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烈焰号(上)
亲兵和骑兵彼此迅速接近,不一会儿,便能看清对面马上骑士的面容,这个亲兵放眼看去,见对面马上的骑士都是熟面孔,当先一骑便是左慈。 他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原本慢下来的速度又提了起来,迅速和奔驰而来的骑兵会合。 “前面的可是左先生?司马问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亲兵勒马靠近左慈等人,正在马上抱拳行礼后,大声问道。 “吁……”左慈一同样一勒马,降低速度,一拱手,笑道:“原来是吕志年兄弟,在下正是左慈,我等剿灭东顺里贼军时,得主主公通报南城墙告急,主公亲率士卒前来救援,在下心忧主公安危,便迅速处理了东顺里贼军,带着麾下士卒赶来援助!” 亲兵调转马头,大声道:“先生来意在下已知,必定如实转告司马,在下先告辞了。”说完,便打马离去。 “呵!”左慈看着亲兵远去的背影,轻笑一声,对于亲兵的来意,他是心知肚明,在亲兵离去后,他也驱动马匹,带着麾下的骑兵,赶往陈应那里。 陈应远远看见亲兵和来骑交谈了片刻后,就又打马向来路驰来,顿时大松了一口气,道:“通知陈安,让他继续保持对贼军的压力,不必抽人过来了。” “诺!”一个亲兵应命离去。 “吓死爷爷了……”周围的士卒见陈应下令取消让陈安回援的命令,便知道危险降低了,顿时一个个松懈下来,嗡嗡的交谈起来。 “其他人继续保持警戒!”陈应见士卒们顿时松懈下来,不禁皱了皱眉头,大声命令道。 周围士卒听到陈应的命令,虽然有些不解,也有些抱怨,但是却不得不遵行,他们立刻提高警惕,紧密阵型。 “得得得……”清脆的马蹄声在城墙上的噪杂声中凸显出来,逐渐的靠近陈应等人,那个前去询问骑兵的亲兵返了回来。 “禀告司马,来骑是左慈率领骑兵队。”这个亲兵跳下马,抱拳大声道:“左慈言,心忧主公安危,特带兵来援!” 陈应心中暗暗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这趟辛苦你了,本司马赏你钱五千,你下值后到陈安那里去领。” “谢司马!”亲兵闻言大喜,五千钱,这可不少了,足够买一头健牛或买二三十石粟米了,他辛苦一年都挣不来这么早多钱啊! “嗯。”陈应微微点头,示意亲兵退下。 亲兵停退下后不久,跟在他后面的骑兵队便走了过来。 “诸部下马休息!”左慈转头吩咐一声后,率先翻身下马,大步上前走到陈应面前,作揖道:“臣慈,拜见主公;慈行为鲁莽,致使主公受惊,实罪该万死,请主公降罪!” “哈哈哈……”陈应大笑着上前扶起左慈,执着他的手,道:“元放何出此言?你率部来援,恰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褒奖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降罪于你?” 陈应不等左慈开口,便拉着他,走到到阵前指着对面乱成一团的贼军,道:“元放你看,这七八百贼军溃兵被我堵在了城墙上,原本我当一鼓作气,彻底剿灭他们,但是由于我带来的兵力稀少,害怕他们做困兽之斗,临死反噬之下,给我军造成重大损失。 所以我暂缓攻势,将他们堵在这里,一泄其决死之心,但是这些贼军后退无路,我想放他们走都没有路走,他们如果不走,就这样卡在城墙上,我又不得不剿灭他们,一时间,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幸好现在元放你来了,你说,这些贼军该怎么办?” “主公,”左慈观察了片刻对面贼军后,道:“这批贼军不是黄穰亲军,就是江夏蛮藤甲兵,他们和之前的那些人不同贼军亲军是黄穰的死忠,江夏蛮藤甲兵是异族,他们不大可能投降,要解决他们,只能硬攻!” 陈应皱了皱眉头,道:“不大可能就是还有可能,这样,我们做两手准备,一面联络角楼里面的己军,整顿我军兵力,准备强攻,不惜代价剿灭这些贼军,一面派人上前喊话,劝他们投降!” “主公高见!”左慈抱拳道:“这两手准备可以同时进行,派人上前劝降,虽然不大可能让他们真的投降,但是可以扰乱他们决死的心思,动摇他们的斗志。” “不过,”左慈话声一转,道:“如果确定要硬攻,那就要做好万全准备,而且速度要快,这支贼军的战斗力可不弱,且不说他们拼死一搏之下很有可能突破我军封锁,从而翻转局面,只说如果我们被他们缠住,等城外的贼军的援军到来,内外夹击之下,南城危矣!” 陈应微微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之前,我之所以让陈安停止攻击,就是因为那时城墙上我军兵力稀少,急攻之下,容易逼贼军做困兽之斗,反被贼军所趁,所以,我让陈安等人暂且后退,和贼军拉开距离,采用其他方法不费一兵一卒的解决掉他们!” “哦?”左慈有些惊疑的道:“那些贼军中,黄穰的亲军暂且不说,就那近五百藤甲兵,就不是好对付的,主公有何妙计,居然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掉他们?” “哈哈哈……”陈应得意洋洋的大笑着转身走向阵后,边走边说道:“正是因为他们里面有藤甲兵,我才有把握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他们。” “藤甲兵?”左慈跟上陈应,走回阵后,疑惑道:“那藤甲兵都是江夏蛮部族中的勇士,他们战斗力强悍,且悍不畏死,身披藤甲后,十分难缠,可是听主公的意思,怎么快速解决贼军的玄机在于藤甲兵?莫非这藤甲兵有什么巨大的漏洞?” 陈应停在长枪阵后第一辆战车前,看着士卒们忙着将一坛坛火油装进车厢,笑道:“元放想的不错,不过到底如何,且容我卖个关子,等发起攻势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左慈若有所思的看着装进战车车厢的火油,目光越来越亮,道:“主公的办法,不会是……”他以目示意车厢里面的火油,“这个吧?” “不错。”陈应苦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左慈的肩膀,道:“元放你就不能反应慢点吗?好歹让我多得意一会儿嘛!” “司马,烈焰号战车准备完毕,请指示。”左慈正要接话,一个士卒上前大声汇报道。 陈应定睛一看,旁边装车的士卒已经往车厢里面装满了火油,他们装满车后,并没有关上车门,而是用浸油的布匹包裹住了后车门。 陈应观察了一下车厢中的布置,微微颔首,道:“辛苦你们了,且下去休息。” “诺!”士卒大声应诺后退下。 陈应挥手招过陈安,道:“你派人通知角楼守军,让他们防止贼军狗急跳墙,再派一个人上前劝降!” “诺!”陈安领命而去后,陈应又和左慈交谈起来。 陈安得命后,迅速命随军书吏在布帛上写下军令,绑在大黄弩的弩箭上,对着角楼打出一串简易的旗语后,将绑着军令的箭矢射进了角楼。将军令射进角楼后,陈安又安排了一个嗓门大的士卒上前喊话劝降。 “对面的弟兄……” “嗖……” 派上去喊话的士卒刚刚开了个头,就被贼军军将一箭射了回来。 “哼!不识抬举!”陈应见喊话的士卒刚刚上前,就被贼军给射了回来,脸上不禁有些挂不住,他怒气冲冲的一甩披风,道:“命令长枪阵让开道路,将烈焰号推上去!” 随着陈应一声令下,前面的紧密的长枪阵立刻裂开一道口子,将烈焰号战车露了出来,两个车兵牵着水牛将战车拉到了阵前。 “再派一个人上去,最后问一声他们,降还是不降?”陈应语气冰冷的说道。 这次,贼军倒没有再射箭,而是在喊话的士卒刚刚走出阵列,便齐声大喊道:“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誓死不降……” 贼军浩大的喊声回荡在城墙上。 “好好好,很好!好一个誓死不降!”陈应脸色十分难看,他看着战车前的车兵喝道:“准备!” 牵着水牛的车兵闻言立刻熟络的拿出红布包上水牛眼睛,让开焦躁不安的水牛乱顶的角,取过长柄火把点燃,等待陈应的下一步命令。 贼军见官兵又摆出战车,立刻将准备好的滚木礌石垒在城墙上,形成地障,打算用这个阻碍战车。 陈应看着贼军忙碌着铺设障碍物,不禁冷笑一声,一挥手,大声喝道:“放!” 听到陈应的命令,战车两侧的士卒立刻抽掉车轮下的障碍物,举着火把的车兵也立刻伸出火把,点燃了水牛尾巴上的火棉。 “哞~哞……”水牛感觉到屁股下面的火焰,惊恐的嚎叫一声,连跳带窜冲了出去,拉着战车轰隆隆的冲向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