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千秋万载帝王名不及人间一轮月
杨戬轻喝了一声，却只得个更没动静,只有五光十色的水泡从大小泉眼中股股地往外冒,汇成美丽的珠串，然后分散，摇曳，在半空中溶入弥弥水雾。【】见没动静，杨戬那只脚猛地抬起，带起不小的水花，同时伴随着水雾的,还有几只可爱的,那个,——小动物。 它们分别是腓腓，讹兽，啸天犬,其实还有一只，真的不算“小动物”，因为它在天空中打着旋落下的时候，杨戬终于看清了。杨戬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意外和惊喜,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银合马？！” “扑通！”当这比之其它“小动物”大上几倍甚至倍的生物重重地落入水中时,声势可谓壮观，溅起不小的水花，测了杨戬满头满脸的水。杨戬听到这巨大的“扑通”声才反应过来，同时黑线了。自己居然没接着，好像那个，似乎不用接的！ “主人！”各位小动物齐声喊道，并向这边游了过来。 啸天犬在最前面，当快游到杨戬身边时，猛然想到它家主人似乎，好像，就是——有洁癖！它突然转身张开手臂，挡住其它浴伴的来向，将杨戬护在身后道：“去去去，我家主人喜欢静，你们赶快散去！”众小伙伴们也意识到这一点，有些扫兴地离去了。 啸天犬正自得意，身后传来杨戬的声音，“啸天犬，你出去，腓腓留下。” “啊？主人，这，主人”，啸天犬哭丧着脸，很是不情愿道，“凭什么它留下，我走呀？” 杨戬想了一会儿，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它小。” “主人，您别看它个头小，指不定它比我还多长几年呢！主人，您可不能被它外表所蒙骗啊。”啸天犬非常好心、语重心长地说，生怕它家主人吃多大亏似的。 “你主人我是那样的人吗，嗯？”杨戬加重语气道。 “这，主人，小狗不是那意思。”啸天犬急得脸都红了。 “好了，赶快去探听消息，记得把诞也带上。” “啊？这，主人，这又是为什么啊？” “嗯？” “带它干什么呀，大事没用，小事不顶”啸天犬见杨戬不高兴，便小声嗫嚅起来。一双憨傻精亮的狗眼还时不时地瞄一眼杨戬的反应。 “嗯——”杨戬这回似乎是真生气了，威压感袭透水雾，笼罩在温泉上空，凌厉的目光将啸天犬吓得直缩脖。“还不快去！” “是！” 啸天犬点头如小鸡啄米，然后一溜烟小跑，出了屏障。 ————————————————我是时空转换的分界线—————————————— 虚无古境（紫宵宫）， 祥云缭绕飞金柱，紫雾腾腾绕灵芝，鸿鸪志高冲金阙，岂容火凤占赘头。 这就是鸿钧的野心，只可惜鸿鸪就是鸿鸪，即使冲上了金阙，也难独占枝头。但他又岂肯善罢甘休？ 自从盘古身化洪荒、伏羲转入轮回之后，在这世上能让鸿钧忌惮的古神，就只剩下两个：混沌灵根绿柳、离火之精陆压。当鸿钧知道清去了冥海正与冥河缠斗，陆压正呆在鱼鲮岛帮盘古（玉鼎）修复魂魄，绿柳被后羿缠住，鸿钧就趁着绿柳分心的空档，利用女娲留下的那缕鸿蒙紫气避过女娲在清源宫四周亲手设下的防护结界。但最后还是惊动了看似木讷却比谁都谨慎精明的绿柳——杨眉大仙。最后连女娲和陆压都赶了去，若再不走，待得盘古（玉鼎）功成回到昆仑，那家伙眼里除了伏羲或者说是那颗蛋，从不把天道放在眼里，准会不管不顾地劈了他。思及此，看到陆压等人尚无杀他之意，只好就坡下驴，不甘地逃回这里。 这座紫宵宫，自从上次女娲rou身被劫时，轩辕氏和神农氏来找他下过一次棋，之后就再没什么人来过。紫宵宫的正殿前，鸿钧斜靠在乌黑铮亮的玉阶上，用手肘半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掌中隐隐现出一朵黑莲的形状。他看着那朵黑莲，一种胜券在握的样，道： “伏羲，你不是向往人世间的情爱吗？我就让情来葬送你！哈哈哈哈……” 说着，他疯狂地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座大殿，也回荡在他嗜血的瞳孔里。 ————————————————我是时空转换的分界线—————————————— 昆仑山， “位天尊大人回来了！” 清刚进昆仑结界便听到杨戬意味不明的问候，一时间折腾冥海，得胜归来的成就感全冷凝下移，到了脚底心，和着昆仑积雪，冷嗖嗖地，变成寒气往上冒。清转过身，上老君作为大师兄，当其冲，他笑着道：“有劳掌教亲自来迎，两位师弟可真有福气啊！” 看似说给元始和通天，却时不时瞥向杨戬的方向。然后道：“两位师弟，戬儿亲自等在这里，必是有要事相商，这是你们阐截两家的内务，老道自当退避，老道告辞，告辞！”说着就想撒丫跑。 “师伯祖且慢！” 上老君一听到杨戬说“且慢”，便暗自道声“不好”，立时跟石化了似的。然后转过身来，舔着脸笑道：“真君大人唤老道何事啊？” “不久前，四御来访，现正等在玉虚宫要拜见师伯祖，师祖和师叔祖。”杨戬道，“请位天尊移驾吧。” “好好好，”上老君擦了一把冷汗道，“这就去！” 上老君先行，元始和通天对杨戬略一点头，算是互相见过礼打过招呼了，便也追上老君而去。 看着清背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雪雾中，大雪纷飞中，杨戬唇角勾起浅浅幅，如月暖阳，然后似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回转。 清源宫温泉结界内，两只腓腓在水中蹿上蹿下，油光滑亮的皮毛被水打湿，不时围着杨戬站立的地方为中心转着圈圈。结界外，银合马正一边享受阳光，一边啃着泉边的杨柳枝叶。那老树不时颤动着枝叶，叶片在阳光下映出光晕，显得更加精神抖擞。 “哈哈，别弄了，你这没良心的小牲畜，你这哪是，孝敬我老人家，你这分明是伺机报复。哈哈，咳咳咳……”老柳上气不接下气地咒骂道。 “杨眉大叔，这叫按摩，我在凡间的，很舒服的！”说罢，用马嘴狠狠地扯了扯那苍老的柳枝。 “啊——” 老柳树疼得大叫起来，本要开骂加收拾身边这只小畜生，感觉到结界的波动，立马转怒为喜，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冲着桃花深处努努嘴，道：“我说过，没事的，这下信了吧。” 原来在鸿钧逃走后，陆压不放心，一直追到虚无古境附近，才赶了回来。当时，白泽看到杨戬从温泉中的结界里走了出来，非要跟着，却被回到清源宫的杨眉大仙暗中捣乱，没能跟出去。白泽在来到这里时，便听麒麟说了一些关于杨戬现在的处境，所以杨戬走到哪它都想贴身跟着。而陆压却看出此杨戬只是杨戬的第二元神，白泽想跟也跟不上，所以才没让它去。 ... 一树一兽目接杨戬出现在桃花林中，又目送其消失在温泉结界处。 温泉结界内，两只腓腓依旧在围着杨戬追逐嬉戏，偶看到又一个杨戬从外面走了进来，如光影般飘过水面，与水中人融合一体。两只腓腓吓坏了，居然一个劲任由小身体下沉而不知挣扎泼水。 杨戬一脸无耐地转身向岸边走去，一抬手，映着阳光和水光，两只腓腓正四脚朝天，双眼紧闭地躺在杨戬手掌中。上了岸，穿了衣服，杨戬道：“两只小东西，别装了！” 杨戬话音刚落不久，两只腓腓果然睁开了眼睛，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用一只爪挠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像被主人识破了，有点不好意思。 杨戬倒没注意到两只腓腓后来的举动，只是看着天空，久久才出神地吐出一句话，“但愿他们能够悔悟。” 这时，两只腓腓似乎感觉到主人的不开心，纷纷跑到主人脚边，拽着主人下摆衣襟，两只浅棕色如琉璃的眼珠仰望着杨戬，似在安慰。杨戬会意一笑，弯下腰，让两只小家伙爬到自己的掌面上。 天庭（灵宵殿）， 到处充斥着黑气，阴风阵阵，两位至尊蓬头垢面，浑身血污斑斑，原本的破衣成了条条破布挂在身上，隐约可见布条下模糊的皮rou，上面鞭痕纵横交错地向外翻卷着。眼看刑架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四大天王顾忌自家性命，举鞭容易，却是再也不敢下狠手。至多用了五成的力气。饕餮本是一边抱着一个羊头啃着，一边欣赏，看到四大天王越打手越软，便随手扔了羊头，夺过鞭，揣倒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魔礼青，扬鞭朝王母抽去。魔礼青紧爬两步，才被近旁的位兄弟搀扶着站起身来。 “啊！”伴随着鞭破风的声音，王母尖声惨叫一声，眼冒金星。同时，已经惨白的脸上出现一条腥红的印，从右额一直延伸到颌下没入衣领，脸上慢慢有小汩鲜血汇成血流滴在胸前衣襟上。 饕餮扬第二鞭，准备朝已经吓晕过去的玉帝劈过去时，后面传来庆忌的声音： “饕餮。” “是你，你也是来看戏的吧，可惜鞭只有一条。”饕餮举着手中鞭，得意道。然后“唔—啪！唔—啪！”连续两下，玉帝却没醒。 待饕餮再扬鞭时，庆忌道：“这是刚从兜率宫翻到的宁神金丸，可以阻止元神散去。天织说，他们还不能死。”（弑神鞭专打元神，对于**的伤害，充其量就是伤层皮rou，于筋骨无碍。至于宁神金丸，按说被沉香盗丹后，这兜率宫是该空了，但看过七彩石上的真相后，才发觉沉香救母只不过是杨戬事先安排好的一场戏，被杨戬提前打过招呼的老君，其实只把提升法力，增长人脑智慧的仙丹留给了刘沉香，大部分贵重的丹药都在密室里藏着呢！）说着将两颗大如葡萄的金色药丹隔空打进了玉帝王母口中。然后道：“你继续吧。因为一会儿混沌要把这两个犯人凌迟，他会来观刑的，到时你这鞭可就没用武之地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饕餮气愤地嚷道，“混沌算老几！” 昆仑清源宫， 一碗黑乎乎的草药摆在杨戬面前，一个非要对方把药喝掉，一个眉头皱得像个倒“八”，就是不吃。师徒俩谁也不肯退一步。 这时瑶姬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罐刚采集来的野蜂蜜。 杨戬看到瑶姬，像看到了救星，笑着冲瑶姬走了过去，“娘！” 瑶姬却只是冲他点了下头，然后掠过杨戬，走向玉鼎，拔开瓶塞，把一整罐野蜂蜜尽都倾到了药碗里。然后接过药碗，向玉鼎真人略施一礼，转而板着脸孔，一脸严肃地对杨戬道：“戬儿，娘知道你不爱吃药，但即是你师父的一片心意，你于情于理，都不该不吃，你说，是不是？” 面对师父和娘亲的联手，杨戬只能认命地接过了那碗药，凑到嘴边方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刺鼻呛人的味道，反而散着缕缕清新甘甜的药香。杨戬一口气把药喝了个干净，随便问了一句：“师父，这是什么药？” “天山雪莲一朵，火灵芝一株，人参两根，当归、枸杞各一两，何乌一根，芝麻、黑豆、松、核桃、黑木耳各二两，野蜂蜜一斤。” 杨戬越听越不对劲，看了看瑶姬，瑶姬却故意忽略杨戬疑问的目光，摆弄起腕上的玉琢来。看来这是两人预谋好的，杨戬暗叹，看来以后有得折腾了。 “戬儿啊，”这时瑶姬不再玩玉琢了，似乎在感怀什么，看着杨戬道：“下界中秋将至，娘想回灌江口去看看。” “嗯。”杨戬点头微笑，他知道那玉琢是爹送给娘的，大概娘又想爹了吧。道：“戬儿这就去叫大哥。” 杨戬正准备去叫上后羿，后羿却从外面急冲冲地走了进来，差点与杨戬撞在一块。 “娘！”后羿看到瑶姬，叫了一声娘，却再无言语。 这时，白鹤童走了进来，打个稽道：“掌教师兄，女娲娘娘、清天尊请掌教师兄与瑶姬仙共往玉虚宫商议要事。” “什么事？” “此事尚没有最后定论。” 看到后羿一副有苦吐不出的样，杨戬觉得可能真出大事了，便更要问个仔细，也好应对。道：“可是教内事务？” “算是吧。” “即是教务，杨戬一人前往便可。”说着就要走。 “掌教师兄，师祖再吩咐，请瑶姬仙一同前往。”白鹤童为难道。 “二郎。”后羿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家母不是阐截教徒，”杨戬看着白鹤童道，“为何也要前往？” “这——” “说吧。” “我也是在大殿门口听了两耳朵，是——，瑶姬仙被定为下一任界君主。” 杨戬只料到，清绝不会让他再出任教外职务，却万没有料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小金乌？！杨戬转身，果然没有见到小金乌，后羿对着杨戬点点头，似乎在告诉他，他猜对了。 而瑶姬这会儿却是真的有些担心她那个只把帝王威严放在位，却越来越不把界众生放在心上的哥哥。瑶姬本以为这次的劫难只是古神给玉帝的一个教训，现在连清和女娲娘娘都动了废帝之心，恐怕界内再无人可保他。但最后的裁决权却在她儿手中。如果他是伏羲神王，他会怎么做？戬儿对玉帝早就失去了信心，若不是担心界易主会引起动荡，恐怕当年就已经做了。其实哥哥不当玉帝也挺好，就不会变得那么冷酷无情，失去了自我。也许等他重新做回普通人就又是那个有血有rou的张忍了。当然，瑶姬好不容易才得来与家人团聚的日，这才乐了几天，难道又要分隔两处吗？不到万不得已，瑶姬是绝不会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团聚的。“娘已经不属于界，我去跟他们说，娘才不做什么界之主！谁爱做谁做去！”说着毅然决然地朝外面走去。 杨戬两步追上，似乎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