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合身的衣服

    陈望断还在疑惑时，严归就拉着他离开了店铺。随后，在陈望断来得及组织语言发问前，他就已经被严归拽进了另一家出手休闲服装的店铺。

    正装和休闲服装都在计划的购买列表之内，严归现在显然打算先带陈望断搞定第二件事。不过，与先前不同，严归只是把陈望断领到店铺门口，却没有跟进去。

    休闲服装是陈望断平日里用的衣服，用途只不过是让他显得不那么“暴发户”。因此，与需要配合守密人整体装束风格的正装不同，严归这次放了陈望断去自行挑选。

    不过，很遗憾，陈望断的衣品一直不怎么样。虽然柳老爷子突然一句“请回吧”确实显得很突兀，但陈望断还真的就是夏天背心，秋冬季背心加外套的奇妙穿法。

    整体来说只有一个宗旨：穿着不难受就行。

    当年，自己的父亲陈寒其实就是这副模样。治安官有治安官的制服，那套制服恰恰又不是特别舒适。因此陈寒回家之后总是穿着些很可能不得体但足够舒适的衣物。他在街坊邻居口中都是个大好人，这一方面是因为治安官本身是个光明正大的职业，另一方面也因为陈寒确实宽宏大度、为人正直。不过，他衣品稀碎的名声也和他光明正大的名声一样显扬。

    “您好。”陈望断从回忆里抽身的同时，一名身穿红马甲的男侍者走了过来，“需要什么？”

    陈望断环视了一眼店铺内的衣架，发现大多是马甲、衬衣、长裤一类舒适而不失风度的衣物。这些东西并不少见，尤其是在“家属街区”这种相对上流的区域。然而，对于一名工龄九年的赏金猎人来说，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超出认知范围了。

    “马甲、衬衫、长裤。结实一点，不要太紧绷，适合运动时穿的。”两秒后，陈望断强装镇定，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侍者应了一声，随即领着陈望断走到一排排衣架中间。他先后取下一件白衬衫和一条偏深色的长裤，向陈望断展示。

    “这件衬衫比较透气，用料也相对扎实。如果您打算穿着它打篮球或者踢足球的话也没什么问题。”侍者说着将衬衫举到陈望断眼前，然后换成深色长裤，“这件长裤比较耐磨，透气而不失挺拔，您可以平常运动的时候穿，如果出席一些不是太正式的场合，穿它也没问题。”

    陈望断忙不迭地点头。他实在缺乏这方面知识，只能相信严归推荐的店铺不会有意下套宰客。

    见陈望断似乎接受了这两件衣物，侍者又取下一件深色马甲，向陈望断絮絮叨叨地介绍其优点。陈望断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父亲陈寒一同去买童装时的场面，貌似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的不知所措。不过那时候是把所有事情一股脑丢给老爸，现在却只能自己做决定。

    陈望断花了五分钟听完马甲的介绍词，然后从侍者手里接过这三件衣物，像是逃离战场一样快步走进了试衣间。他脱下自己身上毫无品味的外套、背心和宽脚裤，却是费了半天劲才穿上这些介于休闲和正式之间的，“具有风度”的服装。

    光是扣对衬衫的扣子就花了三分钟。这让陈望断想起自己初中时第一次学着穿正装的样子，似乎也是和现在一样狼狈。

    终于穿好衣服后，陈望断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试衣镜前又整理了半天，确定合身后才换回那些令自己舒适的背心、大外套、宽脚裤。

    “马甲、衬衫、长裤，就之前给我看的那个种类，各自来三件。”陈望断快步走到柜台前，看着柜员写出的报价，从信封中取出几张纸币，交了出去。找零的硬币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望断听着这些响动，忽地想到了点什么。他从店员手上接过包装好的衣物后就迅速走到门外，找到了正在吃着炸rou丸的严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买的。

    “买好了？”严归打量了陈望断一眼，“怎么了，看你急急忙忙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件事。”陈望断正经来对，“关于防身武器的。”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并不容易引起察觉。并且巢城对于武器本来也只是半管制，没有犯罪记录的成年人就可以自由持有霰弹枪。拥有三年无犯罪持枪记录的人更是会被允许持有手枪和半自动步枪。除开连发武器、大口径武器这些军用武器以外，许多枪械都可以在市场上自由流通。

    严归把陈望断拽进一个巷子里，确定周边无人后靠着墙低声开口：“你是指那种不容易暴露身份和实力，但是又足够有威胁的东西对吧？”

    陈望断点头。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严归呵呵一笑，“本来我还想提一嘴，没想到你自己想起来了。”

    “这里还有卖武器的？”陈望断不解。

    “这帮身在下城区的上等人怎么可能不搞点防身武。难道等着出了街区被抢劫吗？”严归一脸理所当然，“不过我带你去的不是那种普通武器店，你这种职业的应该有自己的‘进货渠道’，这儿物价反而还贵。”

    “我要的不是枪。”陈望断点头应答，“我要冷兵器，平常可以隐蔽携带的，用起来动静也不大。”

    “你还挺上道的，不愧是有名的赏金猎人。”严归摸了摸下巴，他看上去今早没有刮脸，胡子有些长而凌乱，“你说得对，守密人很多时候确实要考虑善后问题，所以不能搞出大动静。”

    “所以，有这样的店吗？”陈望断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问道。

    “当然有。”严归把最后一个rou丸子整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不过，但愿他这会儿已经做好了。”

    “做好了什么？”陈望断不解。

    “到了你就知道了。”严归随手扔掉用来装rou丸子的塑料盒，又卖起了关子，“我很多装备就是从他那儿定制的，质量有保障。”

    陈望断于是不再追问。他知道，这时候再向严归追问也只会被他糊弄过去。这家伙就是这么喜欢戏弄人和卖关子。他只是跟着严归走出小巷。

    忽地，陈望断似乎看见一丝深红色光芒闪烁。然而，当他试图寻找光源时，只是扑了个空。无奈只得继续跟在严归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