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幸福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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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疼你就说啊。” 苗妙妙笨拙地在时故脸上涂涂抹抹。 时故看着她,身体僵硬地如同雕塑。 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天降meimei对他的关心。 那通红的眼眸,心疼的目光,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的温软小手,将他包围其中的清甜气息,以及那在他眼前滴落,狠狠砸在他手背上的guntang热泪。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也没有人教过他面对这样的情况该作何反应…… 苗妙妙给哥哥上好药,做好包扎,然后就这么蹲在时故面前,大大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哥,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没关系的,你别怕,我会帮你的。” “我们可以告诉老师,可以报警,不会让你一直被欺负的。” 少女说着她能想到的所有办法,竭尽全力的想要保护她的哥哥。 时故看着她,嗫嚅着轻轻开口:“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跟人打了一架。” 跟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 在家门口的时候,说出那恶心二字的时故当场就被苗父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不过第一时间他忍住了没有还手。 毕竟苗父并不是他穿越前那个父亲。 然而时故挨了耳光却面无表情毫无反应,仿佛挨的不是耳光,而是晚风的轻抚一般若无其事的模样,直接激怒了苗父。 这样的中年酗酒家暴男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施暴对象对他的暴行毫无畏惧。 于是这个愤怒的醉汉一脚踹倒了时故,然后扑在他身上恶狠狠地饱以老拳。 头脸挨了几拳后,苗父那张和他穿越前的父亲并不相似的脸,模模糊糊中,越来越像那个家伙。 然后,时故还手了。 三两下就打得苗父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打完之后,苗母带着苗父去了医院,剩下时故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失魂落魄。 尘封的记忆被翻了出来,那是他不愿回望的过去。 他坐在那里,失神的双眸中,都是自己过去的模样。 痛苦,挣扎,伤痕累累。 孤独的给自己穿上满身尖刺。 天黑了,他遵循着曾经的习惯,进了屋,沉浸在黑暗里。 穿越前小时候每次被父亲打,他都会找个安静黑暗的地方坐着,在黑暗和沉默中将悲伤同眼泪咽进肚子里。 那个时候的他就清楚的知道,眼泪和哭声不会带来怜悯和安慰,只会招惹更为激烈的殴打和辱骂。 不过从他十四岁第一次在被父亲殴打时还手,发现那个总是醉醺醺的,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父亲,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之后,他越来越少这么做了。 在互殴中打赢了的人为什么要难过? 胜利者,应该高兴才对。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这个习惯,没想到穿越后又遇到了扮演着父亲角色的男人。 本该埋藏在脑海深处记忆突然翻滚起来,他沉浸在黑暗中,仿佛又感受到了那本已遗忘的痛苦。 他的皮肤在哀嚎,他的血rou在痛哭,他的骨头在悲鸣。 过去的记忆侵蚀着他,他沉默着忍耐,咬着牙对抗自己的童年。 直到苗妙妙回来。 门打开的时候,有一缕光落在他身上。 妙妙的关心如同寒夜里的烛火,照在雪地里赤身裸体的时故身上,让他感受到了温暖:“打架?你为什么会和人动手打架?” “你以前从来没和人打过架的。” “肯定是有人欺负你了,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还把你打成这样……”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这样完全站在他的立场上维护他。 小时候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同样带着满脸伤回家的他,得到的从来只有责怪。 ‘你怎么和人打架了?’ ‘没把别人打坏吧?’ ‘打坏了老娘可赔不起。’ 他明明是被欺负,被霸凌,可是在那个名为母亲的人嘴里,却成了他和别人打架互殴。 她什么都没问,就这样武断的盖棺定论了。 还有他的父亲。 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回到家,看见鼻青脸肿的他,脱口而出的,是怒骂。 ‘没用的东西,被人打成这样还有脸回来?’ ‘废物,真踏马给你老子丢人!’ ‘老子踏马送你去学校是让你给老子丢人现眼的?’
那个男人骂完后,时故的脸上还会多添几道伤痕。 这就是他记忆里,受伤的自己会得到的待遇。 从来没有人像苗妙妙这个天降meimei这样,关心他,安慰他,保护他,心疼他,给他上药,站在他的立场上去判断发生了什么…… 时故沉默着,硬邦邦地,无所适从。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妙妙的关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的担忧。 没有人教过他这些,他前二十六岁的人生中也未曾有过类似的经验。 见他不说话,妙妙也不催。 就那样温温柔柔地看着他,陪着他沉默。 只是眼里的心疼越发浓郁。 许久之后,时故才遵循着本能,试探着伸出手。 见妙妙没有明显的抗拒,才把手放在她的额头轻轻揉了揉:“真的没有人欺负我。” “今天只是个意外。” “我只是刚好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一个醉汉,和他起了一些冲突。” 他简略的把伤势来源说了一下。 “醉汉?哪来的醉汉?你怎么会和他打起来的?”妙妙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怎么知道他哪来的……路上碰到了,几句话不对头就被揍了。”时故站起身,也把妙妙拉了起来,蹲了许久,腿该麻了。 让妙妙在椅子上坐着,他看着她的眼睛,说:“meimei你放心,你哥我可没有单方面挨揍。” “我后来还手了,把那个家伙打得屁滚尿流。” 他说完还做了几个滑稽的动作,逗得妙妙破涕为笑。 感谢上辈子看得那些小说电影电视剧动画片,为束手无策的他提供了参考学习的对象。 “哥你别乱动了,一会儿扯到伤口怎么办。”妙妙连忙拉住趴在地上准备来个前滚翻的时故,严肃的看着他:“你答应我,以后遇见醉汉躲得远远的,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 她从不会怀疑他说的话,她只是担心他。 时故看着眼前这个才认识两天的meimei,认认真真的,一字一顿:“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