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主子归来
她得知我在外面玩暧昧的真相,反应如此过激,证明她心中仍然很在乎我的,至少把我视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男人,想到这个,不免暗自欣慰。 不过,证明了这点,付出的代价当然不小的。 时值初冬,西柏利亚的第一波寒潮入侵内地,气温骤降,黄果垭的人们提前穿上了保暖棉衣。 入夜,我从衣柜抱出那床超级被子,一个人缩在被窝,身子也冷冰冰的,没她暖脚,双脚一阵阵发冷。 十几年了,每晚我几乎没离开过她,以至于形成了一种习惯,她不在枕边,就难以入眠。 每到冬天,我们入睡前姿势比较固定,在超级被子覆盖下,我们侧面相对,相拥而眠,我的一条腿伸入她两条腿间,而她的腿藤蔓一般的绕过来,缠绕我腰,我的头倚靠在她胸前,一只手搂住她腰,在无比的温馨包围之中沉沉睡去。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一个男人离不开女人的精神滋养,那些现实中、以及小说里的所谓强者们,强大到只需要把女人推倒而无须别的,不过是虚构的神话而已。 寒夜,凄雨孤灯,蜷缩在一个人的被窝里,我成了个孤寂的怨男。 到第四天,邻居们反复询问,为何刘玉芳不见了人,铺子为何始终关着,我难以自圆其说了,尤其是两个女儿没了她照顾,一天到晚向我要mama,连阳阳也感觉到,爸爸和mama肯定吵了架,闹了矛盾,而且闹得很凶,比过去哪一次都凶。 数日渺无音讯,我心里还是有把握的,她一定会回来,不会因为我的一时过错,放弃这个经营了多年的小家。 不见面,我却猜摸着她此时的心思,离家数日,她必然对两个女儿牵肠挂肚,并害怕离家时间太久,给了我机会,继续和那个卫生院的年轻美女纠缠,她不会在外面躲太久的。 既然她外表柔弱,内心强势,出了这事,相当于大事儿,关系到她的未来,不得不全力护卫小巢,回家后,闹得天翻地覆也说不定。 到这时,胸中曾经的怨毒之气一扫而光,就算她真的跟邻居小白脸来了一腿,我也是过错在先,婚后数年,时时在外晃荡,不知道花时间陪伴家人,身为大龄呆萌,对女人的身体欲望一无所知,每次“做事情”,匆匆忙忙就结束了,极少让她达到那种如癫似狂的巅峰时刻,在七年之痒的时间节点上,禁不住小白脸那些诱惑,糊里糊涂爬到了他的榻上去,就算理无可恕,也是情有可原了。 何况所有这些,只是猜测而已,她是否上过小白脸的床,一直缺乏任何一种铁证,只是凭诸多表面现象推断而出的,于是成了我一生中永远的未解之谜。 一起生活十二年了,我们仍不知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到底如何,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时,偶尔会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对方,特别是她,经常把我骂得狗血淋头,骂我是窝囊废、龟儿子、烂仔、遭天收的、花包谷,等等。 此时我唯一担心的,是她原本不看好我,用她的话说,嫁到林家来,家里拖累着一个脑瘫儿,十几年做牛做马,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而没说出口的,是婚后七八年里,我很少满足过她那无底洞一般的身体欲望,忽略了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在榻上忽略了她这类女人的激情提升,需要一个极其缓慢的过程,而激情的回落,则需要一个更为缓慢的过程,若像超级前锋一般的胡乱冲刺,效果其实是适得其反的,不仅如此,我还跑到外面去找那些本地的乡下女高手,而出了这事,决然提出离婚,也就找到一个充分的理由了。 以她的个性,做个男人的话,一定是玄幻小说中那种杀伐决断的男人,一旦做出某种决定,绝不肯回头。 所以,我不能彻底伤了她的心,否则,她决意抛弃我们父女三,想要挽回是很困难的。 第四天她终于回来了,也不知坐什么车,也不知从哪儿来,提着出去时的一只包,包里装着一点随身的生活用品,那只包她背了很多年,已经洗得发白,依然舍不得换一只新的。 那是个下午,已经放学,我正在厨房里做饭,阳阳坐在客厅里的地板上写作业,丹丹则躺在地板上看电视,而黑熊出去找野食补充营养了,落下七只崽子在阳阳的脚下爬来爬去。 她走时带了寝室门钥匙,听得钥匙孔发出轻微的脆响,我就知道她回来了,赶忙在水池里洗了手,走出厨房去客厅里迎接她。 进门的第一眼,她并不正眼瞧我,而看了看地板上的两个女儿以及七只狗崽,随后把包放在旧沙发上,软软的坐下去,背对着我。 “mama。”阳阳放下手中的笔,一脸笑容,从地板上爬过去想跟她亲热下。 “滚开。”她冷冰冰的说道。 “mama还在生爸爸的气呢。”丹丹比阳阳更善于猜测家庭成员的心里,窃笑着说,“出去了几天,mama变得更漂亮了。” “闭嘴!” 丹丹挨了骂,莫名所以,浑身一颤,那是受到惊吓时的阵法性痉挛反应。 几日不见,她果然变了样,去时装店里买了一件昂贵的红色羽绒服,波司登什么的,牌子货,价格自然高得令人咋舌,套在身上一副假豪华的样子,样式看起来虽然新潮,却属于中老年女人喜欢的款式,包裹着她全身,显得臃肿呆板,加上新买了一双长筒高跟鞋套在脚上,整个人显得僵硬呆板,原本身材还算不错的,走起路来犹如一头沉重的母牛,好像突然间老了几岁,显得滑稽可笑,连阳阳也忍不住说道:“mama买的衣服不好看。” 更为可笑的是,婚后十几年来,她从未去理发店“做”过什么特别的发式,头发一直随意的扎成一束,比较生活化,原本理想中的妻子发型就是这样的,很符合我的审美趣味,可是这一次出门,她竟然狠下心去发廊里消费了一把,又烫又吹又染,做了个潮妹一般的发型,不伦不类的,看起来就是一副一夜暴富的土老肥身边那位黄脸婆的样子。
当然此种情形,我根本不敢一丝嘲讽之意,只能保持沉默。 已是老夫老妻,我很清楚她的个性,每当我犯了大错,想要轻易求得谅解是不可能的,她就是这种奇怪的女人,既要cao控你,玩你于鼓掌之间,强加给你这样一种意识,老婆子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对的,又需要你有一点男人的血性,有自己坚持的底线,有男人起码的尊严,随便求饶,反而会被她无视,从心底里认为你在这个小家里无足轻重,于是继续保持沉默,静候她回家后的又一次总爆发,我转身回到厨房,决意做一两份拿手的家常菜为她接风。 在厨房里做菜时,我听到她和两个女儿的谈话。 “阳阳,这几天的家庭作业做完没有?” “每天都做完了,老师还叫我改本组的作业呢。” “丹丹,这几天没撒尿在床上吧。” “撒了一次,寝室里臭味难闻,可是爸爸没揭开床单晾干。”阳阳主动告状道。 婚后那么多年,吵架也不知吵了几百上千次了,每当她在家里当着我的面和两个女儿说话时,暗示她的心情由阴转晴,蓄积着的梵天之怒已经散去,不再爆发,并以此向我递出橄榄枝,传递出一种信息,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忽然有了彻底和解的可能,否则,她不可能去理会两个女儿的。 于是我放下心来:她不会因为我的一次出轨而离家而去。 另外,从她突然把自己打扮得新潮,我下意识的感觉到,从不辞而别到突然归家,几天来她肯定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细细回忆了我们婚后十几年来的情感轨迹什么的,甚至作了一番深刻的自我反省,认为多年来她的确没太在意自己的形象,经常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副黄脸婆的样子,由此导致了我的精神出轨甚至是身体出轨,于是这次回家,她并没准备声泪俱下的控诉我,而做起了防守反击的打算,想以一种时髦新潮的姿态吸引住我,把我的心拴住,不飞到外面的萝莉身边去。 老夫老妻之间的确缺乏了解,我们永远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其实她的这种防守反击的策略完全是错的,我历来对一些时髦的女人以及时髦的事物不太感兴趣,我喜欢原始的、本真的、质朴的人和事物,她的形象历年来一直比较符合我的内心要求,根本没有必要强加更改。 不过从她改变着装以及发型看来,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尽管强势得不可理喻,却在关键时刻懂得检讨自己这一方,并为了维护这个小家的安稳竭尽心智,而不是粗暴的咒骂我、控诉我、贬低我,她深深的懂得,假如这样做,极有可能弄巧成拙,原本男人在外面头脑一时发热,逢场作戏的,到头来却把我真正的推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