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天佑大晋
皇上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虚灵道长,并没有多言。现在他连虚灵道长也不敢相信了。在他看来,要做出这“神迹”没有虚灵道长的帮忙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道道长投靠了他哪个儿子。 楚轩森?还是,赵文怡肚中的那个孩子? 皇上更偏向赵文怡肚中的那个孩子,且不说长公主府与虚灵道长的关系一直密切,就光长公主府最近的动静,也有些太大了。 极有可能因赵文怡肚中的孩子给了他们念头,长公主,赵家,刘家,甚至孟家,都隐隐连在了一块儿。 皇上一下子不舒服起来,他后悔应下长公主的所求,让赵文怡搬回长公主府养胎了。现在要想再对赵文怡下手,可就不太容易了。 虚灵道长则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皇上围绕着石像转了一圈,也瞧不出什么蹊跷来。他一招手,特意从工部招过来的几个能工巧匠上前来,他道:“好好去看看这神迹。”说罢,他还不忘扫了一眼虚灵道长的脸色。虚灵道长是面不改色,哼,他这个知情人都看不出破绽,不信能被这几个人给看穿了。 几个工部的能工巧匠围绕着石像和鲤鱼看了一圈又一圈,一个个都摇头。清风观存在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殿前石阶乃是一块天然巨石打造而成的,就算有人能将殿内的神像以及一个石雕搬过来充数,但是神像中的水从何而来,而石鲤鱼中的水最终又去了何处?光凭眼睛看,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奥秘。 有个工匠大着胆子向皇上请求:“皇上,光凭眼睛看不出什么,要是能移开神像,或者将神像搬倒,说不定可以寻到机……”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觉着脑子像是被什么扎了,双手捧着脑袋,语无论次起来:“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那匠师终得厉害,一个劲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话。 早就有侍卫上前护着皇上退后了几步,与工匠保持了距离,但工匠的话以及举动都落入了旁人的眼中。 四周一直没有散去的老百姓中,有人窃窃私语:“看,这就是冒犯神灵的下场。” 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来此是为了破这神迹的,而不是证实它!他招过赵御医;“你去瞧瞧。”别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手脚。 赵御医上前查看了后,摇头:“皇上,他神智不清了。” 皇上僵了下,这当着他的面一个好人突然就神智不清了,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可是这四周都是他的人,他又带着两位御医在,这当众下毒也是不可能的事。要不是这几个工匠是他临时想起,随手招过来的,他倒是有些怀疑是不是……不,也有可能是别人提前做下的手脚。 皇上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神像,“来人,去移……”他话音未落,只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了过来。他猛的抬头看向三清像,感觉好神像的眼睛里冒着怒意,仿佛要将他吞了下去,他不由得腿脚有些软,心里当下认定,刚刚的工匠突然神智不清,以及他打心底萌生的恐惧,都是因为自己的想法触怒了神灵,才会被给于警示。 难不成,这真是神迹? 皇上按捺下了心头的疑惑,倒也没一下子承认。 虚灵道长上前请示:“皇上,可要试试这水?” 皇上犹豫了片刻,没人应下,但让虚灵道长替他装了一壶水,说要带入皇宫。 虚灵道长倒也没多说什么,让皇上指派了人去装了一壶水带走。 皇上又去了寒山寺,寒山寺的神像更是让他震惊。 那雕在山壁上的神像已经几百年的历史了,人要在上面做手脚几乎不可能,那水同样来得蹊跷。 皇上带着满腔的疑门见了玄恕大师,大师双手合什,闭着眼睛道:“皇上,这是天佑我大晋。”说罢,他就入定了,不再多言一句。 皇上对虚灵道长起了疑,但是不会疑心玄恕大师,他出了大师的禅房,还不停的在想玄恕大师的这句话。 刘公公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这神水,会不会能解疫病?”这一句话将皇上给惊动了。 是啊,如果楚轩淼府里的人真的是得了疫病,但随着他这样活动,疫病早就被四皇子府的下人带到了宫里以及各重臣的府里,不知道多少人已经被沾染上了,一但爆开来,只怕他大晋皇宫,文武百官,以及京都百姓只怕是十不存一,整个大晋不攻自破。如果神水能解疫病,那真是天佑大晋! 皇上急忙道:“快,派人去再取一桶神水回宫。”他得尽快的让御医查实这神水有没有毒,再证实这神水对疫病有没有效。 若伊听到这两大神迹时,已经在前往长公府的路上了。 一大早,长公主府的马车就过来了,跟以往一样,是红嬷嬷亲自过来的,只不过驾车的人是赵书涵身边的黑虎。 红嬷嬷被梁姑姑接进了院子里,红嬷嬷笑道:“县主可曾起了?我奉长公主之命接县主过府去。要是县主还没起,千万可别叫醒,不然我回到府中可就没办法向长公主交代了。” 梁姑姑让丫头奉上了新茶,笑着应道:“老jiejie别担心,县主已经醒了的,这会儿只怕在是用膳,老jiejie先等一会儿。” 桔儿进来,行礼后道:“县主请红嬷嬷过去。” 红嬷嬷跟着梁姑姑一块儿进到若伊屋内,红嬷嬷矮了矮身,说明来意:“县主,长公主请县主过去认亲。” 认亲? 若伊瞥向梁姑姑,梁姑姑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说县主认长公主为义母并没有举行认亲宴,但得过皇上的允许,也放过风声,长公主更是在外面丝毫不将县主当成外人。何况长公主都派了人过府来接,县主因情因理都应该过去的。 若伊这才应道:“好,红嬷嬷等一会儿,让我换套衣服。” 若伊的马车拐到长公主府的那条巷子,就看到了许多马车挤在了长公主府的门口。 黑虎当即道:“县主,门口堵了过不去,走西角门行吗?” 若伊倒也没在意:“行。”东角门与西角门,她不在意。 马车绕到西角门,若伊下车时,依稀听到了那边传过来的争吵声:“凭什么不让我们赵家人进,今天可是赵书涵认亲的日子,赵书涵也是赵家人……” 若伊有些明白了,那只怕是赵家人上门来寻麻烦了。 候在门边的小丫头见马车到了,急忙过来迎接,见礼后,对红嬷嬷道:“长公主吩咐,先送二姑娘去大姑娘院子里。” 红嬷嬷试探着问:“可以吗?” 一听去见赵文怡,若伊哪会不答应的:“好。”她在祝姑姑的扶持下,上了早就替她准备好的软轿。 到了赵文怡的院子,下了轿,若伊想快一点见到,已经好久都没见到面的赵文怡,一下子忍不住拨腿就往屋子跑。 “停下,快停下。”迎出来的赵文怡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就这么个活宝自己还是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要是有人再存心害她,那不是太容易了。她这下更明白楚轩鑫为什么会要她装怀孕来转移某些人的目光了。 若伊吓了一跳,只得放慢了脚步,慢慢走过去,但还不忘抱怨:“没事的,一点也没事,别说跑了,就算跳也没事,要不,我跳给你看。” 赵文怡吓得一把抱住若伊的胳膊:“我的好meimei,您可千万别吓我。”这位现在不管从哪来说,都是meimei。 旁边红嬷嬷看向祝姑姑,目光里充满了同情。祝姑姑也是欲哭无泪,这位真正束缚不了,还好,肚中的小公子够强壮,任由县主这样一点事都没有。 赵文怡拉着若伊进了屋子,特意让丫头替她拿了个靠枕放在椅背上,若伊嫌弃地撇嘴:“不要,这个热啊。”她看了眼赵文怡,道:“你用这样的不热吗,回头我让府给你送几个藤编的靠枕来,又软又透气。” “不热,我很好。”赵文怡有些心虚,她的肚子可是假的。
若伊将一杯酸梅汤喝尽,用手背沾了沾汤汁,冲着赵文怡挤眼:“你难受吗,能吃得下东西吗,我今天带了些东西过来给你的。还有祝姑姑给我一些关于不能吃的食材的单子,虚灵道长说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我都抄了一份。” 祝姑姑将那些方子递给明嬷嬷,也不忘叮嘱:“回头寻太医瞧瞧方子,看荣王妃忌讳些什么,以及食用份量。” 石榴则将手上提着的一个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来里面是十几坛各式各样的腌果子,酸菜,以及一些腌制过的干菜之类的,明嬷嬷打了一眼,认同:“这可都是压制反胃的好东西,这下王妃不用吐得那么辛苦了。” 赵文怡看着那些东西,鼻子有些酸,虽然这些日子吃酸得吃得她都真反胃了,但她还得谢谢如意这片好心。 如此单纯简单的人儿,一片真诚之心,像她们这种没有办法为自己而活着的人,怎么会不想好生的护着。她有些明白,为什么楚轩鑫会这样执着在意这个meimei了。她与楚轩鑫有同样需要保护的东西,这会成为他们两个能和平相处下去的一个重要共识。 若伊拿起了一个坛子,打开来送到赵文怡的面前:“你尝尝,这个好吃。” 旁边有丫头要去拿银针去试毒,明嬷嬷立即阻止了那丫头:“去,取筷子来。” 那丫头疑惑,只得取了一双筷子来。 赵文怡夹出一块两指宽的东西,左右瞧瞧不认得:“这是什么?” 明嬷嬷笑了:“王妃没吃过,这叫刀芭豆。” 赵文怡将这豆块放进嘴里,酸酸的,但不像其它的东西那样酸得让人牙倒,这倒让人只觉着口腔生津,脆爽可口,这可比府里寻来的那些酸东西好吃多了,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她吃了一块还想吃,明嬷嬷拦下了:“还是用膳时再吃。” 若伊放下坛子:“嗯,这个早上胃口不好的时候,用来送粥最是开胃了的。” 明嬷嬷将坛子放进食盒里,叫铃叶提下去收好:“这吃还得问县主。” 赵文怡也点头:“好,我吃完了再寻你要。” 若伊点头应下:“好,只要你喜欢。” 铃香端着才刚出锅的糕点进来,将糕点放在若伊旁边的小桌上:“县主,饿了就随时吃几口。” 若伊拿了一块,慢慢的咬着,倒还不忘八卦:“昨儿个婚宴上都顺利吗。后来我才听大哥说,二jiejie过来的路上,可是遇上了好几波奇怪的人。” 赵文怡让铃香替若伊泡了一壶蜂蜜水,才淡淡地笑道:“大嫂那边倒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孟青芸那边不顺利。听说在路上是孟青芸大哥的马突然疯了,撞上了孟青芸的轿子,孟青芸从花轿里摔了出来。” 她并不承认孟青芸是她的嫂嫂,当初孟家可是拒绝了母亲替大哥向孟青芸提亲的,孟青芸一心想要做四皇子妃,甚至暗地里还为难过她。后来孟青芸做不成四皇子妃了,实际上还有其它的出路的,皇上当时只是说孟家女做平妻,换个庶女过来,两府反而不会到现在这种局面。 只怕是孟青芸心有不甘,不愿意嫁个家世普通一些的子弟,也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过来做平妻,而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正妻的位置。她认同每个家族里的姑娘们都得有为家族而牺牲的信念,但她无法认同踏在别人身上夺得利益的手段。 “她摔了,摔得严重吗?”若伊故意装作好奇的追问,可是她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还好旁边的人都只认为她是孩子心性而已,没有一个人认定孟青芸摔了的事会与她有关。 “应该是有些严重的吧,花轿到门口的时候,人都晕了,还是被喜婆背进新房的,连拜堂都免了。”赵文怡低垂下了眼帘,心里觉着有些好笑。这新娘都没拜堂,日后说到哪里都是礼不全,孟青芸还想做正妻,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