    夜猫回想起夜朝的种种,为了回家,拼了,本以为大义凛然的一跳就能跳到竹筏上,却不料刚站上去,一个失重又摔下了河里,噗通一声。老头无奈的摇摇头,单手持过手中的长竹往水里一捅,刚好从太子衣服穿过,随后轻轻一挑起,就把夜猫再次放到了小竹筏上。

    老头见人都上去了,自己也轻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竹筏的前端。这时候夜猫也注意到了,本来摇拽不定的小竹筏,在老头突然上来之后,竟然稳如泰山!这老头莫不是一世外高人?

    一根长竹,一张小竹筏,一位老头。在这波涛汹涌的河段上,唯有这张竹筏稳如泰山,甚至急流而下的流水一接近这小竹筏,就立马变得平缓起来,溅不起一丝的水花。

    毫无悬念的就渡了江,谢过老头,没有给银子,因为他不收银子,只收宝物。余年从怀里抓出一把天蚕丝递给老头,老头拒绝了:“这个上次你给过了,不要重复的。”

    余年摸了摸下巴:“我这里除了一颗夜明珠,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啊。”

    老头指着夜猫说:“老夫要他一根头发。”

    这时候余年掏出一把剪刀对着夜猫说:“乖,其实剃光头也是挺帅的。”

    夜猫自己赶紧拨了一根头发交给老头,气鼓鼓的看着余年,人家明明说一根,而这家伙却想把自己全部头发都给剃了,脑子有问题吧。

    且说且走,过了长江就算是中原腹地了,也不是说过了这里就算安全,因为这里什么人都有,管道上有炎国的军队,小道上乱军四起,山賊横行,所以说,这里可不算安全,而是一个人间炼狱。

    本来就余年和温珉二人的话,还算的上是比较安全,可加上一个夜猫就说不准了,不仅让进程减缓,温珉不可能一直背着夜猫赶路,而夜猫那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走也不可能走得有多快。

    几番辗转,简短截说。几人随着余年带路一走就是好几天,也没遇到什么怪事。而这番在一小山坡上,三人停了下来,看向下方了一小村子,余年问温珉:“你有发现什么不同吗?”

    温珉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不远的一小村子,一支十几人的乱军在烧杀抢掠,好不猖狂,点点头道:“这些乱军,这次居然不抢女人,而是专门掳走一些小孩子。”

    余年点点头然后突然一个下蹲,而他旁边的两人,随着哐当两声,就忽然瘫软倒在了地上。余年赶紧起身回头说:“停停停!别打我头哈!我跟你们走,我很乖的!”

    此时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三个高大威猛的男子,身穿破旧衫绿军服,一人一手提着一大木棍,有些疑惑的看着余年,这小子好是机灵,居然能察觉到自己几人这么无声无息的接近。

    当头的家伙叫徐成,本是夜朝军中的一小队长,可此时夜朝早已有亡国之相,各路大军一败再败,军心涣散,逃兵不断,而他们,也正是逃兵的其中一支队伍。有些人,逃去投奔炎国,而他们,就在这乱地之中,当起了乱军。

    是将军太过无能,或是士卒太过懦弱。谁是谁非无人可知。徐成带着人叛逃他没有感到一点的愧疚,最起码,他认为他已经为夜朝尽力了,可夜朝却已经不能给予回报了。徐成不是圣人,既然给予不了自己想要的,他走便是,他没有加入炎国,他认为这也是自己对夜朝最后的敬重了。

    本以为,他会和自己的弟兄们在这个战乱之地,安安稳稳的占山为王,可自从附近来了一个魔头之后,一切都变了。那魔头独自一人血溅自己数十个弟兄,最终让迫使自己为他办事。

    徐成还算是有些良心的,至少他之前从未伤及过无辜,可如今,却不得不提刀挥向无辜百姓,为那魔头终日搜寻童男童女,供他练功以用。

    今日再次出动,发现了这么个小村子,本来想直接冲上去掠夺,无意中却发现了山坡上人影摇拽,心存疑虑之下带着两个副手下了马就偷偷潜去。走进一看,心头一喜,三个孩子!看来今天的收获能圆满完成任务限额了。

    无声无息的靠近,和两位副手同时挥棒要击昏他们三人带走,可自己居然失手了,中间那孩子毫无征兆的蹲了下来,在自己有些木纳之时,这孩子急忙回头说了一番话,就好像他早已知晓自己带人到了他的身后一样。

    不过,他为什么没告诉他的同伴呢?徐成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既然人家愿意配合,那就带走呗,反正一孩子也闹腾不到哪里去。两个副手抱起倒在一边的夜猫温珉二人,徐成则想要揪起余年往山下带,余年说自己会走,不用担心。

    这么配合的孩子,徐成抢掳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想了想,他只是一个孩子,想逃也逃不到哪里去,便随了他,只是有些为他的胆色为赞赏。

    下了山,其他的弟兄们也回来了,一名副手帮忙牵过一匹马,余年在旁边蹦跶说:“我要坐马头!不要坐马尾!”

    徐成无奈的点点头,把他抱上了马,自己坐在余年身后,两人一马,颇有些像父子一样。旁边的弟兄们笑了,过来问。

    “哟,成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对啊,看着像你儿子似的,好是机灵啊。”

    “难不成成哥你还捡了个儿子?哈哈哈哈”

    徐成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别闹了哈,这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看见这么配合的孩子,让我都有些不想把他交给那魔头了。”

    徐成说着说着,眼神有些无奈,自己看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迟早会遭报应的啊。有些落寞的摸了摸自己身前余年的头问:“孩子,你叫什么?”

    余年没有回答,揪着两马耳朵在玩,一边玩一边回答:“我叫温珉。”

    徐成笑了:“名字不错啊。”

    余年问:“是吗?对了大叔,你之前说的魔头是什么意思?可以吃吗?”

    听余年提到这事,周围的弟兄们包括自己,都沉默了,谁也不想回答,这孩子,还真是天真啊。徐成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想哭,可却哭不出来,哽咽着声音回答:“孩子,别问那么多。我们,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