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亡者之血

    对于现在的郑毅来说，所有有关于谢子木的消息他一点不想错过，冷冽的秋风卷起了无数落在地上的枯黄色的落叶，就像在故乡祭奠死者时抛洒的纸钱一般散落在了行人们的肩膀上，独自一人的郑毅叼着明暗不定的香烟，走过虽然人潮涌动但依旧让他觉得空荡荡的街道，轻轻握在掌中着那张写有约会时间地点的枯叶此时是如此的珍贵，看着面前通往上次见面的那个天台，他忽然笑了，脸上满满的都是自嘲与无奈，此时的他显得是如此的落寞。

    正午时分，马库斯和陆漭早已出发前往市政大厅取回被没收的双手剑和那匹名叫格罗的印第安战马，在脑海中莫名的浮现了马库斯和陆漭打闹市政大厅的画面，幸好格林和露晨也去了，不然就.....但愿能顺利取回吧！但抱着来福枪依靠在壁炉旁，在自己出门时没有任何反应的丽贝卡却忽然取代了脑海中其他杂乱的想法，占据在他脑海中所有的地方，暖暖的微笑取代了戏虐的笑容，行走在深邃的就像没有终点一样的楼梯中的他忽然好像找到了目标。

    随着被锈蚀的天台门的缓缓开启，尖利刺耳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空荡荡的天台，“还是来早了啊！”再次点燃一只香烟后，疲惫的他紧了紧松衣襟，缓缓的依着墙坐了下来，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烟头照亮了他满是胡渣却依旧刚毅的脸庞。

    “铛！铛！铛......”随着时针与分针的重合，浑厚的钟声在身旁不远处的钟塔再次响起，约定的时间到了！

    “你来了！”靠在墙角假寐的郑毅忽然说道。

    “恩！时间正好不是么！”身旁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看着在月光中熠熠发光的谢子木，郑毅忽然笑了，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就和小时候他半夜从孤儿院中爬墙出去回来以后和躲在墙角里替他把风自己说的一样，一样的环境，一样的话，只是人......不在一样了！

    拍了拍身旁的满是尘埃的地面，郑毅说道“坐！”

    “恩！好！”同样靠坐在墙角的谢子木在接过郑毅递出的香烟后陷入了同样的沉默，空荡荡的天台上只有冰冷的秋风呼啸而过和香烟燃烧是微不可闻的噼啪声！

    直至午夜的钟声响起，地上扔满了碾灭的烟蒂，谢子木才幽幽的说道：“我进入了撒巴特魔宴同盟党！”低垂着的脸庞将一切表情掩盖在了黑暗中，只有平淡的声音响起“我会找到，金色眼睛的资料的！小劫很快就会回来了！”

    依旧是沉默，抽着烟的郑毅一句话也没有说仅仅只是沉默着，“猎魔人”干哑的就像枯木摩擦般的声音忽然响起了，回想着传到丽贝卡超远程炼金通讯仪上的图像：燃烧的村庄，扭曲干瘪的尸体，只巨镰才能留下的伤痕还有呆滞的宛如木偶般的丽贝卡，他的声音愈发的沙哑了：“是你么？”

    “我进入了撒巴特魔宴同盟党！我会找到，金色眼睛的资料的！小劫很快就会回来了！”没有解释，没有答案，谢子木只是再次的重申同一样的话。

    “值得么？失去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性？”

    面对满目疲倦的郑毅，谢子木只是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小劫很快就会回来了！小劫很快就会回来了！......”

    看着仅仅只是重复这一句话的谢子木，郑毅的声音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的颤抖“放下吧！她......放下吧！好么！我给她入殓的时候，小劫她，她已经没有了双臂！”

    蓦然一群蝙蝠从身旁腾空而起，留下空荡荡的天台上的，只有滑落在地面上的依旧在燃烧的香烟和依旧坚定到近乎偏执的话：“小劫很快就会回来了！”谢子木消失不见了，默默的看着紧握在手掌中的闪耀着紫色光泽的亡者之血，郑毅也离开了天台，留下的只是即将熄灭的两支烟蒂。

    猪与哨子第一次如此的安静，壁炉旁的郑毅只是不住的抽着香烟，酒馆中原本浑浊的空气愈发的刺鼻，沉默的众人第一次街道这样的郑毅邋遢，落寞，颓废。

    “对不起！”郑毅忽热说道，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捂着脸的郑毅说道：“当初我不该带他们离开大家！”沉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悲腔。

    忽然座椅撞碎的声音响彻了沉闷的酒馆，暴起的陆漭跨坐在郑毅身上，雨点一般的拳头不住的击打着仅仅只是护着头部却一声不吭的郑毅，但其他人却依旧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对同伴施暴的陆漭。

    许久后满身鲜血的郑毅，终于开始了反击，看着和街头小混混般扭打在一起的两人，除了跃跃欲试的马库斯之外，其他人悄悄的搬着椅子远离的三人，直至仅依靠rou体力量互殴的两人双双倒下，“比以前多了一个小时！”看了一样角落里的台式摆钟格林嘀咕着走向了满身鲜血的两人。

    戳戳了郑毅身上的伤口后，格林问道：“活过来了？有什么想法？”呲牙咧嘴的郑毅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说道：“劝不会来！那就抓！抓不会来那就绑！”看着独立在人群之外的丽贝卡，郑毅忽然沉默了，嘟囔着嘴皮子半天后才挤出一句“对不起！在他回复人性以后，我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的！相信我！”

    蹲在郑毅身旁的格林也不把郑毅扶起来，只是示意马库斯将陆漭扛到二楼的卧室以后继续问道：“办法呢？”

    看着被马库斯粗暴的扛起来的陆漭，苦笑着的郑毅只能呶呶嘴，示意格林把自己怀中的东西拿出来，看着手中闪烁着紫色光泽的亡者之血，格林意外的说道：“亡者之血？那就简单了！”将其他人赶到二楼各自的卧室中以后，把手中装着亡者之血的拇指粗细的瓶子装到自己的口袋里后，瞄了一眼苦笑着的郑毅，顺手熄灭了壁炉中的篝火，格林一摇一摆的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卧室，只留下了在寒冷的大厅中苦笑不已的郑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