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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20、被嫌弃了

    宏伟的太和殿依然秉承了宁国独有的风格。远远看去,宛若嵌在碧蓝的天色中的瑰宝,美景如画,仿若天成。

    北野鹤只将莫安送到太和殿御道另一头,长长的黑发随身体摆动而摇曳。

    莫安看了一看他离去的背影,眼底的思绪百转千回。美得如此诡异,行事也毫无概念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由小太监领进太和殿的莫安被殿中所站之人吸引去所有的注意力。

    内衬黑色长袍,右肩披着白色网状软甲。紫色的长发轻柔的无风自扬。细长的眼眉,直挺的鼻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散发着幽暗的冷光。那高贵的气质,即使冰冷,也无法让人挪开视线。

    她喜形于色,妙曼的身姿缓步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她突然加快了脚步,飞奔了起来。

    看着奔向自己的女子,风飏幽冷的紫瞳染上一层不易觉察的愉悦。

    “你这脸上抹的什么东西?”待她走进,亲昵的偎在身边抬起头来。他鄙夷的眼神令她嘟起了嘴。“我已经抗议了,可是他们都不听我的。”知他不喜胭脂水粉的气味,让了让,仰着头像讨糖的孩子,“我去洗了可好?”

    摸摸她的头顶,“去吧。”

    两人的互动完全无视了高位的王者。紫毫进来,见到风飏,眼帘微垂,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陪着莫安去洗脸。

    原本的计划早就打乱。风飏的到来不但不会使莫安乱了阵脚,反而有如虎添翼之势。穆休和温琅瑄会因势而变决策一些事情,完全不用莫安cao心。

    风飏与宁王之间的寒暄大多都是宁王在说,风飏在听。偶尔点点头,推诿几句,已是极限。

    敞开的大门忽然投射进来一道阴影。阳光在她身后形成厚重的光幕,使得殿中的人们看不清来者究竟是谁。然而,莹莹走来的人,黑如瀑,素颜清雅,眼眸宛若清波荡漾,顾盼生辉。

    洒脱与婉约这两种矛盾分明从她身上体现出来,却无人感觉违和。

    “可好?”怯怯轻问,像急需得到肯定的少女。

    风飏冷若冰霜的五官浮现一丝柔和,“甚好。”

    少女粉雕玉琢的脸庞委屈的请求:“风飏大人,莫安不能嫁给宁王。拜托您告诉宁王,放莫安回家好不好?”

    宁王闻言面色倏变。但他飞快按压下心中不悦,温和地笑着说,“公主一直说她不是莫乐,而是莫安。风飏大人,你说呢?”

    风飏冰冷的紫眸淡淡看过去,不急不慢,“莫乐早已随舍弟风鹜回到蓝国。她,本就是莫安。”

    见风飏拆台,宁王面色极为难看。隐忍着怒气,暗示着:“苍国莫安紫发金眸。她黑发黑瞳不是莫乐还能是谁?”

    风飏一瞥,平静地回:“莫安若受伤,紫发变黑,金瞳隐匿呈黑色。莫安方才一来,风飏便知她身上灵力全无,弱如蝼蚁。况且,莫安早已嫁于公子画夜。宁王这是要豪夺**?”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宁王本就病态的脸更白了,干笑两声,“风飏大人言重。朕曾问过她,是不是莫乐。她承认了。并非朕有意混淆视听。”

    “明明是你逼我的!我都告诉你我不是莫乐了,你强词夺理非要说我是莫乐。”莫安撅起嘴,像稚童被欺负时的忿忿不平。

    宁王忽然阴险一笑:“风飏大人一见到你就如此温柔,除了莫乐公主,还有谁能得此厚爱?”

    莫安捧着脸,无辜又无奈。大眼忽闪忽闪望着风飏。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可以抽丫两嘴巴子泄愤吗?太难缠了。比那花楼的小娘子都难缠。

    风飏冷峻的五官露出一个令人不解的表情,薄唇色淡如水,微启:“宁王可知苍蓝两国结盟时,许下了什么条件吗?”

    宁王一肃,“请风飏大人解惑。”

    “我风飏力求迎娶苍国莫安。而苍国墨轩的条件是迎娶莫乐。”清冷的嗓音顿了顿,“莫安常年浪迹天涯,在风飏求娶之前与公子画夜两情相悦,长相厮守。后得苍王赐婚,才有荣华城十里红妆,花铺满城的盛况。”

    宁王似乎想扳回一丢失的面子,讪笑着说:“原来莫安那句欲娶,必须架空后宫是句玩笑话。”

    风飏冰眸半眯,面色无波:“宁王病得太久。”

    “此话怎讲?”宁王腮帮律动,显然是怒了。

    “苍国暮帝还是王子时,欲娶莫安,许下后宫只她一人的诺言。我王在莫安医治好他的病后,承诺莫安,若嫁,必架空后宫,专宠一人。风飏求娶莫安时,其义父墨轩曾说,娶莫安,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言谈温和,低缓。有心人听之,感觉极为讽刺。

    宁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在位者,怎可许下那般荒唐的承诺?后宫本就是拉拢制衡群臣的手段。王者,儿女情长,必定英雄气短。还有什么资格谈天下霸业?

    风飏又道:“坊间曾传,得莫安者,得天下。因为莫安身怀神物异宝,即为天命所归。”

    宁王一阵恍惚。

    他只想到若娶得莫乐,即可得蓝国之势。没想到垂手可得的一切,居然是眼前这个女子。

    “乾国灭。其因,欲对莫安不轨。”风飏没起伏的声调每说一句,宁王的心就如同被狠狠撞击一次。

    宁王讽笑,“娶得莫安的那位公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风飏抬眸,郎朗而道:“公子倾城,颠覆众生。公子风流,尽显潇洒。公子无双,得天独厚。公子情深,只为一生一世一双人。宁王未曾见过公子,怎知公子微不足道?若公子低卑,墨轩怎会应允莫安出嫁?苍王怎会赐婚?我王怎会放手?”

    宁王僵笑:“那风飏大人呢?”

    “莫安与莫乐姐妹情深。风飏对莫安疼爱也好,宠溺也罢,如兄如父。视为亲人。”风飏对宁王的挑衅不为所动。

    站在风飏身边的莫安哭笑不得。他这番话可算是将她与苍蓝两国之间息息相关悉数讲给了宁王。同时也暗示宁王,若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风飏大人既知在宁国的是莫安并非莫乐,为何还要走这一遭?”宁王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样?

    “扰莫安者,虽远必诛!”风飏虽然语气平缓,却清晰的透露出坚定的霸气。“宁王这些年对外邦关注过多,忽略了内陆。不妥!”

    宁王听懂了风飏的暗示,暗恼切齿,“多谢风飏大人为朕解惑。殊不知我宁国近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全托国师鹤先生的福。”

    “闲云野鹤之辈,纵使有通天之能,岂能与我等百年大族相提并论。家养的,终归比外来的忠心。”没有冷嘲热讽,也不是咄咄逼人。低缓的说出实情,**裸的打脸。宁王苍白的病容已然被气得发青。

    宁王身边的大太监急匆匆进来,行过礼,近身耳语。宁王从齿缝挤出一个字:“宣!”

    门口出现一人。

    发束白玉冠,身着白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荡起衣摆。空气中仿佛因他的出现飘满了甜腻的花香,沁人心脾。

    公子一笑,如莲清澈。

    莫安欣喜若狂。从风飏身边抛开,如飞蛾扑火般奔向公子。公子张开双臂,娇躯入怀,心满意足。

    不同于见到风飏时高兴的神色,面对公子,那抹深情,不言而喻。

    公子拉开怀中的人儿,蹙眉盯着她身上的衣裙,“怎这般恶俗?”

    莫安一囧。

    不能怪她好吧?一个两个都嫌弃这身妆容不好看,不提选这身衣裙的人是何种想法,被迫穿上的她也觉得丢脸了。

    莫安顿时带着哭腔辩驳:“我被带进宫里的时候就穿了一身中衣,这里又不是自己家,哪有自己的衣裳穿。”

    画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惹得莫安手痒。最后只哼了一声,以示自己不满。

    宁王的目光从惊讶到黯淡再到犀利。风飏并不惧宁王。就算宁国的国师出现,他也有把握与画夜将莫安平安带出王宫。更何况莫安进来之前他已经感受到了一拨冥力的存在。

    只是,若真的撕破了脸,结局可就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