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辟脉

    晚上，两人像往常一样带着草药和野兔回到家中。

    大爷将一把不知是何种金属制成的剑交到晓俞手中，道：

    “这剑，送给你了。”

    晓俞虽然将其接过，双手却一直捧着这柄剑，不愿无故接下，道：

    “我今日给您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怎么还能收下这剑呢？给怜葭姐吧，我没有资格拥有它。”

    叶怜葭看着晓俞执拗地捧着这剑，有些呆愣可爱，笑盈盈地说道：

    “大爷早就送过一把剑给我了，你就收下吧。我平时不拿出来只是因为家里太窄没地方练，采药又不用深入荒浊平原，索性也不带。你要是想挥挥这把剑，等你辟开一脉后我便带你去外层逛逛。”

    大爷看着这有些稚嫩的少年，温和地说道：

    “我将剑交给你，是想让你像一名真正的君子一样要求自己。我知道你常常因为过往自责，但往事早去消散，何必纠结，从当下开始，成为一名自己认可的君子才是对往事最好的弥补。”

    晓俞点点头，郑重地将剑鞘系在腰带上，道：

    “我定不能辜负您的期望！”

    夜还未深，晓俞刚帮忙处理完草药，想要挥耍一下新剑，却如叶怜葭所言，这屋子确实没有地方练剑，只能作罢。晓俞回到床上冥想，开始人生中的第一次修炼。

    这修炼还未开始多久，晓俞就感觉灵气在经脉中的流速越来越快，不再滞涩难行。在灵气的冲刷浸润下，晓俞感受到身体的欢呼，如久旱的大地被雨水冲刷，温暖的感觉由八脉辐射至全身。

    仅过去了一个时辰，沉浸在修炼中的晓俞听闻一阵雷震般的声响自体内传出，感受到体内带脉的位置灵气运转畅通无阻，晓俞才反应过来，他辟开了带脉。

    虽然心中欣喜，但晓俞感觉意犹未尽，连忙运转灵力，随后身上汗如雨下，晓俞却是感到浑身清爽通透，仿佛体内无用的废弃物质都顺着汗水被排出了体内。

    半刻钟时间过去，这汗便不再出了。晓俞从修炼中醒来，觉得浑身黏糊糊的着实难受，周身环绕着难以形容的怪味。

    晓俞一睁眼，便看见了大爷和叶怜葭奇怪的表情，马上想到自己身上特殊的汗臭，赶忙跑去浴室洗澡。

    这气味深入毛孔，晓俞在浴室清洗许久后，浑身各处用毛巾细细擦过以后才放心出来。

    一回到卧房，就看到沉默且疑惑的两人，叶怜葭开口问道：

    “你这是辟开带脉了？可是你昨天才破迷啊。”

    对于这一点，晓俞也是十分困惑，道：

    “应该是这样吧，可能是运气好，我无意间走了什么捷径。”

    大爷若有所思，道：

    “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一个时辰辟开带脉，当初怜葭辟带脉时我们过的日子还是颠沛流离的，没有地方好好修炼，所以前后用了将近一个月。或许你的身体资质极好，不管怎样，这是好事。”

    听闻自己的身体资质极好，晓俞自然是高兴得很，说道：

    “原来我不是平庸之人，还是有修炼的天赋的。怜葭姐，我已经可以跟你进入荒浊平原了，明天你就带我去吧！”

    叶怜葭衷心为晓俞有天赋而感到高兴，虽然荒沼平原的外围对辟脉期的修炼者有着诸多危险，但看到晓俞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好拒绝，便答应下来。

    次日早晨，大爷起床便去给晓俞熬煮了一份药材，以提高晓俞辟脉过后得来的益处。

    大爷给晓俞端来了一碗浓稠墨绿的汤药，只闻飘出了的气味也能知道，这是极苦的药。

    “这药虽然苦，对身体的益处却是很大的。”

    晓俞接过汤药一饮而尽，确实是苦得很，但出门不久四肢百骸缓缓生出暖意，在深秋的寒风中整个人都冒腾热气。这热劲过后，晓俞感觉疏松通透，浑身力气使不尽一样。

    这次采药，两人并未带上药篓而是各自提着一把剑，药材什么的就存放在晓俞的项链中。对于晓俞来说少一点累赘多一分安全，哪怕有筑灵期的修炼者护着他。

    晓俞兴冲冲地喊道：

    “我现在感觉能一拳干翻之前那只猞猁！”

    叶怜葭微笑着看这个压不住活力的少年，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家早跑去南方去了。待会进入荒浊平原的时候稳重一点，不要看见什么好像很珍贵就跑过去摘，那多半是有危险的。”

    当真正开启修炼之路的晓俞站到东良山面向这片混乱的平原时，才感受到这片平原蕴含的磅礴灵气，一呼一吸间都能感受到丝丝灵气融入体内于经脉中运转起来。

    也难怪这些野兽拼死也要留在荒浊平原中，在这里呼吸都能汲取些许灵气，久而久之说不定真能开启灵智。

    晓俞跟着叶怜葭慢慢走下山丘，终于真正踏足到了这道都被污浊的土地上。

    这里让晓俞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心头浑浊，莫名感觉万物纠缠不清，草非草树非树，这里的万物给晓俞的感觉都是偏差的。

    叶怜葭看出了晓俞有些不自在，解释道：

    “你觉得待在这里不舒服是很正常的，大爷说荒浊平原的事物其内的道已经被改变了。有一种能按照自己意志改变外界环境的人，他们对道的理解有误但又要使用自己曲解的道，四处宣泄的意志便污染同化了这里。”

    不适感并不强烈，待久了便适应不少，晓俞对这片土地的过往充满了疑惑，便一下子问了一大串问题：

    “能以意志污染土地的人，他们是谁？到底有多强大？这里充沛的灵气是否与污染的大道有关？”

    关于这些问题的记忆有些久远，大概都是两年前她跟随大爷刚刚来到延雨城时的问题，叶怜葭回忆了一会，回道：

    “大爷未告诉我是谁污染了这片土地，这还不是我能够知晓的，等到我足够强大时他会告诉我的。大爷曾经跟我说过，这片平原曾经是祁乾王庭的坐落处，本身就是汇集天下灵秀的地方，灵气充沛应该与浑浊的道无关。”

    晓俞点点头，心中又疑惑于大爷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见识却又如此宽广，懂得修炼的方法却又不是修炼者。

    当时那条晓俞与人冲突的小巷子，离药铺明明隔了几条街，大爷是怎么找到他的？但他终究没有问出来。大爷不像是坏人，等到以后时机合适，大爷应该会告诉他的。

    晓俞看向前方，这片土地对他充满了吸引力，重重迷雾又遍地财富。

    “走吧，那些珍贵的灵药可不会跳到我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