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新年祭祀
新的一年里，祭祀是少不了，大祭司要代表百姓向上天祈祷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获得丰收。 新年过了三天，马车早早的从万象寮的门前出发去了山顶的祭坛，白桑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前面，天又开始有些下雪，细小的冰渣落在脸上，打的脸颊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自那天之后，白桑已经三天没有和楼破说过话了，倒也没有特以避开，只不过是每天照常练功照常出门，却不知为什么从来没在院子中遇到过他。 那个混蛋究竟是在想什么，白桑想着不禁有皱起了眉，纵使脸上冰凉，那天被吻过的唇依旧是烫的。 另一匹马从后方追上来，白桑不用看就知道是西城，此刻一定又是用一副担忧的神情看着自己。白桑暗暗的叹了口气，决定不去理会他。 “马上就要上山了，打起精神来，这次祭祀事关重大，不能出什么差池。”西城看着白桑终究是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只是淡淡的嘱咐道。 轻轻点点头，白桑应了一声。前面已经可以看到那条山路了，上次就是从这里遇见楼破的，想到这里，白桑眉心有瞬间皱了一下，披风下的手下意识的抚上了左肩的伤，那条伤疤并不吓人，对于从小习武的人来说，身上有疤痕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桑就是对这条伤疤耿耿于怀。 一直暗中注意白桑一举一动的西城自然也看到了白桑这一个小小的举动，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西城皱了眉。他不知道白桑和楼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从那天之后白桑就变得奇怪了起来，要说不一样也并没有什么，只是，变得安静了很多，但是这不是西城想要看到的。 山路盘桓，坐在马车里的洛安臣始终闭着眼睛，马车晃得他有些发晕。入冬以来，手指总是冰凉的，纵使手炉从来不离身，也依旧不能缓解。 “大人，请稍微再忍耐一下，马上就要到了。”白桑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对洛安臣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洛安臣微微睁了眼，应了一声。 窗外再没了声音，洛安臣反而没有办法再静下心来。白桑这几日的不同他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以他的身份，即使问了白桑也不会说什么，反而还会让白桑觉得她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给洛安臣造成了什么困扰。所以才会一直沉默着，什么也没有问 马车缓缓停下，西城扶着洛安臣从马车上下来，马车外的冷气一直在往披风里面灌，洛安臣全身都有些发冷。祭坛上早已经摆好了贡品，有老百姓已经等在了祭坛下，看见洛安臣来了，自发的纷纷跪下。 看见洛安臣过来，齐煜衡走过来和洛安臣一起上了祭坛。王族的其他人都不愿意来到这种地方吗，白桑在心中冷冷的哼了一声，这样的天气下来到这样的地方，对于那些娇生惯养的王族人来说的确是难了一些。 随着鼓声敲响，祭祀正是开始。祭坛上站着的都是齐煜衡带来的士兵，西城和白桑两个人站在祭坛的入口处，警惕的看着四周。 上了山顶，雪变得更大了些，雪花随着呼吸进入体内，一阵冰凉。白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回头看了一眼在祭坛上的洛安臣，又仔细的看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能是自己多心了，白桑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台上巫女跳着舞，洛安臣从台上走下来，白桑和西城紧随其后。洛安臣走到人群中，从小童手中拿着的碗中取出种子分发给百姓。这种子是祭祀上所用，是上天赐予的种子，每个农民在开春播种的时候，在自家田里种下这颗种子，祈祷丰收。 寒风凛冽，白桑看到洛安臣裸露在外的手指变得通红，不禁皱了一下眉，心中有些心疼。 一个农民挤到洛安臣的前面，洛安臣微笑着拿起一颗种子递给他，却没想到那个人并没有接，眼中寒光一闪，从袖子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向了洛安臣。 事情太突然，洛安臣一身繁重的祭祀服，此刻显得无比累赘。下一秒，白桑冲到了洛安臣面前，推开了他。飞镖飞来，打落了那人手里的匕首，西城冲到前面袖剑抽出来直直刺向那人的喉咙。 “别杀他。”洛安臣在身后出了声，周遭全是百姓，不能让这些与世无争的百姓看到这样的场面。 听到洛安臣的命令，西城握剑是手一瞬间的迟疑，那人眼中闪出寒光，一个弯腰捡起匕首，在西城的腰上狠狠的划了一刀。西城迅速后退两步，一只手捂在了伤口上，另一只手挡在了胸前，防止那人的下一步攻击。 看到这面的情况，齐煜衡迅速指挥军队前去逮捕凶手，疏散百姓。而此刻，见一击未中，那人从怀中那种信号弹，向天空发射。 不好。白桑在心中暗道，长剑出鞘，迅速发动了攻击。那人看见白桑，却露出了恶狠狠的笑容，另外一个人从旁边的百姓中出来，拦住了白桑的这一剑，白桑这才发现，这些行刺的人早就已经化妆成了普通百姓的模样，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白桑和西城两个人看着四周的人，一大波人从四周涌了出来，拦住了齐煜衡的军队。大部分的军队此刻在山下守护，山顶上向来不会带过多的守卫，白桑思考着现在的状况，狠狠的皱着眉。此刻西城怕是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战斗能力，白桑回头担心的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西城，西城却挤出了一丝笑容示意她没事。 “莫不是上将军在此，这么久没见，不知道上将军过的是否还好。”一直观察着四周的洛安臣突然说了话，话一出口，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愧是大祭司，果然是聪明绝顶。”一个阴狠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秦夜从众人中走了出来，目光狠辣的看着洛安臣说道。 一只手搭在白桑的肩上，白桑回头看见洛安臣，自觉的站到了他的身后。洛安臣一身白色的祭祀服，站在秦夜面前，笑的云淡风轻。 这些其实并不难猜，知道祭祀的程序，清楚洛安臣会走到祭坛下分发种子，所有守卫都不在洛安臣身边，此刻动手是最佳时机。知道这一点的人不少，只要是参加过祭祀的人都知道，但是知道整个祭祀的防卫漏洞，知道大部分的兵力部署，就一定要是军中的人，并且还是一个想要杀洛安臣的人，答案就已经很明确了。 “没想到将军如此挂念洛某，在这样的天气下还要与洛某见上一面，实在是洛某的荣幸。”洛安臣淡淡的说着，对着秦夜缓缓一拜。 “老子对皇上忠心耿耿，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在，皇上才一定要取我兵权，你竟然还敢派人去阻止我刺杀千戎的那小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才能对的起我死去的弟兄。”秦夜手中握着刀，指着洛安臣狠狠的说道。 “是将军你咎由自取，若非将军飞扬跋扈让陛下感到了危险，又怎么能取将军的兵权。”洛安臣苍白的面容上挑起了一丝冷冷的笑，说道：“这一切都要怪将军自己啊，今天又要在百姓面前大开杀戒，难道就不怕罪加一等吗？” “今天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秦夜怒吼着，举起刀狠狠的向洛安臣冲来。 白桑见此，急忙想要上前，却被洛安臣拦住。一支箭从后面射出，秦夜回头砍断了箭矢，看见齐煜衡正骑在马上，手中搭弓直直的指着秦夜。 齐煜衡脸上露出冷笑，对秦夜怒目而视说道：“秦夜，你罪行累累，还不快快投降。” “将军，看来就是这两个人联手，才让我们沦落到今天的地步的。”王毅看见齐煜衡，想起当时刺杀楼继时候的场景，急忙说道。 在齐煜衡身后，已经可以听到军队上山的声音，看来刚才洛安臣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齐煜衡去调兵。秦夜自然知道如果不速战速决，今天就会必死无疑。 冷冷的一笑，秦夜把刀高高举起喊道：“兄弟们，今天就把这些小人杀的片甲不留。” 周遭的人纷纷响应，也举起了刀叫喊着。 见此情景，洛安臣皱了一下眉，这种明知必死也要达到目的的勇气，才是最可怕。不过，洛安臣又冷冷的笑了一下，也是最愚蠢的。 一时间杀声震天响，白桑和西城保护洛安臣向后退去，百姓已经被齐煜衡派兵护送下山，白桑皱着眉思考着从哪里下山更为安全。 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震动，白桑猛然停住，警惕的看向四周。脚下的雪地突然向后滑去，站在白桑身后的洛安臣突然随着雪落下了山崖。 “大人。”白桑迅速转身想要拉住洛安臣。 在洛安臣身边的西城一瞬间拉住了洛安臣的衣袖，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西城伸出的手瞬间僵了一下，捂住伤口跪在了雪地中，抬头却眼看着白桑追着洛安臣跳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