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牡丹春魅影（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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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娜刚跳下公交车，班主任就迎出来。

    天气有些阴，八点了天还没亮透。李娜穿着黑色长大衣，手里拎着白领标配的大包，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太辛苦了，北清在城南，这一南一北够你跑的。”班主任笑眯眯地喋喋不休，“走，到车里说，他们马上从学校过来，”他看看表，“快到了。”

    “边走边说吧。”李娜掏出两个信封，“这是两个offer，您填上名字就行，就是旅游局客车公司，离咱们的专业太远了，同学们......”

    班主任沉吟着，“你们拿到offer的同学，百分之五六十都没干专业，这是走向社会的一个实习机会，只有走出去才有万种可能，不走出去，就是天才也只能凋谢，”他赞赏道，“你那个朋友不错，让人天然地就对他有一种信任感，说到做到，真不错。”

    李娜脸上浮出一种怪异的笑，“您决定让谁去？”

    “噢，”班主任瞥了眼李娜的脸色，“刘嘉良和苗铺，你看行吗？刘嘉良，家里条件你也知道，人老实，也肯干，苗铺，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就是找不着，你说怎么办？”

    “苗铺愿意来吗？她可是很骄傲。”

    “在现实面前，骄傲什么不是。”班主任有些伤感，“我当班主任特别害怕大四，因为和现实太近。”

    李娜不表态，“您是班主任您说了算，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就是想着把他们带过去，再找朋友关照关照他们。”

    “好好好，”班主任感慨万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急的，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辛辛苦苦七八年，到最后却找不着工作，你说......”

    “就怕委屈了同学们。”李娜矜持地说。

    “来了。”

    一男一女两名同学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他们都穿着黑色西装，外面套了件羽绒服，一脸忐忑。

    班主任上下打量两人，又看看李娜精明干练的模样，暗自叹口气，温和地宽慰道，“这是李娜给你们找的机会，她在里面有朋友，会关照你们的，你们好好干。让李娜叮嘱你们两句。”

    李娜摆摆手，“我能说什么，说是觉得专业不对口，有些抱歉。不过这个单位是市委直属企业，待遇好，到时候能落户。”

    李娜走过去，又退回半步，对着办公室的人喊，“曹宏，曹哥！”

    “娜娜，”曹宏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白领丽人，“真是你？”

    “当然！”李娜骄嗔地蹬他一眼，“这才几天就不认识了。”

    “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曹宏的话有些轻佻。

    李娜耸耸肩，“可惜不是，我给同学拿了两个offer，送他们过来实习，以后请多关照。”

    “你拿的？”曹宏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们单位可不太接实习生。”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今年不就接了！”李娜冲他摆摆手，袅娜地离开。

    曹宏想了想，走到三楼的人力资源办公室，两名青涩的学生正坐在桌前填写人事档案。

    他冲小吴招招手，小吴跟着他来到走廊尽头。

    曹宏抬起下巴指指，“哪儿来的，有路子？”

    “后台不小，肖副总亲自打的招呼。”小吴神秘地说，“不知谁有这样的面子。”

    “鸟枪换炮呀，”曹宏坐在吧台上，看着打扮新潮，举止高雅的李娜，眼里流露出一丝诧异。

    “和曹哥没法比。”李娜把包甩在桌上，对服务员招招手，“和他一样。”

    “赚的不少呀！”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北清工资给得高？也对，钱说好赚也好赚，说不好赚也不好赚，可我听说北清对人选背景调查很严，他们要是知道你......嘿嘿，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呦，桑迪，”曹宏对着一位穿着旗袍袅袅娜娜地托着一瓶拉菲的女人举举洒杯。

    “早说来敬您一杯，看我忙得脚不沾地，您就不心疼我。”桑迪夸张地挤到曹宏身边，瞥了眼李娜，“曹哥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曹宏得意地斜睨着李娜，“都是姐妹，有什么新人旧人的。”

    “那我可不敢高攀。”桑迪眼含不平，有些心虚。

    “你敢的！只是她比你高明。”

    李娜不以为然，看着俩人rou麻的调笑。

    “既然这么有路子，那天去牡丹春干什么？”曹宏终于忍不住。

    “自然不是去当公主的！”

    “那去干什么？”

    “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