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死息
“停！”听到耳边宛如恶魔的声音，帝斯已经形成肌rou反应，控制小灰人闭上眼睛。 当他从浴室出来，被特使拉着做实验，按照萨雅的吩咐，对一字排开的毛毛虫瞪干双眼，听到他喊‘停’再停，喊‘继续’再开始。 很累，白银阶位的觉醒物存在现世很考验本人的精力，越是维持激发，越是能感觉到世界对觉醒物的排斥。 可与以往不同，吞入肚腩的魔药迅速蒸发，精纯的本源在体内源源不断爆发，压迫帝斯的压力成为最好的磨刀石，淬炼着小灰人越发凝实。 带给外人的压迫感越发悚然。 萨雅从小灰人视角外走到实验的饭桌上，首先查看中间与两边的区别，然后按照时间反复对比，记录。 从凝视时间对比，不管是十秒还是十分钟，一旦脱离了小灰人的视角就不再受到冲击波，但后续还会僵直15至30秒。 “不对。”萨雅倒提一只浑身僵直的毛毛虫，手指压垮绒毛按进表皮，它内脏器官损毁，成死虫子。 旁边上还有几条缓慢延展自己Q弹身躯的毛毛虫，在白纸上扭曲蠕动，渐渐摆脱僵直的影响。 萨雅已经挨个测试一番，知晓位置对小灰人而言没有区别，只要在视线范围都会被冲击波击中，就在刚才一轮他甚至主动破坏每只毛毛虫身体不同器官。 而手上这条被萨雅看作死了的虫子，是破坏最彻底，离嗝屁就差那么几分钟的，在短短几秒内跨过几分钟直达死亡结果。 “为什么是它会先死？”萨雅问帝斯。 帝斯，汗！ 你这和问我1 1为什么等于2有什么区别吗？这能力不就和鸟会飞，鱼会游，老鼠会打洞一样，天赋呗！ “你知道被你那觉醒物注视着是什么感觉吗？” 小灰人好像心有所感，眼皮一阵凹凸，微微开合。帝斯只能加大精力控制他不要睁眼。 “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失去感知。” 萨雅继续说：“老实说除了无法动弹外，血液还能流动，呼吸能继续，意思可以思考。” “哪怕你又有能力瞪个三天三夜，也瞪不死任何一毛毛虫。” 帝斯皱眉想到，瞪不死我还不能一刀砍死，有这时间我都可以走来一手捏死。 萨雅叹口气，又重复之前的问题：“那它为什么死了？” 帝斯无辜眨眨眼，萨雅没好气道：“动动脑子，我不奢求你明白生物进化论，但起码你给个思路啊，觉醒物在你身上沟通一下好不好。” 堂堂骑兵队长竟然被十来岁的小鬼骂，竟然无力反驳。 萨雅不耐烦走开视线范围，挥手喊帝斯开始发动能力，虽然看着桌子的毛毛虫，但是内心揣摩手心的那只毛毛虫。 数据是不会骗人的，它是一切因素纠结的结果，从结果逆导根本，找到构成因素，然后解剖结果重炼天地。 数十道璀璨夺目，撕裂空气的闪电冲击波没入毛毛虫体内，不管来多少次，在左眼分析下这些只有萨雅看到的冲击波固定在一定数值。 明明这些能量足以将毛毛虫连带桌子烧毁不留原样，偏偏只有僵直生物的能力。 “嗯，”萨雅疑惑看着手心那条毛毛虫尸体，一道虚幻模糊的青色在尸体上若隐若现。 “灵魂？”这是在挣扎！ 人死魂灭，幽冥现踪。 “我日。” ［拉：叫我干哈！］ 萨雅连忙把手心的毛毛虫尸体扔出去，抛上半空的翠绿身影带着虚幻的青色，还有如影随形的幽深。 已经被判定为死物的尸体在小灰人视线中落在桌边，半截趴在桌面上，半截挂在空中，紧靠一点皮rou组织依挂在桌子侧面。 尸体上的灵魂不复青色，赫然染上死息，即便如此毛毛虫的灵魂在抗争，拒绝幽冥带走自己。 帝斯眼珠瞪大，三观尽毁：“虫子的灵魂能强大到与幽冥对抗，还有没有法理。” “有没有法理我不知道，定一下，你先别停。”萨雅丝毫不觉得意外，手指一翻，三颗小圆钉在手指夹缝随手臂挥舞精准扎入还活着的毛毛虫。 大概过了半分钟，萨雅又掏出三颗小圆钉又扎中三只。 而先前的尸体，灵魂已经被幽冥带走，但身躯散发死亡的元素。 就在这时，帝斯开口：“行没？我快不行了，还有多久……” 萨雅‘啧’一声，拍了拍帝斯的手臂，又拿出圆钉，默念时间。 “男人最忌说自己不行，让我看看你的极限，继续。” 连续几次，间隔一分两分钟，小圆钉刺入毛毛虫。 小灰人不再虚幻如烟雾一吹既散，凝实定格于世间的真实，直至一道微不可观的裂缝在巨大的排斥压下，澎湃的巨压涌入裂缝将小灰人砸碎，像陶瓷摔在地上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帝斯的意识被一柄大锤狠狠锤打了一下，脸色难看，拳头用力紧握，咬紧牙关忍住疼痛。 见僵直效果消失，萨雅迅速抛出颗圆钉刺死最后两只其中一只毛毛虫，等僵直麻痹时间快过后，又抛出颗精准刺死剩下只。 毛毛虫的灵魂在尸体上若隐若现，半截灵魂弓起，然后迷茫看着没有跟着弓起的身体，紧接着幽冥浮现。 最后死的毛毛虫灵魂利索的跟着幽冥离开，倒数第二死亡的毛毛虫灵魂象征性挣扎了会，就不反抗投入幽冥。 而在小灰人视线内死亡的毛毛虫反抗激烈，贞洁烈妇那样对流氓幽冥誓死不从，沾染上的死息越发浓厚，足以比一具尸体乱葬一年产生的死息。 ‘磅’！ “永夜将至，你们干了啥！”老杰克火急火燎从一旁封闭的房间踹开门，跑出来看见被死息污染的桌子，和源源不竭迸发死息的一堆毛毛虫尸体。 浓厚到没有沾染死息的两只毛毛虫尸体，被侵染成青黑色，绝佳的亡灵材料…… “有哪个智障会拿毛毛虫尸体当魔法材料啊！”老杰克抱着脑袋，听到萨雅提议能不能作施法材料时，歇斯底里大喊道。 见到能抗争幽冥的毛毛虫灵魂，老杰克只有一种自己多年构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崩溃倒塌，不留一丝。 “真不能？”萨雅有些可惜。 老杰克嘴角微微抽搐，语气有些不太肯定：“或许可以吧？毕竟我不熟悉亡灵系列魔法。” 毛毛虫，一般只有钻研药师的学徒职位才会捉些毛毛虫，用蜕变后的翅膀制造药剂，熟练技巧，之后又怎么可能去捕抓这些价值低毛毛虫。 但不管怎么说，毛毛虫的灵魂也不可能强大到与幽冥对抗啊！ 老杰克抓破头皮，也想不出个二三。 “因为它意识不到身体，所以它意识不了死亡。”一连串的逐渐变化，萨雅终于看懂了。 “身体麻痹、迟缓、僵直，全都是受到小灰人的恐吓，它们恐惧于小灰人的存在，仅仅凝视，身体自我保护封闭机能，降低存在感。 可与灵魂挂钩的意识在这过程中是完全感受不到，哪怕内脏器官衰竭，濒临死亡，它们都不会意识到。 虫子顽强的生命力不止体现在那小小身躯，契合身躯的灵魂同样有着生命力，它们倔强顽固，对于自己的生命有着极强的怨念， 身体被判为死亡，可灵魂不觉得，所以幽冥想带走虫子灵魂时，灵魂不肯。 大概就是‘没到点数，我还没死’这种想法。” 萨雅喝口水继续道：“它可以对抗幽冥不是真的说灵魂真的能强大到与之抗衡，你强度多少，幽冥自然分出一样的强度来带走你，其中比较的是意志力，或者说自信心。 碰巧误打误撞搞出这摊货。所以，老杰克你真的不会用？怪可惜的！” “我是黄金阶位魔导师，不是亡灵法师。”老杰克再一次声明。 “那如何处理？”萨雅看向脸色不那么苍白无力的帝斯问道：“斗气可以烧掉吗？” “不行。”帝斯本想摇头，可却感觉眼前景象左右摇晃，抬手稳住头道：“一般我们处理这些死息都是和光明教会的教徒一起行动，我们处理会动的尸体，他们净化不会动的尸体。” 老杰克：“死息乃处于世界生死交界的幽冥之河，带走灵魂时途经万物躯体泄露的河水与灵魂执念、身体灵能融合的元素，其附身尸体上会赋予尸体新的灵魂，名为亡灵，亡灵本性莫名仇视生者。 不止如此死息，对生者还有很大危害，不能轻易触碰，短则寿命暴降，长则器官衰亡，立刻猝死。” 老杰克是对着手欠的萨雅说道。 上前几步刚想碰碰的萨雅听到老杰克的话，立马退回来。 毛毛虫灵魂僵持许久，最终不敌死息侵染灵魂，强行打破奇迹被幽冥带走消失，但幽冥因徘徊世间的灵魂消失了，可浸透出来的死息不会消失。 死息如液体般从尸体流淌，倒入桌子，慢慢将桌子改造成富满‘元素’。 帝斯：“要不我通知光明教会的人？” 这房子原本是帝斯私下里的隐形房产，属于不能见光，但放着死息在迟早把这侵蚀个一干二净。 相比曝光后带来的麻烦，还是死息更加棘手。 “不行，机关人偶还差点，时间来不及。”老杰克否决了，若是平时还行，现在这里放了一堆不能见光魔法材料，被人发现咋办。 “难不成和别人说你想学魔法啊！” 萨雅：“要不我把它炖烂？” 萨雅稍微提了一个建议。 帝斯：“……” 我不喝那玩意，谁爱喝谁喝！ 老杰克：“……” 我的三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