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最远的距离
不知不觉间，思愁伤痛似狂风暴雨越演越烈，眼中盖不住的隐痛如山...... 多年过去了，在古剑一对莫无虚说了关于‘妄’的那一番话之后，伊人的容颜猛地一下在他心中变得无比清晰。 曾经的人儿啊，已消逝在死亡彼岸的人儿啊！岸这边的人如今还是会心伤，还是会心痛，仿佛从来都不曾淡忘！ ‘岁月’就是一个魔咒，撺掇着人把时间当成坟墓，把思愁伤痛往里面埋，等以为时过境迁，风平浪静了，再一股脑地倒腾出来，结果还是满心忧伤疼痛，就如现在的莫无虚。 当他赶到七剑山后，整个人都宛如被悲伤淹没了，停留在虚空中，悲痛的眸光缓缓扫过每一座山峰，心中突然希望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是一场虚妄的梦境，她还她，还没有消亡，还在座座山峰间的某个角落！ “来者何人？”忽然，有两人从七剑山的其中一座山峰冲天而起，人还未近，就有一人高声对莫无虚大喝道。 莫无虚仿若未闻，看都没有看那两人一眼，眸光依旧在缓缓扫视。 “敢问道友是何人？来我七剑山有何事？”转眼，七剑山两人到了莫无虚不远处，另外一人见莫无虚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不仅没有生气，还客客气气地抱拳问道。 开始说话那人见此似也知道莫无虚不凡，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七剑山上空，没有半分惧色，他很明智地没有再作声，而是警惕地看着莫无虚。 “擎天峰，莫无虚，来找人，秦素月。”半晌后，莫无虚开口说道。 话一落，霎时，七剑山两人震惊，睁大眼死死盯着莫无虚，喉咙不自觉地一阵蠕动，莫无虚之名他们当然知道，从万域战场活着出来后又在断空城西城突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擎天峰跟七剑山根本谈不上友好，相互间有仇有恨，他们万万没想到莫无虚会一个人到七剑山来！ “请......请稍等。”一人震惊过后忙道，继而拉着另一人迅速离开，降落在一座山峰上。 这时，在七剑山各座山峰上不断有人发现身在空中的莫无虚，议论声快速响起蔓延。 “那是谁？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对七剑山的挑衅，当杀之！” “来人不简单啊，两位师兄竟然乖乖的就回来了！” “难道有战？不会像那年擎天峰的逍遥子来一样吧！” “居然被人踩到头上来了，他以为他是逍遥子啊？杀！杀！一定得杀！若不然以后谁都可以在七剑山头上踩一脚！” 莫无虚身在空中，没有去关注各座山峰上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对他而言，七剑山的人说了什么一点都不重要。 他无心挑衅，只是满心悲伤促使他停留在空，这样就可以把七剑山的每座山峰一览无余，看看心中人儿曾经呆过的地方。 他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确知的死亡是他无力更改的事实，这样看看，也只是心中一厢情愿的慰藉罢了！ 不过他记得秦素月在七剑山，那年秦珠儿跟他去荒寂天域是想得到一株血红花，希望用血红花请人恢复她姑姑的修为，只是...... 只是血红花没有得到，秦珠儿却消亡在一场猝不及防的意外中，留给他满心悲伤！ 现在，若是七剑山的人认为他的到来是挑衅，那他并不介意大战一场，纵然是孤清与萧行同出他也无惧，即使战不过，他也能从容应对。 而孤清和萧行如果要对他出手致他于死地，那逍遥子和古剑一绝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整片西山之地，乃至整片玄穹天域，谁人敢不顾忌逍遥子和古剑一的怒火？看似没落的擎天峰，因为有逍遥子、古剑一两人，实则强大之极，仅只是普通弟子还未成长起来而已。 没多久后，七剑山又有一人步步踏空向莫无虚而来，白衣胜雪，身材高挑，淡眉如秋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只是整个人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正是尹如雪。 “那年荒寂天域的意外发生过后，秦素月确知了秦珠儿流落进无间鬼域就离开七剑山了。看你的样子，秦珠儿恐怕永远也回不来了！”尹如雪在莫无虚三丈开外站定后说道。 莫无虚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的，她......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谢.....谢谢。”最终，莫无虚道了一声谢后，带着情愁与悲伤转身走了。 他原本在擎天峰一出隐龙苑就直向七剑山而来，本是想来看看这里是否还有关于她的点点滴滴，是否能捡起曾经她的模样...... 但是连秦素月都早已离开七剑山了，现在或许就连七剑山的人也早已把她忘记了！ 仿佛注定了他看不到曾经她的点点滴滴，以及模样！ 尹如雪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冷漠的脸色不变，只是眸中却闪过异样，默默道：“爱情之花的凋零总伴着情伤，这世间最远的距离是死亡！如果没有死亡，你是否会换个模样？” 而七剑山各处的人们见莫无虚就这样走了，尹如雪竟没有一丝阻拦，许多人心中诧异不解，亦有人愤愤不平，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杀向莫无虚。 却说莫无虚带着满心悲伤离开七剑山后，最后又到了池阳城外有传送阵的山顶上，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回了紫芒星。 他知道离开七剑山的秦素月肯定会回到紫芒星的混乱之都，因为那里有青山帮。 当他出现在紫芒星的传送阵时，入眼处跟当年他离开时一样，一片冰川，寒风呼啸。 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再也不似当年孱弱了，凛洌的寒风不能侵袭一丝一毫。 “这位道友，不知来这荒僻的紫芒星有何事？”守在传送阵旁的星使见到莫无虚后道。 莫无虚看了看他，发现并不是当年他离开时的那一位星使，道：“疯狗帮的人可有回来了？” 话落，只见那人脸色一变，满是愤色，本盘坐着的身体‘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道：“你是疯狗帮的人？” “正是。”莫无虚如实道。 “该死！”那人恨骂，盯着莫无虚竟像是要准备动手...... 但莫无虚不为所动，他一眼便能看出这星使的修为仅才化神境而已，抬手就能灭杀。 不过他见星使的样子就知道疯狗帮众人肯定回来了，而且还跟星使发生了不愉快。如若不然，这星使没道理一听说是疯狗帮的人就一脸的愤怒！ 淡淡地看了一眼星使后踏空就走，他并不是一个滥杀的人，也没有欺辱人的不良嗜好！ 而星使虽然看似要动手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他心中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在疯狗帮面前根本不够看！ “该死！该死！来这里之前就听师兄说过被坑的事，没想到我会遇到疯狗帮，还有那只千刀万剐的乌鸦！这仇怎么报啊？随便一个我都不是对手！”莫无虚远去后，星使恨恨道。 不难想象小黑和疯狗帮众人回来后是怎么欺负他的！ 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疯狗帮会到紫芒星来，整片玄穹天域的人都只知道疯狗帮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在初玄星东洲地界。 那年因为莫无虚的爷爷动了传送阵，疯狗帮众人离开紫芒星并没有经过西山，直接就到了东洲，从来没有人知道疯狗帮所有人是从荒僻得连灵气都没有的紫芒星走出去的！ 而莫无虚当年还没有成为修士时，从混乱之都经过很久时间的艰难跋涉才找到传送阵去往初玄星。 但现在他速度极快，凌空踏步而行，仅仅只用了一刻钟时间就到了混乱之都罪城中。 站在疯狗帮总部大门前，看着不时进出的人，一切恍然如梦。他还记得，那年天微微亮，他走出大门，他爷爷、连破军、林越、阿壮、孤狼，以及疯狗帮三千人，浩浩荡荡为他送行。 从此他踏上了修行路，一转眼，已是......多少年了？莫无虚自己也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那时他还是一个懵懂少年，而现在，曾经的青葱岁月好像远去了很久、很久...... “喂......那谁？站在咱疯狗帮门口干嘛？”良久后，守在大门口的一队人中，一个二十几岁领头的青年见莫无虚一直没动，不禁皱眉大声道。 莫无虚瞥了他一眼，没动，也没有说话，仿佛丝毫不把他放在眼中。 见此，那人带着人就围了上来，抽刀拿剑，杀气腾腾，不过并没有立即动手，那青年到了莫无虚面前盯着他凶声道：“你是谁？来我疯狗帮找茬不成？” 其他人大笑，个个脸上有了兴奋之色，疯狗帮早已是混乱之都的第一大帮派，控制着罪城一半的地盘，倘若不是连破军等人无心争夺，疯狗帮早就独霸罪城了。 自从当年灭了血刺帮，霸占了总部后，谁人敢上门找茬挑衅？ 虽然莫无虚、连破军等人离开混乱之都多年，留下来的人已是新人换旧人，但这些年来疯狗帮的威势丝毫不减，一直以来都是混乱之都第一大帮派。 而在一年多以前，连破军带着人回来后，其威势更甚，放眼紫芒星，谁人敢撩其虎须？ 当然，莫无虚并不知道这些事，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年来他经历了太多大战，不久前又才知道太乙天域的事，他心中清楚疯狗帮的实力还是不够。 而门口的人一个也不认识他，以为他上门找事的，以今时今日疯狗帮在混乱之都的地位，这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