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炼金胜地

    第九章血火村

    第二回炼金胜地

    斯派克和卡尔等人一行六人，前往北方，继续寻找圣亨利城的旅程。他们来到炽精灵的“血火村”，在血狮岩遇到了一名年轻炽精灵。

    那炽精灵正处于成长期，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头、匀称的体格，穿着具有流浪民族风格的炽精灵衣饰。看他腰际及小腿上缠着猎刀，估计是名猎人。随风摇曳的火焰色头发凌乱些许，微翘的发稍张扬着倔强。两道烙铁般浓红的眉毛间有几丝烦恼刻在上面，赤色瞳孔里蕴含着青春的火焰。正告别幼稚的端正脸庞混合了年轻人无所顾忌的冲劲和成年男子的棱角分明。左下巴有一道浅色疤痕，这使他的成熟气质中又添加了几分轻狂。或许是心里的火气燃烧不熄的缘故，他本该和其他炽精灵一样隐隐透红的黄皮肤却好似已被那热情煅烧成了浅褐色。丽露小姐看清这炽精灵小子的神态后，难免感叹：这人竟能坏得如此阳光，帅得那么流氓。

    斯派克·艾勒里道，“前面就是血火村了吧！我们要投宿，有好一点的旅馆可以介绍给我们吗？”

    “真是很不巧，”炽精灵坏小子开口说，“几天前，村子里失火，旅馆被烧掉了。你们要住宿的话，去找一间叫‘赤馆’的浴场好了。”

    “多谢！”斯派克道了谢，刚提起缰绳，只见从血火村方向有四骑人马向这里飞驰而来，扬起一片尘土。

    用不了一会儿，四个炽精灵青年骑马到了血狮岩下。看穿着打扮，他们皆像游击手，佩戴轻便的甲胄，腰间携带佩剑，衣服左胸处别着族徽模样的金色标志纹章，个个神色严肃。为首那名金发青年对巨岩上的炽精灵小子喊道，“贾森·哈金斯！你必须到‘圣焰殿’走一趟。”

    “村长和长老们有结果了？”名叫贾森·哈金斯的年轻炽精灵从血狮岩上一跃而下。正当丽露看得大吃一惊的刹那间，贾森已矫健稳妥地在巨岩旁站好了，“我都等得不耐烦了，快带我去吧！”

    为首那金发青年拍拍贾森的肩头，随势向斯派克一行偷瞟一眼，低声说，“村里的人都不希望这一切发生，你务必要谅解。”

    “走吧！”贾森纵身跳上带头青年的坐骑，随他们一同去了。

    “不知他们搞什么？神秘兮兮，”卡尔悠哉地说道，心中颇为好奇。一侧头，和少女牧师打了个照面，两人脸上都顿时闪现歉意，又都不约而同地嘴角含笑，就这样尽皆把昨天的不愉快忘记了。他甩起手中缰绳，驱马前行。

    走不了多远，也花不了多久，众人前方的低矮丘陵边就出现了一座规模不大的村庄。一片片显眼的火红色屋顶和太阳色烟囱被包围在翠叶树的树林里。阳光下，碧绿的叶冠彷佛翡翠般闪烁生辉，衬托着红瓦黄砖的石砌房舍，一切都那么夺人目光，耀眼醒目。

    但令人非常遗憾的是，这个村庄的大红色彩或许有些过火，最终化为了真正的烈焰。火灾将村庄三分之一的房屋、树木尽数烧毁，美丽的景色沦为大火横行过后的惨淡光景。瑞奇法师驾车进入血火村，一路观望。

    听说这个血火村是炼金术和魔法药剂的繁盛地。冯罗领区的绝大多数炼金成品和神奇药剂全都来自这里。某些优质的产品甚至能走私到邻国亚述王朝，卖出极高的售价。原本，炽精灵村庄里应该随处可见炼金工坊和药剂商店，可是火灾的烙痕如今却遍布四周。

    大火肆虐过的地方，地面遭受炽热火焰的烧灼，变得焦黑如煤渣，散发出阵阵焦糊味。被高热熏黑的瓦砾崩溃成一堆，其间耸立着被烧断的房屋主桩。成片的树木被烧成黑炭似的枯枝。

    受火灾侵蚀而失去住处的人们在焦土黑瓦间收拾着残存的物件，除了日用品，还包括许多炼金器具和药剂试管。不远处，屹立于村庄里的一座结界塔从中断折，已无法和环绕着血火村的其它同类高塔设施产生共鸣，保持应有的魔法结界效果。

    在魔法胜地和重要都市里，皆会设立结界塔。魔法研究和炼金制药就像使用法术一样，存在失败的风险。一旦失败，所造成的后果有时会相当严重，甚至构成灾难，这称之为魔法事故。因此，与法术学相关的建筑设施全部预先设置结界或封印，以防止这类事故的发生和扩大，魔法设施集中的区域更是布置了大型的魔法阵。顺便一提，因为魔法的力量十分强大，所以与法术相关的职业都有严格的甄选和等级制度，以防魔法被人不正当的滥用。

    通过观察，细心的瑞奇法师发现某些蹊跷。烧焦痕迹中的起燃点多呈扁形，然后又不间断地引燃其它东西，终究酿成大火。几处火势相互交汇，集中在一起，进一步增加了灾情的严重性。这令他不禁联想到，这场火灾会否是什么火焰系的魔法事故引发的。比如有人为了炼金，聚集过多过盛的火元素，造成了火元素灵球的产生，却无法施以有效的控制，使其暴走，烧毁了大量房屋。

    道路上的行人几乎全是炽精灵，极少见到其他种族的人，连人类都不多。炽精灵们从马车边走过，都投来警惕的视线，并且不友好地在暗中细语谈论着。看来，这个村庄被火灾闹得神经紧绷，特别敏感。

    在一条没有受灾着火，仍保持完好的村道上。斯派克向一位高个儿炽精灵女子询问起“赤馆”浴场怎么走。对方昂头迈着大步，行色匆匆，生硬而傲慢地回答了他。虽然态度十分令人反感，但指明的路径却详细清楚，绝对的正确无误。

    叫做“赤馆”的浴场和村庄里的所有建筑一样，具备红艳艳的瓦顶，黄嫩嫩的砖墙，周围种植着碧玉色叶冠的翠叶树。浴场外观典雅、色彩靓丽，建在稍高于地面的小土坡上。大门旁挂着金字大招牌。门前小空地的两侧，各有一道石阶顺斜坡的坡度延伸向上，直达浴场。屋后，一对大烟囱冒着白雾般的蒸汽。

    卡尔跳下马，和斯派克一起拾阶而上。他俩走到浴场的大门前，两扇气派的门扉开着并没有关。走进门去，是一间极宽敞的大堂，左侧设有石造的柜台。见两人进来，一名炽精灵女子迎向他们，“先生们，不好意思，浴场只在傍晚五点后才开放。”

    那炽精灵女子高高的个子，身材丰盈惹眼。她以红头巾包住那头直顺的金色长发，尖耳朵上戴着翠绿的大耳环。饱满的双肩披了红白格子拼缀的披肩。一身朱红衣裙，仍保留了昔日漫长的流浪岁月所遗存下的民族风格，质地耐用的布料剪裁成自由奔放的样式。

    卡尔立即接口，“小姐，我们路过此地，得知旅馆不幸已被大火焚烧。但火灾无情，人有情。我们有缘结识了一位名叫贾森·哈金斯的年轻人，他说这个浴场可以投宿。因此才冒昧来到，想借住一宿，明早我们就会启程。”

    “哦？是贾森那小子的朋友吗？”炽精灵女子脸上那面具似的笑容转瞬间就像融化的冰雪般消失不见，她真诚地微笑道，“那既然这样，就请住在二楼吧！这里是浴场，恐怕照顾不周。”

    “哪里，”卡尔回答，“小姐实在太客气，我叫卡尔·弗格森，叫我卡尔就行。这位是斯派克·艾勒里，我们的旅行向导。”

    “你们好，我叫艾诗·布莱达，”炽精灵女子与两人轻轻握了握手，“就你们两位？”

    “马车上另有四名伙伴，”卡尔说，“还要烦请照顾我们的马匹，实在不甚感激。”

    艾诗小姐爽快地答应，招手叫来浴场的一名伙计，让他去把马和马车都牵进浴场后的马厩，好好喂食草料。瑞奇、伊夫、安亚和丽露随后就到，浴场的女主人与众人互相介绍，热情寒暄一番。领他们走在上二楼阶梯时，斯派克瞧见艾诗以机灵的目光向众人偷偷打量一遍，似乎正揣度着他们的来历。

    浴场本身并非旅馆，没准备那么多空房间供客人居住。于是安排六个人挤在了同一个房间里，艾诗小姐吩咐伙计取来厚毯。房内只有两张小床，另外四人晚上只好打地铺。享受床位的殊荣当然就让给了安亚与丽露这两个少年。

    “火灾后，许多无家可归的亲友都住在这里，实在腾不出空房，真对不起！”艾诗小姐出于礼仪地表示了歉意，笑容中融入了不允许别人不体谅她的暗示。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卡尔一如往常地顺口回答，“简陋些也无所谓，我们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屋顶就已经满足了。”

    卡尔本是为了客气，但他这一溜口，听在艾诗耳中就好像是嫌她这里简陋。心高气傲的炽精灵美女当然有些不高兴了，她收敛笑意，微微板起脸来。

    旅人斯派克·艾勒里猜到几分她的心思，赶忙出言称赞她这里景色优美绚丽，她为人大方好客。几句圆场的客套话说过后，艾诗早将刚才的不乐意抛得无影无踪，再也拾不回来了。

    霍克冒险团的众人这就在机缘巧合之下，住进了炽精灵村庄的“赤馆”浴场。他们尚不知晓，“血火村”和这次探险旅程的关联，其实比他们预想的更为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