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猫
“乖乖啊，那群强盗的脏器好吃吗？”柳疯子摸着猫问道。 虚空之中，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道：“不好吃，腥得很。” 柳疯子笑了笑，说道：“我们既然可以顺利成为两边靠的人，就要最大限度的争取利益，罗刹答应帮忙转移你们和妖族的同类了吗？” “同意了，但是他不保证一定能抑制住其他王的想法，所以主人你那里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我无所谓，”柳疯子笑了笑说道，“我的备份已经转移了，你也小心一点，快点转移，带着其他在这边活不下去的妖和人离开这里，交给你，我放心。” “放心吧。” 柳疯子摸着自己的猫，对这个龙王庙很满意，村里人一般不会想起来这里，很清静，所以对他两边工作的开展都很有利。“幸好分身够多，少一个看不出来。”他在心里想道。 他想了一下午的自己究竟几岁了，还是没想起来，只记得自己好像很久之前跟彭刺头是同岁，但彭刺头几岁了？他想了半天什么都没想起来，于是就放弃了。 猫都缩在庙里，毛茸茸软绵绵的，有的已经睡着了，有的趴在他身上撒娇，还有的十分傲娇的凑过来转一圈又跑到角落处不理他的，猫跟人一样，都有社会关系，很可爱，看着很好玩。 柳疯子摸着rou球，一脸幸福，心中暗道：“真软。” 他的那身烂道袍早就不知道扔哪里了，反正全都是布丁，除袖口有一点八卦阵之外，还真看不出来跟道有个什么关系。 柳疯子并不打算离开破庙去支援彭刺头，他承认自己喜欢这个人的性格，但是他并不会因此做更多的事情。“师姐的事情暗地里查就好，别人的事情……见风使舵呗。” 他不清楚查这种事情是出于感恩还是别的什么想法，反正多一些新信息对于他来说没有坏处，只要你证实过你确实有在自己被袭击时将知道的事情全部传出去的能力，信息既能引人杀你，也能引人保护你。 “这个村子还算安全，分身也基本散开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睡觉。”柳疯子小声嘀咕着说道。村子有危险对他没什么好处，反倒是村子安全的时候，他能获得的更多，有时候适当的帮助一下并不认识的人，往往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疯子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跟别人解释行为模式的人，因为别人会替他们解释。 柳疯子表现得越是疯傻，这条情报线路就越是安全，一直以来他都是跟掌门单线联系的，彭刺头虽然会偶尔来看看他，但是情报是不可能说给他听的。 苦水河流域没有什么妖魔活动，堰城也没有，京师有些不安生，但那都是大人物养的狐媚子一类的妖怪，顶多算是骄奢yin逸，算不上是妖魔横行。 梁的国都较其他国家而言还算安稳，除了某种因生活作风问题而传播的疾病之外，朝廷大员们——尤其是权臣们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苦水河位于梁的边境，属于弱盐性水质，所以水质苦涩，根本不适合饮用，千百年来苦水河虽然没有断流过，但是同样不适合灌溉，所以村里人大部分都是靠着卖盐维持生计的。 苦水河从这个山口向西绵延八十五里地注入一处湖泊，据说那湖在很久以前是海，只不过后来陆地隆起，硬生生变成了湖，湖水里的水也是弱盐性，但是因为有一些淡水河注入，盐度较低，有一些大海鲢和许多的水草生存在那里，不过没人捕那里的鱼，好像是怕有妖怪。 水草呈墨绿色，湖水中还有一些其他鱼类和生物，但当地人坚持认为有水猴子，所以就真的没有人去了。 据说湖的北面有两条注入大海的河，不过那边不是大梁境内，没人去过。 苦水河原来不叫苦水河，但降水越来越少，河的盐度也越来越高，近年来甚至有断流的危险，河岸两边全都是干涸的河床和白花花的盐碱。 盐碱又苦又涩，还隐隐有一股尿sao味，土质也变得越来越差，据说注入湖泊的口已经不到十尺左右，深度也没不过小腿。 之所以有这么多据说，是因为这些全都是柳疯子使唤别人去看的，自己根本没去。他的理由非常的充分，要保障村子里的安全嘛！ 虽然并没有那么危险就是了，顶多窜出一两只小妖而已，对于村民来说很危险，对于他而言还勉强可以应付。 柳疯子这人有个怪癖，女妖是肯定会放她们走的，毕竟他在妖那边也有朋友，帮个忙没问题。男妖虽然并不会简单的一剑杀之，但是，不好好使唤使唤是不会放他们走的。 柳疯子是个怪人，他会救别人，但是不会自己去，可以让别人去，怎么既能赚钱还能怂恿别人冲出去呢？变成一个并不算太强的情报贩子。 “罗刹啊，你咋样啊？没事没事，你跟小胖还好吧？哎，还好就行，那什么那些孩子交给你们了啊，行行行，没问题，有危险我替你们盯着。” 给朋友一号传完话了之后，他又提起笔来，刷刷点点的写着：掌门师叔，我汇总了那些穷凶极恶之徒的动向，认为他们会这么行动…… 写完六张纸了之后，柳疯子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说道：“唉，每天都要想把谁卖了，这帮妖也不知道努力，掌门跟我都生了，我都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话说上回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上回有一只路过的妖，嫌麻烦，把他卖给谁了来着……长得怪丑的。” 柳疯子摸着猫，看着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毕竟这个龙王头都没了，谁还贡他啊？再说目测他也没怎么显过灵，有信徒也被气跑了。 普通人和年轻人最好哄，只要是妖，把它赶跑就行了，有病帮着治，坏了帮忙修，就算你真的是人渣他也不好意思抽你。 妖的身上宝贝挺多的，有时候他都怀疑先祖们的名字起错了，这不是妖怪名录，这是食用指南啊。如果你是一只妖，那你最好长得好看一些，要么色诱，要么……卖萌求同情。 柳疯子才不管那些女妖是不是装的呢……可爱就行，反正只要他觉得可爱的全都想办法放跑了，罗刹跑得速度快得很，交给他卖命呗，让他为了同族的生命安全而努力。 某屑如是想着，一边向各个客户输送情报，一边撸猫铲屎，就是不出门，谁让他是给掌门提供情报的呢？谁家情报贩子带头冲锋啊？ “乖乖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柳疯子抓着一只小花猫的爪子，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真的在问这只小猫，反正把崽崽吓得够呛。 “呵，就让刺头带着人先去吧，再他们向前冲的时候，情报、挣钱和调查就交给你们了。”柳疯子说道。黑暗之中，只听见一些跟他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放心，两边靠，没人会揣测疯子的想法的。” “好，散开吧，蚂蚁都聚在一起是什么也发现不了的，我们——就是蚁群。”柳疯子说着，摸着猫，这个时间，农户都已经睡了。 “哟，这不师姐说得那句‘我即虫群’的改编吗？”黑暗中响起一阵哄笑声，柳疯子也笑了，沙哑的笑声听上去并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