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却无能为力，拼命用石子敲打着石壁，她在心里默默的喊着，司燃，你绝对不能出事！那么多难关都过来了，不能在最后的时刻出事啊！要是没有他，那她还有什么勇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

    她一直都明白他们只是朋友，能够患难与共的知己，在命运交集的时刻他没有对她产生过一点感情。她知道他每次的笑容都是暗藏那么沉重的苦涩，她与他所背负着相同的家族使命，注定他们一生只能为此拼命。从出生以后，她便没有快乐，没日没夜的苦训，艰难地日子里还好遇到了同样命运的司燃。

    他苍白的脸上总有淡淡的忧愁，但他如此的快乐而执着，在病痛的折磨中忍辱负重地坚持着所有训练，当她远远地看到躲在角落里微笑着喝药的小孩时，她不解为何他会开心。

    没有生活的孩子，只能在极度缓慢的岁月里艰难前行，这是身体与心理的煎熬，而他却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艰难，这样的日子他是凭着什么坚持下来的？她不解，但是他笑着说，他这样的身体锻炼锻炼总是好的。如此轻松的语言就会让他微笑，卿茗愣在原地，那一抹微笑，她从未动摇的心海里波动，如同撕裂的蛹终于破茧出蝶。

    她绝望的蹲在黑暗中，冷冷地盯着石壁，长期的训练让他们都不易表露出情感。

    突然，石壁中传来咔咔的声音，她紧张的握紧匕首，退到角落里。这时整块石壁居然在缓慢打开，下方露出了一人宽的缝隙露出一丝微弱的亮光，只见一人从里面滚出来。司燃！她在心里轻呼。站起来准备去迎接，手腕猛地被拉住往外扯。

    卿茗看向石壁深处，未开玩的门内隐约看到半截物体在向外移动，速度极快。她回过神来，挣脱司燃的手，两人拼命向外游。

    过了很久，终于游到岸边，快速爬上岸。早就在岸上等候的小胖子慌张的把他们拉开，用力甩手把两包弹药扔到湖里。湖心处立刻炸开了巨大的水花，他们躲到远处的草丛里观望，直到水面上无了动静，才松了口气.

    他们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看到司燃满脸的血迹，卿茗心疼地伸手想要去触摸，司燃眼神晃动，但几乎是同时他看到了旁边似笑非笑的手下。司燃立刻自己抹掉嘴角的血丝，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事！这些都不是我的血。”

    卿茗眼神暗了下去，她没想到他是如此的抵触自己，她转过去看向湖面，她怕自己看到那个血迹模糊的脸会忍不住疼痛，但现在他们之间仅仅是可以并肩作战而已，这份心情终归只有自己来承受吧！

    他们的使命注定了他们永远也不会有结果，那么，维持现状是最好不过的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他的选择总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吧！也许只是应该不重要，所以不在乎呢？那她还是傻傻的认为是第一个原因。

    “少主，这是怎么回事？”小胖子打破了沉默，他虽然只是小小的副手但在其言语中加杂的质疑早以超过了对主子的担心，或许他明白他的位置与价值，因而可以有高于一般下手的姿态。

    司燃没有看小胖子，而是同样盯着湖面，说道，“我进去以后，就发现原来洞口被封死了。于是，我决定另找出口，走了很久还是没发现任何出口，所以我又原路返回。突然看到它们中的两只正打开石门，没想到灭了两只却引来大量的怪物。”

    听到，卿茗突然转过脸来，疑惑地望着他。不对，他的话破绽百出。他们不是第一次进行这种活动，他不可能把自己抛弃一个人行动，那么，为什么要说谎？

    “那你们找到东西了吗？”小胖子急切得语调变了很多。

    突然间，她明白了说谎的原因。这小胖子有问题！没等司燃回话，她强先一步说道，“当时，哪来得及多想。它们数量多而且速度太快，我们一路逃跑能够出来就算好了！”

    “唉！”司燃配合地叹了口气。

    “唉！又白来了一趟！这下可不好去交代了.........”突然反应到说错了什么，小胖子立刻住嘴，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发呆。

    司燃给卿茗使了个眼色，卿茗立刻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少主要上山疗伤，你大不可同行！”

    “不行，不行！少主有伤在身，多个人照应总是好的，就让我也留下来照顾少主吧！”小胖子突然跪下，一副不让留下就不起来的样子。

    “那好，你留下吧！”司燃说道。

    “少主！”

    “多谢少主！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我现在有事要和卿茗商量，你先退下！”

    “是！”小胖子这时也不干违命了，这件事他本没完成，这就回去复命可能不会有好下场，不如跟着他们说不定能获得更多的信息，所以并不急于这一刻。

    看到小胖子走远了，卿茗不解地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为什么不让他回去呢？”

    “他回去他们必然会怀疑，这点伎俩只能糊弄那些小罗罗。不如留着他，让他们得不到准确的消息。”司燃道

    “唉！你还是这样，总是先预见很多事。”卿茗低头，突然看到他手臂被划破的衣服。血红的皮肤拉着一条触目惊心的大口子，她急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不要紧，就是出来的时候划了一下。”他看了看手臂，刚才没注意到，现在似乎有些发疼。

    忽然胳膊被卿茗扶住，她给伤口抹上药膏，扯下衣服上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包扎。轻叹，“你为什么不注意点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应该知道你的状况是怎样的！”

    在卿茗眼里司燃不管变成什么样，他仍然是那个当年给她生活信心的人。多年来，她见证了司燃的变化，冷酷，漠视周围的一切，但她知道他只是想让自己活下来。在那里不对别人残忍，就是等于把自己置于死地。

    看着眼前的女子黯然失色的面容，司燃心里不经想起了他们的曾经，这个一直保护他的人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却只能看着她的伤心。他何尝不知道卿茗的心意，只是摆在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多了。

    他把握住卿茗还在包扎的手，冰冷的手指让卿茗愣了一下，抬头看进那双深黑的眸子，四目相对似乎有说不的话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卿茗，没话问我吗？你知道，刚才我没有说实话。”他的手仍然握着她，只是更加用力了。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你要是愿意，你可以说说看。”卿茗向来是了解他的，有的时候他不用说话，卿茗就知道他需要什么。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我拿到了东西了，只是很奇怪。”

    “为什么？东西有问题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你的直觉向来准，但是你在哪个地方感到不对劲呢？还有为什么你没等我就先进去了，这不是个安全的方法。’

    “我没有进去，我一直都在外面！”

    “等等，你说你没进去，那你怎么会从里面出来？”

    “这一点，我也奇怪。我刚到的时候，那里就是个山洞，我按照约约定在那等你。当我从外面观察洞里时，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眼一晃我好像看到里面有东西。在仔细看时，我就发现我在洞里了。并且洞口被封闭了，但是走了一会儿，就到尽头了，在那里我找到了这个。出来的情形就如刚才所说那样，之后你也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那洞会移动？”

    “嗯！并且，有两道门。而已这东西得到得太容易了，我想第一道门是混淆我们的，那么，这东西是真是假还需斟酌。而第二道门里面是否另有空间，现在无处得知。”

    “现在我们怎么做呢？”

    “我们现在就拿着这个，去南山问问，我想只有那个里的人有能力解答了！”

    司燃拿出包里的东西，卿茗看到这颗或真或假的长生丹，世间只有一颗，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居然就在眼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人们长久以来对它的渴求，让他们也不得不有些畏惧。

    南山之中，拥有着天下古木，奇珍异宝，如果想要在里面打通出一条路，那是不可能的。密集的灌木丛里藏着各种毒物，地面上的陷阱不计其数，缥缈的云雾缭绕绕在山间。

    江临北和翼零觉得自己仿佛步入了梦境，如此宏伟的景观是多大的发力都创造不出来的。

    “啊！我的天！这里，这里……”江临北激动不已，不时发出感慨，“翼零你看看，如此佳境，要是有点酒，那就要多爽就有多爽了！”

    翼零冷笑道，“美酒？你也要有命喝才行啊！”

    “翼零大人！你真是太不懂得生活情趣了吧！改天你不生气了，大哥带你去逍遥逍遥！”江临北笑着搭上翼零的肩膀，瞬间就被甩下来了，他又尴尬地笑笑道，“我知道你抑郁死了，怎么着现在我们也算暂时的朋友吧！别那么狠心好吗？路还长呢？”

    翼零白了白眼，没搭理他。但是，翼零可爱的小孩模样，还是惹得江临北大笑。

    翼零再次白眼。

    两人再次无话。凭着他们两人多年的经历，一些小陷阱根本糊弄不了他们。比如，当脚下土层有设下的陷阱时，翼零本想提醒，只见江临北已经大步跨过潇洒地走过了。还回头，做出个不要小瞧我的动作。弄得翼零里外不是人。

    虽然翼零人小，但毕竟人曾是大将，要权利有权利要魅力当然也不在话下。所以，江临北自然不会看扁他。只是对于他那爱答不理的小表情，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不要以为自己曾经对不起他就摆架子，你算哪门子的东西啊！

    翼零突然停下来，一动不动。江临北还想着他也没把话说出来啊！

    “又怎么了？大将军！”

    “嘘！别吵！有情况！”

    “是吗？哪里？我没听到！”

    “那是你太闹了！所以没听到。”

    好吧！江临北承认他的确疏忽了。

    仔细一听，四下非常安静，但似乎安静过分了。本来可以听到的鸟叫也消失了，突然间显得格外空旷。

    突然，翼零拉了拉江临北的衣袖示意他看向不远出的草堆。草堆居然在移动！

    里面有东西！江临北对着翼零动了动嘴型。

    翼零回了个大白眼，不说我也知道！

    他拿起一颗石子扔过去，草堆停了下来，半天也没动静了。他想要走过去看看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鸣叫。接着，远处的林子剧烈的晃动，地面也震撼了起来。

    “有东西朝这边来了，快跑！”翼零叫道。

    江临北此时也感觉到了异状，大叫一声，撒腿往回就跑。

    “哎！你们等等我啊！”草堆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两人一愣，回过头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掀开草堆向他们奔来。

    江临北一惊，“小语？怎么是你？你不是.......”

    “快跑，有话以后再说！”翼零急忙说道。

    三人一路狂奔，但还是抵不过身后逐渐逼近的东西。四周树叶疯狂的抖动着，一切似乎都在为即将来到的东西狂躁起来。

    “来不及了，快上树！”翼零叫住他们，率先攀上了一棵比较高的树。

    “小语！快上树！”江临北在后面推着落语，说完自己也蹭上去了。

    看到两人很轻松的上去了，落语也磨了磨双手，与大树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靠！原来我不会爬树。”她暗骂了一声。真不知道上面的两只小时候是吃了什么，跟猫似的。

    “喂！我上不去！”

    “使劲爬，你抱住树就能爬了！”

    我靠，老子爬得上还用你说啊！

    江临北楞了一下，又叫道，“你再试几次！来不及了！它们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