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不见得是好事
“更何况，世人都说南疆大巫师的脾气古怪，心狠手辣，但我瞧着，您对暮歌，似乎从未有恶意。” “故而，我相信，您不杀柳疏桐，一定有您的用意。” 听罢，晏尤不由得垂下头去，阴森地低笑一声，“丫头，这么相信自己的直觉，有时候，可不见得是好事。” 凌暮歌却恍若未闻，“这是我的直觉，也同样是我的判断。”南疆大巫师，收过无数弟子，却都是将他们当作试药试蛊的药鼎。 这些人，通常会因为承受不住，疯的疯，死的死。 真正教授过的弟子，似乎只有圣女一人。 无缘无故，晏尤却收自己当弟子，绝不会是他口中，有天赋这样简单。 虽然不知道，晏尤为何对她散发如此明显的善意，但她心领。 “季柳那个老家伙，应该只告诉过你，我是受伤失忆后，被他和他师父所救吧？” “我的确是南疆大巫师，不过……”晏尤重新抬起头来，黑色的瞳孔逐渐显现出来，散发着普通人的生气。 “也不全是。” “您这是什么意思？” 晏尤淡淡勾唇，“当然是因为……我遇见了你师父。” “这个嘴上不饶人的心善老头。” “后来我虽恢复记忆，却也因为跟他相处多日，观念发生了变化。” “你又是他的关门弟子，我自然多关照些。” 他的说辞，凌暮歌半信半疑，但看出他不愿告诉自己，也不再多问。 “无论原因为何，您都是暮歌的师父。” 晏尤淡淡点头，朝安和努了努嘴，“你这丫头片子，养出来，倒和你是一个模子。” “我用了障眼法，她心有怀疑，却不敢多言，便将幽冥教教主的眼珠子挖掉了，又扎了好几刀。” “若不是我妙手回春，那人是真死了。” “她作恶多端，本就该死。您救她做什么。”听了两人方才的谈话，安和对这人的敌意才消减些，只是言语之中，还是透露着不解。 “她若那时死，东凛太子，定活不到第二日。” 闻言，凌暮歌眸中不见惊讶，俨然已经料到。 金蚕蛊的反噬能力，比其他蛊还要强大。 “我用那教主的身体，培养出了解药，为你的情蛊制出一道吃食，让它可以直接将金蚕蛊吞噬。” 凌暮歌颔首，对着他深深鞠躬，“此事，我与千尘无以为报，您日后若有所求，我们必定竭尽全力帮您。” “我……”晏尤闪了闪眸子，旋即笑着点头，“好。” “那幽冥教教主现在已是我的药人，你应当不会再要了吧？” “是您抓的她，自然任您处置。”凌暮歌温声应道。 顿了顿，晏尤活动着筋骨，开始起身，“出来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徒弟，你之前答应的话，可还作数？” “小姐，您……”安和还想说什么，凌暮歌已经点头应下。 “那便走吧。” “安和，传信告诉殿下，我去南疆一趟，让他不必担心。” 见凌暮歌神色无虞，眸中似有笑意，安和心中的忧愁才散了些，“是。” 南疆大巫师出手，自然会尘埃落定。 即便现在的南疆王不是黎钧，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乌桓国余孽，却跑去了南疆，她也该将人带回去。 南疆没什么重要的人，晏尤、凌暮歌，还有瘸腿瞎眼的柳疏桐，乘着马车朝着南疆驶去。 “去哪里？”柳疏桐低声询问。 凌暮歌没有吭声。 晏尤看了一眼，慢悠悠道：“自然是回家。” “怎么没将她毒哑，若是泄露什么秘密，你徒弟的性命，可就搭在那里了。” 晏尤挑了挑眉。 “你是凌暮歌？你居然没死？” “不仅没死，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柳疏桐连连摇头，“你没死，还出现在这里，那只能说明他们失败了。毒仙被你们抓住，解了瘟疫对不对？” “你还真是聪明。”只是可惜，她已经是阶下囚。 “她会说话，偶尔还是能解解闷。”晏尤淡淡开口。 “凌暮歌，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根本——” 下一秒，柳疏桐的口中就被塞了毒药。 张着嘴，柳疏桐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凌暮歌好整以暇看着他，似乎在说，您这脸，未免打得太快。 晏尤轻咳一声。 “前面就是两国交界，你还真是易容一下，扮作我新收的女徒弟。” “我本来就是您的徒弟。”稍作修饰便可以。 “不行。”晏尤难得看了她一眼，“我收徒有个规矩，男子要俊美的，但女子的容貌都十分平凡，甚至丑陋。”当然，圣女叶蓝是个例外。 “这……”是什么怪异的规矩。 “若是不想引人怀疑，还是易容才是。” 凌暮歌点头，开始为自己易容 她只能将自己照着最丑的去化了。 “什么人，下来！” 晏尤从窗帘出递出一张身份帖。 士兵立刻恭敬起来，“原来是大巫师，失敬失敬，只是……近来查得严，还请让小的看一眼……” “嗯。”晏尤淡淡应了一声。 士兵大着胆子掀开车帘，这才看见，除了大巫师外，还有两个相貌丑陋的女子，其中一个面目狰狞，似乎在谩骂什么。 触及大巫师周身诡异的气氛，士兵哆嗦了一下，立刻放下了车帘，匆匆开口，“放行，快放行！” 马车驶出好远，凌暮歌微微勾唇，“师父，您这么可怕吗？” 晏尤的眼白还对着她，旁人瞧来必然害怕，但凌暮歌似乎已经习惯他如此，也只是目不转睛看了回去，等他的回答。 “我手中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掌握了多少生杀大权。他们害怕，也正常。” 说话间，还不忘看了一眼旁边疯狂想张嘴的柳疏桐。 因为点了xue，现在只能瘫倒在一边，什么都不能动弹。 “有人怕您，我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狐假虎威。”虽是说她，晏尤眸中却有几分笑意。 很浅，但凌暮歌看见了。 一路上过关过城，因为晏尤大巫师的身份，根本无人怀疑和阻拦，几人很快便到达了恒都。人间客沐三的乱世重生之嫡女她就想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