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守土一方
在进入丰顺皮革公司时,阿痴其实并没有任何多余想法,更没有想过女人,就是简简单单地,十分纯粹地混日子,上一天工,拿一天的工钱而已,仅此而已。 尽管过去了十多年,阿痴依然记得,当时每月领工资时,发的是现钞,阿痴记得自己第一个月拿了420羊钱,因为阿痴握笔写字不方便,龙经理便让他按了个红手印。 “藏好点,小心掉了。”龙经理微笑着特别关照道。 “欸。”阿痴十分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无疑,此时的阿痴是很应该高兴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靠着自己的辛苦劳动赚到的钱。 回家到家后,阿痴便把这420元钱,抽出了其中的20元钱留作自用,其余的全部交给了父亲,那时候,他的小妹已经考上了高中,家里正急需用钱。 后来的后来,阿痴经常提到“生活习惯”这个词,其实,真的,人们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很多事都只是一种“生活习惯”。小到洗脸,刷牙,大到抽烟,喝酒和打牌,一个人如果日复一日地机械式重复cao作同一件事,那都会自然而来地培养出属于自己的生活习惯的。 同样的,“节俭”或者说是“勤俭持家”,也是阿痴从小便养成的生活习惯,从小,阿痴便没有买过什么特别贵重的玩具,甚至连零食都很少买来吃。 在学校时,阿痴穿得最多的是校服,后来到了公司里,阿痴穿得最多的就是厂服了,这和他同时代的那些把自己打扮地摩登时尚的年轻帅哥靓妹们,真的可以说是形成了天壤之别。 那时候,母亲倒是经常盯瞩阿痴,要他自己为自己准备两套衣服,路上穿干干净净的那套,到了又脏又臭又累的生皮车间里换上另外一套专门的劳动服,可是后来,阿痴自己想想穿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有人要看么? 于是,阿痴便始终一套货到了底。 有首很老很老的老歌,记得其中的两句歌词是这么唱的:“原以为生活就是这样了,平凡的生活里不再有心跳。”,这两句歌词足矣反映当时的阿痴,在又脏又臭又累的生皮车间里,日复一日,辛苦劳作的心境。 可是,神一般的转机,也在这个时候到来了,记得那天下午,阿痴吃过晚饭,刚到车库里停好自己那辆破自行车,刚想向生皮车间走去时,站在二楼金灿灿阳光里的龙经理,便冲着阿痴吆喝了一声: “嘿,你上来一下。” “噢。”阿痴应了一声后,穿着高邦胶鞋,再一次一摇一晃地顺着又高又陡的楼梯,爬上了二楼,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坐。”龙经理首先开口道。 “噢。”阿痴应了一声后,便也毫无客气地坐在了龙经理对面的硬皮沙发上。 “这次叫你上来,是想让你去管新建成的污水处理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龙经理继续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那我试试吧。”阿痴有些犹豫地回了句,这事突兀地让他没有一点点心理准备。 “那好,今天下午你就休息吧,明天,去东面报道。”龙经理说这句话时,十分地和颜悦色。 接着,阿痴便下了楼,到生皮车间里向谷维道了一声别后,骑上了破自行车,便向着东边刚峻工污水处理站骑去。 其实,这个污水处理站,在阿痴每天上下班经过时,都会看到,那时候,它还在施工的过程中,从阿痴自行车的位置向偏南方向望过去,经常还能看到工人们在焊接钢筋与管道时冒出的火花,只是当时的阿痴,根本就不知道它会是一只大的污水处理池,更不可能知道将来自己和它会有长达十年的缘份。 这也是阿痴第一次来污水处理站,出了丰顺皮革厂区,向东,骑过已经倒闭的饲料加工厂,然后拐弯向南,沿着一条辅着松软白色小石子路进去便到了。 什么都是新的, 是的, 什么都是新造的。 阿痴下得自行车来,左瞅瞅,右看看,可以说是对什么都十分地好奇,兴奋之余,他甚至还摸了摸刚刚漆好的栏杆扶手,管道和阀门。那一股子,“新”的味道,就是好闻,就是耐看。
丰顺皮革公司的这座新建成的污水外理池,长120米,宽80米,高度是5。5米,地面和污水池的上方平台,有一部铁制的扶梯相联,由于四下无人,出于保险期间,阿痴没有上去把污水处理池的内部结构看个究竟,此后没多久,阿痴便又重新骑上自己的破自行车回了家。 机房和实验室的钥匙,阿痴是第二天才拿到的,从一个开着一辆金黄色“太子”摩托车的帅哥的手中,尽管过去了二多年,但阿痴依然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记得,那天,当阿痴早晨七点钟,早早地来到污水处理站时,却发现,作为污水处理站管理中心的,机房和实验室的门却依然,被死死地关着,环顾四周也找不到了个人影。 无奈之下,阿痴只能放下自行车来坐在机房的门口等待,不过,阿痴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龙经理昨天告诉过他,叫自己来这是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这个地方肯定还会有人来的。 退一万步说,就凭此时对污水处理工程各道处理工序,一窍不通的阿痴,也真的确实无法展开在这里的新工作。 说实话,丰顺皮革公司的这个污水处理站的位置十分地偏僻,也十分地荒凉,在污水处理站与公路之前还隔了一家小型的制锁厂,由于远离村庄,周围一家小杂货铺子都没有。 后来的后来,连阿痴自己都说: 说实话,这个鬼地方,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呆得住的。 然而,对当时的阿痴来说, 这也确实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至少他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再为了吃一口中午饭,而拼命在家和厂子两头反复来回地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