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疑窦丛生
第八章从回忆而来 第七回疑窦丛生 当年，卡尔在赏金猎人的工会酒吧“舞街亭”被胖子德追问起有关他女友的事。卡尔听对方言辞闪烁，颇有可疑，立即想要知道真相。却得知了一段令他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的隐情。 “我和老爸昨天去了贵族区，见到你那小女朋友和一个中年贵族从‘莱昂纳’公馆里出来。你也知道，那是贵族和情人幽会时常去的场所吧！一打听才知道，那女人是最近红得不得了的高级挂牌女郎，是子爵大老爷的小情妇！还假装很纯情似的，真恶心！”胖子德一口气吐出忿忿然的述说。 这番话只听得卡尔脸色发青。他满是怒容，嚷道，“死胖子！你敢再说一次！” “说几次都一样，”胖子德嫌恶地说道，“你平时当她仙女儿似的，人家为了钱却把自个儿给卖了。付得起银子就能睡一回，说不定包整夜还有优惠呢！” 卡尔怒不可遏，当即一拳暴击，殴在胖子的肥脸上，骂道，“你胡说！” “有说错吗？你被她骗了！你还打我！”胖子摸一把肿起的脸颊，挥起胖乎乎的拳头打回过去。 顷刻间，两人就在酒吧内扭打起来。随着打骂声和酒杯器具的破碎声，桌椅翻倒了一大片。其他人赶忙上来拉开两人。 “干嘛打架！胖子德！”酒吧的酒客拼命拉住一身蛮劲的胖子，“有话不会好好说。” 另一拨人抓住了仍向胖子怒目瞪视的卡尔，对他劝道，“工会酒吧里，赏金猎人不可以私斗，你想被扣工会点数吗？卡尔！” 工会点数是赏金猎人工会的内部计量值，用于考核工会成员的工作效率和成绩。完成任务就会加分，犯错或任务失败相应扣分。满一定分值即可以提升工会等级，或以特定点数换取工会直属商品。若点数常年太少，或被扣光的情况下，是要遭工会除名的。 卡尔仍不服气，指着胖子叫嚣道，“走！有种和我到外面去，我们在街上单挑！看我不把你打成猪头！” “我……我……”没想到胖子德竟然没出息地哭了起来，“我当你是好兄弟，不愿你被坏女人欺骗还不知情。可是没想到你却重色轻友，为了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而打我！你不够义气！” “你混蛋！”卡尔怒吼，忿然离开了“舞街亭”。他走在冷清清的市街上，伯母和胖子德的话又不时在心里盘踞。他也不是傻瓜，难道真是那样？不！一定是死胖子看错了，才明明没见到几次而已。但他却没有勇气去证实。他当时想：我坚信她不是那种人，我对她有信心！之后，他就随同“雷廷番众”去了西部边境的蛮荒峡谷。 往事已成云烟，卡尔的思绪又回到当下。 “嘿！胖子德，”卡尔喊住当年和他打作一团的好友，“今晚公寓的婆婆要办个酒会招待我，你叫些弟兄过来吧！” “是吗？那太好了！”胖子德是个酒会迷，“我带几瓶好酒过去，不醉不归！对了！你还没有女朋友吧！我介绍小美妞给你认识哟！” “随你便，反正多叫些人来，”卡尔想起一些熟人的面孔，说道“像葆拉啊！杰西啊！还有爱哭鬼‘巴尼小妹’啊！多些人就对了！” “巴尼小妹啊！她现在已经是‘新·雷廷番众’的队长啰，”胖子德笑道，“葆拉姐结婚了，一年前就洗手不干，在家带孩子，去做贤妻良母了，至于杰西……” 卡尔见胖子神色拘泥，就问，“怎么？当年的大美人看板娘杰西遇上不幸了？” “才没有！”胖子德脸红道，“她现在可是人家的老婆大人啦！” “啊呸！你脸红个什么劲呀！”卡尔啐了对方一口。胖子德对那杰西小姐日思夜想，痴恋多年。她这一嫁，可是令胖子得偿所愿了。卡尔好久没回故乡，此时不禁感慨，“大家都变了呢！” 胖子德又递上一杯酒，“你却没变，还思念她吗？” 卡尔举杯喝下他给的酒，以此隐藏起神情间的犹豫，“你说呢？死胖子。”随后他放回酒杯，起身向门口走去。 “嘿！给钱！”胖子出声嚷嚷。 “你请客！谁叫你说错话，”卡尔甩甩手，“记得叫人来酒会！” “真是的，”胖子德笑着望向好友离去时的瘦削背影，在心中保证：我一定会叫好多人去的，你放心！ 风吹过湖面，带来春天温暖的空气，中央广场公园的有些花卉已提早开放了。清洌明澈的湖水被引进岸边围绕着湖心而建造的九座景观水池。一到重要的节日，夜空中彩绘般炫丽交织的烟火和水池喷出的壮观水景将构筑起水的宫殿和烟火的穹顶。 卡尔从工会酒吧出来，回到中央公园。他走向水池边的卖花少女，从她手中买来一束朴素的鲜花。他接着要去祭拜那些逝去的故人们。 “小子！”当年出发去西部峡谷，巴尼老爹这么说过，“执行任务时心里想着女人，可是会送命的。” “少来！”卡尔罕有地顶撞回去，“身边带着小女孩的大叔难道有资格说这种话？” 巴尼老爹挑起粗眉，大笑道，“快给我滚到马车上来！赶路啰！” 卡尔跳上马车后，听见老爹又说，“卡尔，你如果要一直做赏金猎人的话，可要有所觉悟。我们这些命悬一线的人，是无法令好女人幸福的，你总会失去她。” “她不会的！”卡尔本以为他会回答得很坚定，但真说出口时语调却是那样的无力。对此，巴尼老爹一听就听出来了，于是没再说什么，扬起了马缰启程出发。 回忆着旧事，卡尔抵达了目的地。巴雷塔城的市郊墓地座落在一片小树林里。松柏绿树之间有着宽广的空隙，整齐排列的墓碑显出一片肃然和谐的氛围。小鸟的低语也打破不了此处的宁静，反而为墓地平添几许安详。 卡尔·弗格森已从当初的少年刺客成长为了现在年近三十的青年刺客。这之间曾无数次与墓地擦身而过，却仍是活了下来。但许多人没那么幸运。赏金猎人的生活是在细细的死亡线上走钢丝。 他来到一座又一座熟人的墓碑前，献上鲜花以及诚挚的祝福。其中包括他从未谋面的母亲、令他遗憾感伤的父亲、与他共同战斗并生死相依的“雷廷番众”的伙伴们。最后，他才走向了她们的墓——那对母女安息的所在。 往事历历在目，加入猎杀上级食龙猿的任务后又经过了三个月。卡尔随“雷廷番众”凯旋得胜，带着战利品——那头被击毙的巨兽回到了芭蕾塔城。巴尼老爹和队员们先去了工会本部，着手进行整理装备和行李的工作。卡尔则急于回家。 他刚踏入公寓的大门，便即从门房婆婆口中得知噩耗，被他视为亲人的伯母已经过世。而她的女儿办完母亲的丧事，痛哭了好几天后，也离家外出，直到现在仍没回来。卡尔有许多话想和她讲，可是却找不到她，心中不禁被焦急所灼烧。无奈他答应过巴尼老爹，要一起去子爵府兑现赏金，所以只得先去办完公事，再处理私人问题。 其时，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一件恐怖的谋杀案。向来为富不仁、专横跋扈的某位男爵在夜里遭到了黑色仲魔的袭杀，整个人都溶解在了一滩漆黑冒泡的强蚀酸液之中，化作了几片残骨，死得极惨。卡尔预感到，为了缉拿那名cao纵仲魔的刻命使者，治安厅又有得忙了。赏金猎人工会说不定也会接到指令书，被要求派人协助。 马车上运载着食龙猿的尸体，赏金猎人来到了子爵府邸。贵族的住处就像一座小宫殿，有着豪华的房屋和广阔的庭院。从荒野归来的赏金猎人彷佛是从其它世界来的异邦人，与那奢华格格不入。 管家说子爵大人不在，叫他们等候于门外，却把食龙猿的尸体带进去鉴定。在那些贵族的眼中，赏金猎人们向来只是保护他们不受怪物巨兽侵袭，守护他们安全的看门猎犬罢了。卡尔年轻气盛，又因找不到恋人而着急，见贵族的下人竟也如此态度轻慢，心头难免窝火。 等了许久之后，天色已是傍晚。贵族府邸内派人给卡尔和巴尼老爹送了些可口的糕点，除此以外仍无回应。两人不客气地吃了点心充饥，正不耐烦之际，却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子爵府的大门前。 车夫小心翼翼、恭敬无比地放下脚蹬，打开了车门。岁数已过中年的子爵大人身穿华丽丽、亮闪闪的贵族服饰，头戴气派十足的大礼帽，提着镶宝石的金手杖走下车来。他只对候在门边的赏金猎人们投来匆匆地一瞥，眼神好像瞧宠物狗似的。随即，子爵老爷忙不迭地去向车内的女子告别，说起rou麻的话语。 卡尔以他敏锐的视线留意着马车。透过车窗，他见到了车内那名穿着低胸裙服的美丽女子。那轮廓身影对他而言太熟悉了！心头的急躁愈发炙热，促使少年刺客猛地窜了上去，一把推开做势去吻女人手背的虚伪贵族。卡尔夺身冲入马车，他见到了她…… 他见到了她……卡尔的回忆猛然中断。因为她不仅在过去的记忆里，竟也在当下的现实中——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