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愿望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同时文中现代社会里z国指中国,r国指日本,f国指法国,m国指美国,如果以后还写到其他的,会在题外话说明 温馨小提示:扶桑是古日本的称呼,高丽是古朝鲜的称呼,泰西是明清时期对欧洲的称呼,这里拿来混用了,勿考究 ------题外话------ 你、给、我、去、死! 等到“啪嗒”一声落笔,一封回信竟是短短一息的功夫便写完了,众人伸长了脖子去看,但见那撒花兰笺上,赫然是黑漆漆的几个大字—— 然而她落笔,却是想也不想的,酣畅淋漓,一气呵成,姿态极其狂妄,正是草书。【】 但见她手里拿着的是很寻常的湖笔,是适合写隶书和小楷的,并不适合写太过狂放的草书。 她这一写,旁人不由都侧目去看。 楚云裳手里正捏着信纸,灯光照亮朦胧夜色,隐约可见那信纸上的字似乎并不是很多。楚云裳没说话,只随手将那信纸揉成一团,往袖袋里一塞,而后便提笔蘸墨,开始往绿萼重新铺开的一张信笺上写字。 问这话的时候,是刻意扭了头去问,不让慕与归看到口型,是以慕与归并不知道,说是京城来的信,实则根本是从巫阳关那边送来的。 楚喻点点头,然后问,【娘亲,干爹给你回的什么信啊?】 楚云裳此时正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眯眼看着,夜色浮动,她眼里似是有着无数刀光剑影正在其中成形,那眼神又凉又冷,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意。闻言抬头看了楚喻一眼:“好,你晚上写不完的话,可以留到明天早上继续写。” 【娘亲,我们明天再寄信吧。】 花雉抱着他在慕与归面前坐下,后者正准备看楚喻这样小的孩子是如何写信的,却见他把镇纸压着的信笺给抽走,然后对着楚云裳咿咿呀呀地比划。 他将信纸整整齐齐地叠好,收进怀里,然后伸手指了指石桌上的文房四宝,示意自己要去写信。 想到两个月后,大周便是要开始全民作战的时期,楚喻老成地叹了口气,本来看过回信后心情还很是激动的,此刻却是一点劲头都提不起来了。 楚喻第一次觉得,生不逢时,时不待我!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读书读书读书,他甚至连毛笔都握不了太久,皆因他太小,说话走路都还不会,他空有保家卫国的一腔抱负,却奈何只是个要天天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奶包。 但可惜的是,他不能早生十年,也不能从军,更不能上阵杀敌,保卫国家。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能够早生十年,他是为翩翩少年郎,有越王十岁参军在先,他这等年纪定也能从军入营,可以为大周朝尽一份责任。 如果能早出生十年,就好了。 楚喻突然深吸一口气,面色变得更加凝重。 到那时,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尸山血海,饿殍遍野…… 所以别看如今大周三方都很清闲,镇北大将军玩打猎,镇南大将军玩下棋,东北与高丽当邻居的某某大将军也是清闲得很,但两月之后,战事一起,三方边疆必将进入水深火热的时期! 三方诸国共同进攻,饶是大周贵为军事大国,在这等攻击下,不管怎么说,根本都是要有所动摇的,端看京中天子如何应对,也端看三方将士如何应对。 也就是说,两月后的大周,将是开始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由此看来,未来半年时间里,大周东南北将会发起战争,唯独西边有大漠天谴阻隔,西方那泰西诸国不会对大周动手外,大周三方的国家地区,皆会撕毁以往同大周定下的各种条约,开始围攻大周。 若是没记错的话,两月后,九月下旬,南大洋诸国会发动对大周南疆的袭击,镇南大将军率领三十万龙骧卫誓死抵抗;再过两月,除夕之夜,达喇五十万骑兵夜渡黑水河,对巫阳关越军及北府军营地发起攻击;等翻过年,宏元二十六年正月十五上元节,东洋扶桑怂恿与大周接壤的高丽国对大周东北进行小范围游击sao扰,sao扰足足半月,让镇守东北的军队烦不胜烦开始无视sao扰后,扶桑军队借机偷渡东洋登高丽东岸,由此开始对大周发动攻击。 九州如今局势,楚喻是知道的,楚云裳从不瞒他,还会主动将很多事情说给他听。他年纪虽小,但头脑聪慧,且因是重生回来的,对于当今天下有着很清楚的认知,明白预言成谶,所掀起的狂澜到底会怎样。 当然这个王侯指的是大周之外的诸王。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同理,不想当大国皇帝的王侯,也不是好王侯。 实在是因为大周疆域太过辽阔,连那小小岛国扶桑都是对大周虎视眈眈,更不要提坐拥整个东北草原的游牧民族达喇,以及南方割据了无边南大洋的诸国。大家都知道预言成谶,都等着这个机会等了好几百年,如今好不容易机会到了,谁不想趁着此等机会得利? 谁当出头鸟,谁最先动,那么别的势力必然望风而动,且这一动,毫无意外,全是针对大周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的九州,就是这等局面。 达喇动了,那这场仗肯定是无可避免。但前提是要看镇守在南疆的羽离素能否稳稳压住各国,若是压不住,南疆打起来,那么塞北肯定也是要打的。 花雉思索了一下,给了个半是半不是的回答:“南方诸国若动,那么达喇必动。” 楚喻沉默片刻,方才背对着楚云裳,以口型问道:【现在不打仗,以后会打吗?】 看完信纸,太阳已经落山,夜幕降临,院子里点了灯,也燃了几根药草,驱赶蚊虫。孙嬷嬷早已经去书房取来了笔墨纸砚,绿萼正在研墨,镇纸也已经压好兰花信笺,就等主子们回信了。 “小少爷现在要写回信吗?” 花雉陪着楚喻看完了,感到怀里的小包子居然默不作声,他低下头,看了看楚喻。 慕玖越是用左手写的行楷,花雉一眼就能看出来。虽是左手,但用的是湖笔,行楷字小,一行行的写下来,用的又是比普通信纸大了一倍的纸张,是以这张信纸写得很满,但也并不拥挤。 庚辰年七月十六上” 父九方长渊 巫阳关这边天冷,不过已经习惯,并不会生病。风晚城那里正值换季,气温要慢慢降低,你和你娘注意身体,不要感染风寒,如果真的生病了,就好好吃药,你娘和花雉都是大夫,要认真听他们的话,希望等我回去的时候,你能长大很多,健健康康的。 听你说你现在正在读孔子,有没有哪里不懂的?不懂的先问你娘,如果你娘解释的你也不懂,你可以写在信里问我,我下次回信的时候会给你解释。 你的回信我有认真看了,你做得很好,继续坚持,等我回来,给你带北方特产,这边好吃的很多,许多野味风干了带回去也很好吃。 冬天的巫阳关里有很多野兽出没,我昨天猎到一头几百斤重的黑熊,熊掌被他们拿去风干了,熊皮也剥了一张整的,等几天熊掌风干好了,就让人送回来,让你娘给你做熊掌吃,再做个熊皮毛毯,什么时候你来北方,就能派上用场了。 今天已经是在巫阳关的第三天,没打仗,我们在打猎,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还要继续打猎,到处找乐子,因为除了训练外,我们没事可做。 数日不见,吃胖没有? “吾儿喻儿: 便在这安静中,楚喻打开了那张信纸。 旁边没人说话,整个小院子里都是静静的,只能听到厨房偶尔传来洗菜切菜的声音,蓝月时不时的喊蓝香帮忙,其他几个厨子也在里面一起做菜,厨房里其乐融融,更显院中安静。 他也不是第一次收家书了,以往三舅舅写给娘亲的信,他也是会看的,然后等娘亲给三舅舅写回信了,他也是会用手指头或者用毛笔,蘸了墨写写画画一张纸,聊以表达自己对三舅舅那边一大家子的问候和思念。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第一次写信给他亲爹,亲爹也第一次写信给他,他打开回信的时候,满心的郑重,连白白嫩嫩的小脸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同的是,他花了整整十个下午的时间来写一张纸,慕玖越则是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来写。时间上虽然差距太大,显得慕玖越好似并不是太在意他的信件,但打开折叠起来的信纸的时候,楚喻很是不争气地心脏“砰砰砰”狂跳了起来。 他写给九方长渊的是满满一张纸,慕玖越左手回他的也刚好是一张纸。 不过楚喻毕竟年纪小,手指太软,根本握不了太久时间的毛笔,而且小孩子容易困,是以练字经常练着练着就累了睡着了,所以半天下来,楚喻的每日一记,也就只能记上那么一句,十天的事情记下来,也就只够一张纸。 楚喻之前写给九方长渊的信件,楚云裳是没看过的,孙嬷嬷绿萼她们也没看过,唯一看过的就只有花雉,因为平日里楚云裳陪着慕与归喝茶听书的时候,花雉是不会跟去的,只窝在宅子里,教楚喻一笔一画地练字,哪个字不会写,哪个字比划不对写错了,都是花雉手把手教的,这样说来,花雉也算楚喻半个师傅了。 然后就轮到楚喻看信了。 某妖孽将这话当作夸奖,立时仰头,唇角扬得高高的。 见花雉这么油盐不进,楚喻不爽地哼了哼:【算你狠。】 花雉觉着自己今天真踏马机智,连这等关键时刻都能想起这祖宗许下的毒誓,给自己点赞噢耶。 他是下属,这小祖宗是小少爷,不消说,要挨揍的绝对是他! 要是把信给这小祖宗看了,这小祖宗可许了改姓就要天打雷劈的毒誓,到时候要真天打雷劈下来,那怪谁? 花雉听了,刚准备把信拿出来让楚喻看,证明无影给自己的真是情书,好让楚喻兑现改姓的话语,却是转念一想,想起之前这小祖宗有问过自己改姓的事儿,当时已经坚决表态说自己这辈子都不要改姓,花雉手指硬生生又从袖袋的边缘收了回来:“不行,你已经发过誓说你不改姓了,你说你要是改姓就天打雷劈,我这么聪明,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楚喻撇嘴,【情书个屁,你就瞎扯淡吧,无影要是能给你写情书,我就改姓!】 花雉黑着脸道:“不行,那是情书,不能给小孩子看,免得带坏你。” 楚喻还在那里笑,笑够了就拍花雉的肩膀:【把信拿出来啊,我就看了开头,后面的我还没看呢。】 出得战场,上得大床,三无绝佳好男人噢耶! 小爷绝逼是个女人……不不不,小爷绝逼是个男人没错! 重要的话必须说三遍不然你真以为小爷是女人! 小爷是男人小爷是男人小爷是男人! 小爷没胸没屁股,胸不大屁股也不翘,女人的任何特征在小爷身上都没有,小爷身上只有男人的象征,小爷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恨恨地磨了磨牙,扯淡的女人! 花雉听得脸都黑了,速度极快地将信纸给揉巴揉巴塞进了袖袋里,坚决不让楚喻继续看。 小包子一边笑一边拍手,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吾妻花雉,吾妻,妻……花鸡,本小少爷没说错,你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你看连无影都承认了,你就不要再否认了,放心大胆地承认吧,你是女人你骄傲!】 “哈哈哈!” 楚喻没打开九方长渊写给自己的回信,先看的花雉的,结果第一眼就看到无影写的那个称呼语,这便直接笑喷了。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吾妻花雉”,花雉心中当即“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把信纸往袖袋或者怀里塞,就感到怀中抱着的小包子身体一颤,然后“哈哈哈”的笑开了。 花雉接了信,也没避开怀中的楚喻,展开就开始看了。 跟寄过去的信一样,里面有三张纸,刚好三封信,一封是楚云裳的,一封是楚喻的,一封是花雉的。 运送信件的快马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接受了特殊训练的鹰隼则更快,一口气下来能比快马一天一夜加起来所走的路程还要快,所以即便巫阳关和风晚城相隔了大半个大周,但信件来回送达的速度却是很快,若是按照寻常的速度,怕没半个月,根本是送不来的。 她拆信,花雉则和楚喻翘首以待。 慕与归点点头,自顾自在院里的石桌旁坐下,孙嬷嬷正巧端了解渴的酸梅汤来,还送上一些切成了小块的冰镇水果,他拿了签子开始扎水果吃,楚云裳则是喝了口温温凉凉的酸梅汤,站在一旁,开始拆信。 那么,既是家书,就不能随便让外人看了。 说是家书,但慕与归却是知道,京城那边的汝阳侯府是不可能给楚云裳寄信的,太师府也不可能,唯一能给楚云裳寄信的,想来想去,也就一个在他离开京城之前,已经拖家带口搬离了相府,住了新宅子的楚三爷楚天澈了。 家书家书,老家寄来的书信。 他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花雉也就随口一答:“噢,是从京城那边寄来的,家书吧。” 楚云裳还没开口,慕与归便已经问道:“回信?哪里来的回信。” 先闻其声,不见其人,花雉喊了一声后,才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一手抱着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一手正扬着个封了火漆的信函,眉开眼笑,满脸的兴奋:“七小姐七小姐,快来拆信,快快快!” “七小姐,收到回信了!” 收到回信的时候,楚云裳正和慕与归在茶楼里听完了又一段说书,才有说有笑地回了楚宅,堪堪踏过门槛,穿过走廊,来到内院里,准备吩咐人今晚照旧加菜的时候,就听花雉那满含着兴奋的声音响起: 出自慕玖越左手,名为九方长渊的回信,七月十六当天就离开了巫阳关,一路由快马以及鹰隼送往风晚城,同样只花了四天左右的时间,七月二十的傍晚,楚云裳就收到了回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