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第 3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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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会试放榜,报喜的差人敲锣打鼓四处送喜。 景年一早被几个伙伴叫出门,追在报喜人后头凑热闹,去瞧今科中试的贡士们长什么模样。 街面上热闹极了,沿途看热闹的路人熙熙攘攘,除了他们这些小童,还有许多闲汉,自备了唢呐铜锣之类的,敲敲打打,烘托个气氛。 那些手头宽裕的贡士,遇上这般大喜事,高兴之余,多少会松松手,给几个赏钱。 景年跟着跑了几圈,见到的都是一样样的套路,报喜,贺喜,互相恭维,渐渐便觉得没意思了。 人太多了,他脚被人踩了好几下,疼得直皱眉。 景年拽了拽头拱在人群里,拼命往里钻的李士杰:“我去旁边等你们。” 人声鼎沸,李士杰扯着嗓子问:“什么?” “我说,我去旁边等你们!”景年同样扯着嗓子喊回去。 “好……唉哟……”李士杰被他前面突然后退的人撞了一下,身子一晃,歪歪扭扭往下倒。 景年见状,慌忙伸手去拉他,可周围的人挤来挤去,挤得景年也东倒西歪,再坠上一个个头比他高的李士杰,不光人没拉住,他自己也摔了。 说着话呢两个伙伴突然不见了,薛忠宝一低头,两人都躺地下去了。 人多拥挤的地方,摔下去容易,再想爬起来却难了。 两个摔倒的小孩儿并没有让沸腾的气氛冷却下来,所有人都在往前挤,没人注意到脚下。 “别、别过来,别动!”薛忠宝急得大喊,张开两只手拦着周围的人。 可他生得圆胖,是相对于同龄人而言,如何拦得下这么些兴奋中的成年人。 景年惊恐地瞪大眼睛,双手护住头脸,李士杰大腿上被人踩了一脚,哀声惨叫。 眼看一只脚朝他踩过来,危及时刻,那人突然被撞开,一个趔趄,连带着撞到旁边三四人。 几人站稳之后,纷纷面露怒色,撸起衣袖骂道:“谁啊,瞎了眼的,哪个推的老子!” 景年旁边伸来一只手,将他拉起来,李士杰也被另一人拽了起来。 “可不是瞎了眼,才瞧不见脚下有人摔了,闭着眼睛往人家身上踩。”拉景年起身的人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景年仰头,救了他和李士杰的几人穿着襴衫,头戴方巾,分明是几个读书人。 拉他起来那个,二十多岁的模样,发黑肤白,细眉长眼,面相俊俏风流,嗓音也靡哑动人,如果忽略他所说内容的话…… 差点儿踩了景年那人,满脸横rou,张口“瞎眼”闭口“老子”,显然也不是个好脾气,骂骂咧咧就要过来动手。 他还有几个同伙,也都一脸凶意,很不好惹的模样。 景年可不想恩人挨揍,急急解释:“这位公子是为了救人!” “老子管你救谁,谁让你推老子的?!” 壮汉一把拨开景年,冲过来揪起书生的衣领,作势要打。 书生的同伴自然不让,出手阻拦,壮汉的同伴也都拥了过来,眼看两边推推搡搡,要打起来。 景年想起阿兄说的,遇到处理不了的情况,保全好自己。 许多情况下,钱能解决大部分麻烦,舍些钱财出去,都是小事。 他连忙摸出自己的小荷包,把里头的几钱银子,并两串铜钱全都掏出来,使劲拽着壮汉手臂:“给你钱,我给你钱,你别打他!” 正准备动手的壮汉:“……给多少钱?” 正准备还手的书生:“……不许给他钱!” 嘿,这小孩儿,傻不傻的,给这种人钱。 “钱给我,不然我打死他!”壮汉恶声恶气地威胁道。 景年看了眼书生,细长的眼睛凶巴巴瞪着他,他抿了抿唇,乖乖把钱交了出去。 书生气笑了,景年呐呐道:“挨打很疼的……” 壮汉敲了景年一笔,竟还不满足,眼珠子转了转,要他手腕上的银手钏。 手钏是大jiejie送给他的,跟那些轻易给出去的钱不一样,景年舍不得给他。 书生看出景年的不舍,唇角翘起,干脆抱臂看起热闹来。 景年摸了摸自己的手钏,一副老实乖崽的模样,软绵绵地跟壮汉说:“手钏给你,阿娘会发现的,阿爹会报官,你别要我的手钏,我……我回家拿钱给你好不好?” “不成,当我傻?你回去了还拿个屁钱!”壮汉虎着脸,嘲讽道:“还报官,官老爷会搭理你这几两银子的官司?先给你阿爹吃一顿升威棒。” “才不会。”景年鼓了鼓脸颊,越发显得稚气:“我伯伯就是官老爷,他不打人。” 壮汉表情一僵,他的几个同伴也笑不出来了,一人低声同壮汉说:“老大,要不咱撤吧。” 刚敲来的这些钱,已经够他们兄弟几个喝一顿小酒了,真惹了官眷,恐怕不好收拾。 壮汉却有些不甘心,他一双眼打量景年片刻,觉得这孩子虽然长得极其出挑,穿着打扮一般般,身边连个随侍的下人都没有,说不定只是什么小官小吏家的亲戚。 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随便扔块儿砖头下来也能砸死个当官的,胆子那么小,还混什么街面。 他们这些人,欺行霸市,也是靠头脑的,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心里头要门清。 “小子,你伯伯是个什么官?说来听听,若是我听过,就不要你的手钏了。” 景年眨巴眨巴大眼睛:“郎中。” “郎中?哪部的郎中?”壮汉追问。 听听,这京城的混混,见识就是不一般。 景年摇头:“不知道。” 壮汉思忖,一个郎中,从五品而已,若是工部或者礼部的郎中,大可不必害怕。 更何况,小儿丢的几两银钱,那些官老爷,还能舍下脸皮找五城兵马司的人? 但若是那不起眼的银手钏,真是什么长辈所赐的重要物件就不一定了,还是要钱保险。 这般一想,他心中大定:“你能拿多少钱与我?” 景年小受气包样儿,伸出一只手,竖三根手指头:“三两。” 他瘪着嘴:“我只有这么多了……” 三两……三两也行,够哥儿美酒美食饱餐一顿,还能去春香楼快活一晚。 壮汉越想越美,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景年觉得恶心,往后退了一步。 “跑什么?”壮汉面色一变:“你是不是想骗我?” 景年一副被小瞧了不高兴的模样:“阿兄说,君子无信不立,我说话算数,说回家给你拿钱,一定会给你拿的!” 壮汉大乐,拍着肚皮:“对对,你阿兄说得对。” 就喜欢这种傻乎乎的,读书读迂了的书呆子。 他一把薅过在一旁看热闹的白面书生,恐吓道:“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这个家伙打死,活活打死你懂吗?” 书生:“……?” 等等,等等!我不认识那个小郎啊! 然而景年已经喊着“我肯定会回来的”,头也没回的跑远了。 偷偷跟着溜出来的李士杰和薛忠宝两个,跟在景年旁边跑得气喘吁吁。 李士杰边跑边问:“五郎,你真要回去给他们拿钱啊?” 薛忠宝说:“五郎,你怎么不跟他们说你阿兄是哪个,陆阿兄那么厉害。” 景年一一回道:“当然是真的,我阿娘说,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抢我的钱,也得他们拿得稳当。” “我阿兄厉害,他们又不晓得。” 薛忠宝说:“那我们现在去哪?去找陆阿兄吗?” 景年撇嘴:“阿兄今日进宫了。” 这几日皇上老是召他阿兄进宫讲经史,阿兄还说因为他,关他什么事嘛。 “啊?!”李士杰大惊:“那咱们怎么办啊?” 他还以为景年那么有底气,是因为有陆阿兄。 薛忠宝憨憨道:“要不然我回去拿钱吧,问我阿娘要三两银子,不然刚才那个人,要挨打了。” “不用。”景年说:“先去找人,找不着人再给赎金。” “找谁啊?” …… 国子监门口,李士杰和薛忠宝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地儿。 景年大大方方走上前,同门人说了要找谁。 没过一会儿,陈朔从里头走出来,奇道:“年哥儿,你怎地来这儿找我了?” 景年嘴一撇,立时红了眼圈,开口时已带了哭腔:“阿朔哥哥……” 陈朔让他喊得心头一哆嗦,谁给这小祖宗委屈受了? 景年把方才发生的事一一道来,陈朔听得脸色越来越黑,气道:“早跟你说过,让你出去带两个人,你说说,今儿要是没人拉你起来,人家把你踩成个瘸子傻子,踩断你的手,看你还怎么读书写字!” 景年捧着脑袋呜呜哭:“别人欺负我,你还骂我,我不找你了,我要去找我阿兄。” 嘴上这么喊,脚定在那一动不动。 陈朔:“……哪个骂你了?你站着别动,等我片刻。” 他返身进了国子监,今日非休沐日,不能随随便便外出。 陈朔一走,景年立刻收了眼泪,掏出手帕,擦擦眼泪。 两个躲在一边的小伙伴偷偷摸摸走过来,李世杰怀疑道:“找他有用吗?” 他见过陈朔,有一回去找景年,看见陆蓉跟陈朔吵架,差点儿打起来。 李士杰当时还想去帮忙的,当然,是帮陆蓉。 “当然有用。” 景年擦完眼泪,把手帕折好放回去,他前几天才气过陈朔,先生还训了他,见了面先哭得惨兮兮的,阿朔哥哥才不会记仇吧? 薛忠宝咕哝道:“年哥儿,你这个阿兄,不如陆阿兄威严,带他去没用。” 景年说:“我知道啊,他不威严,他阿爹很威严的!” 阿兄说,宣威侯世子提督五城兵马司,遇上麻烦,报陈朔的名号。 他怕陈朔的名号不管用,还是把人带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