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落语很惊讶他们的表现，不管从哪方面他们并无优势，但她隐约感觉到他们要做一些不可预计的事了，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把握吧。她没有机会去询问了，这时司燃已经猫着腰向前方移动，卿茗紧随其后，落语没来得及多想她记得他们说过别走远她也只好跟上去了。

    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他们这个位置正好在湖边上可以看到整个湖面及对岸的街道。对面就是之前的平台，除了火堆消失意外没别的变化。

    落语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念头，难道他们想要从这里袭击对面？但是看不见敌人，就算没有这层问题，眼前的距离也是个难解决的问题。

    忽然，旁边的草堆里有动静，落语退了一小步，只见从草丛中钻出一个胖脑袋，冲着他们笑笑。司燃点头，做了个手势，小胖子迅速往一边的树上窜去，立刻传来一声鸟叫。卿茗会意地向司燃望去，得到许可之后，把一个木棍扔到湖里。

    十多秒过去了，他们大气都不敢出，四周寂静无声，树上的人也没有动静。此时的安静似乎极其难耐，一种不安的焦虑渲染了所有人。

    又是一声鸟叫，他们屏住呼吸看着湖面。只见湖水有了细微的波动，有个黑色的轮廓出现在湖底，它似乎是从湖底直接升上来的，径直向木棍靠近。但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黑影停在湖中不再上升。接着，木棍开始往下沉。

    “走！”司燃说了一声，突然便和卿茗纵身跳入湖里。

    啊！

    这两人怎么回事？要殉情也不要这个时候吧。还有我呢？蹲在那落语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在心里暗暗发狠。她发现两人连同黑影木棍都不见了，湖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要不是那个小胖子从树上下来招呼她，估计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一场梦呢。

    小胖子小声地说道，“少主顾不上你了，跟我来。”

    “可是，他们不是说很危险吗？”

    “现在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出去。”

    一路尾随小胖子，没想到他的身材矮小，浑身的小吨rou，却极其灵活，左窜右窜就来到了村口。落语在后面气喘嘘嘘的追赶，叫嚷着，终于是没有被甩掉。

    小胖子站在石头上指指前方说道，“从这里出去就安全了，你就去你要去的地方吧。记住不要回头。”

    “那么，他们呢？他们会怎么样啊？”怎么说也朋友一场，就这样走掉是不是不道德啊，况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的心理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们？呵呵，你很关心他们？”小胖子突然笑道，面目突然有点嘲笑的感觉。

    “当然，我们是朋友1”落语道。

    “朋友？他们从来没有朋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不可能，没有人不结交朋友的。他们不就是彼此的朋友吗？”她想，司燃和卿茗之间可能已经是朋友之上的感情了，即便表面上看来他们是主仆关系。但这种友人间的默契和保护，是绝无仅有的。

    小胖子面色变了变，一把抓住落语的头发，狰狞地笑道，“呵呵，你别以为这就是所谓的人间真情，没有的事！你最好乖乖的走自己的路，少管闲事事。”

    落语吃疼地龇牙，这心理**的胖子，不过也是个下手这么猖狂，你主人知道么？“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胖子放开手，不屑的推攘这落语赶人，不耐烦地说道，“要走就快走！”

    落语拢拢头发，小跑着离开了。

    ……

    司燃已经看不到卿茗的踪迹了，四下一片深蓝，只能看到静距离的事物。他运上一口气保持在水底的呼吸，将一条丝带放在手心上，丝带已经抹上了与之前木棍相同的粉末。这种粉末是他特制的追踪香，只要那木棍还在湖里，丝带就会有感应。卿茗手上也有同样的追踪香，即便两人走散，也能找到同一个目的。只是，这湖水的浑浊度是他没有预想到的。

    之前，就算是刚下过的雨也不见水下会出现大量的淤泥，而现在这些漂浮的水里的污渍似乎比预计的多了许多。那就是说明，这下面必是起了变故。他心里暗沉，顺着丝带的方向游去。

    不知司燃那边如何了？卿茗小心地寻找方向，她其实也摸不清这里的底细，只是她一味的相信着司燃，他说可以那必是他已有了保全他们的计策。记得，很多年前司燃就对她说过，他相信自己，所以请相信他。

    卿茗信了，她把这句话当成了一个承诺，并且死死地坚守着，即便在他最不堪一击的时候她也毫无顾虑地义无反顾。现在，她看不到司燃，但卿茗知道，他会在那深不可知的目的地等她出现.

    脸部似乎从刚才的平静变得有了丝丝触感，水流加快了！卿茗心里一惊，四面是密不可分的水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在水下进行大幅度的活动，卿茗侧身躲过漂浮而来的碎片，水下污浊不堪，不知底下出了什么问题。她可以肯定司燃已经下到了底部，但现在眼前之景似乎已经惊动了它们，原计划是拿到东西就走，这对他们两来说虽然有困难但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难道司燃那边有了变化？想到这，她加快游动速度，向着追踪香的方向游去。

    水越来越不平静了，碎片污秽卷动着游离的水生物，卿茗本应在到达目的的时候见到的人，却始终未见踪影。是了，他们所追的东西就是在这个洞口消失的，她看着眼前让人毛骨悚然的黑洞不由打了个冷战。

    如果没意外，司燃肯定进去了，那么，会是什么情况让他先于自己而去呢？卿茗打量四周并没发现任何记号，她直觉里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自己往洞的深处进入。她探进洞口，点亮荧光石，发现里面竟然可以看到底，这个洞如此浅，浅得无法容得下两个人。

    她把荧光照了照封闭的岩石，密封得很好，除了天然形成的缝隙和缺口意外，没有任何机关。她看了看手上的丝带，没有反应，看来在这里就停下来，那么，难道这里就是终点？

    突然，洞里震动了一下，似乎有很大的物体经过碰到了外面的石壁，她慌忙把光灭掉，迅速把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外面的动静又起来了，物体刮过墙壁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蹲下身子，做出了个防备的姿势，警觉地盯着洞口，外面的物体缓慢地游过洞口，看到那东西的头部，应该是一条体型很大的鱼，她松了口气。

    静等等它过去，巨大的身影盖过洞口，把外面仅有的暗光也遮住了。突然一点微弱的亮光恍进眼里，心里一惊，果然，他来过这的。

    两点在角落里，很不起眼，要不是刚才绝对的黑暗是不会发现的。

    她明白了，这里的确有问题。在她捡起一块石头敲敲四壁，但还是感觉不到后面有中空。她是雾谷深幽的女子，那里拥有世人只能永生倾羡的神力，可是在这个神秘的洞xue里，她完全无法施展任何力量。

    没人能明白这是怎么的感觉，当一个事事依靠神力的人，突然失去力量那么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好比一个过着锦衣玉食的王公贵族一觉醒来突然沦为了衣不着体的乞丐，那他还会有多大存活下来的勇气呢？这个时候偏偏还丢了个人，而且这个人生命比自己都还重要，即使只剩最后一口气在也要拿来寻找他。

    在水里无法说话，她下来已经很长时间了，即便平日的训练让他们能够在水下安全呆上极长的时间，她也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犯难。突然想起了什么，卿茗把手腕上的珠链取下来，她记得雾谷的老夫人说过这是根能够穿透一切的绳索，它能应为物质的不同而改变形态，是难得的奇物。当初是因为老夫人极喜欢卿茗才赠与她，没想这下派上用场了。

    珠链取下来立刻变成一条长长的珠索穿透石壁，这头的链条逐渐变短，链条可以不断伸长，到了一定长度，她把链条拔出来。链条开头的一段和之前一样，以后就变成了粗大的珠子。果然，壁后另有玄机。可是，她已经找遍可以安放机关的地方，都一无所获。

    落语一看并没又发现什么，疑惑的望着她指的地方。

    “你看昨天晚上我们呆过的地方，有什么变化？”卿茗道。

    “没变化啊!石头，湖，房子，火堆，啊！火堆呢？”记得之前她看到司燃明明在火堆上又搭了一堆高高的柴火，他当时还笑他玩心大呢？可是现在那些柴火都没了。

    “看来，它们还在寻找，我们还有时间。”司燃如有所思地望着村子痴痴地说道。

    “它们？它们又来了？”落语问道。

    “不，它们一直都在。只是我们看不到它们，它们也看不到我们。”卿茗道。

    “为什么？”

    “它们无法感知我，只要你们还在我的保护范围内就是安全的。现在我们就静等时机了。”司燃眼里亮了亮，那是一种来自本身能力的自豪感，又是一种新点起的希望。卿茗也显得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