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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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玄衣的裴璋立在他们身侧屋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就像是天上的神明在看地上的蚂蚁。 闻玥朝宋涧身上靠了靠,攥着他手臂,“你来时,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虽说她和宋涧有婚约在身,但成亲前私会未婚夫的事一旦被人发现了,她的闺誉一定会因此受损。 “我向来小心,怎么会被人盯上?”宋涧皱紧眉头,见闻玥柔弱无骨靠在他身上,又有些心猿意马,逞威风的话脱口而出,“有我宋哥儿在,谁都动不了你!” 话音刚落下,一个石子就从天而降,刚好砸在他头上。 宋涧吃痛地叫了一声,抬头看去,就看到屋檐上迎风而立的男子。 对方用弧度完美的下巴对着他,那双比夜还黑的眸子里凝结着森然冷意,死死将他盯住,仿佛下一刻就要手起刀落取他性命。他好不容易在闻玥面前逞起的威风,因为对方这一个冷冽眼神,瞬间灰飞烟灭,化成色厉内荏的一句: “你,你是谁!居然敢用暗器袭击朝廷命官!” 一个石子,居然也有脸说成暗器,真是一个信口雌黄的卑鄙小人。 前世时的他和闻萱,还有整个镇北王府,都葬送在了这个卑鄙小人手中。 那日他带兵与忽然进犯大梁边境的匈奴人作战时,得知父亲死于叛徒手中,镇北王府被摇身一变成了钦差大臣的宋涧带人围住,他不顾仅存的部下阻拦,毅然决然杀进重围回了王府,原想豁出这条命也要让闻萱逃出生天,可他终究还是来迟一步。 宋涧以闻萱和王府一众下人的性命相逼,逼迫他放下了剑。 然后,宋涧面带快意告诉他,原来在闻萱出嫁路上劫走她的流匪是宋涧的布置,夺走她清白的人就是宋涧。 而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闻萱在得知真相后歇斯底里的模样。 她的悲痛欲绝,燃起他的满腔恨意。 他恨宋涧,恨到心在滴血,恨到将这个小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息心头之恨。 而他恨宋涧,不只因为宋涧玷污了他最珍贵的宝物,也因为宋涧将她的心伤得这么深。 即便她负了他,他都不舍得这么伤她,宋涧一个外人凭什么? 宋涧仰着脖子,见裴璋不说话,还以为他怕了,冷笑道,“你一个地痞流氓,仗着自己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在本官头上撒野。有本事你就自报家门!” 裴璋面如冠玉的脸上,蒙了一层宛如冰霜的阴影,俊美的眉目愈发冷冽,薄唇轻启,声线低沉微哑,宛如剑鸣: “我是镇北世子,裴璋。” 不过短短两句话,就让宋涧偃旗息鼓,喉结还颤动了两下。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满脸狐疑,打量着裴璋。 闻玥也在抬头审视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 这名男子身形高大挺拔,玄衣墨发,神情冷峻,不怒自威,看着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比,眉宇间那份恣意不羁的气度,也绝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京中纨绔能够相提并论。 但他又不给人武夫鲁莽粗鄙的感觉,一张脸是无可挑剔的白皙俊美,剑眉凤眼,眸若寒星,熠熠生辉。 这个男子,莫非真是镇北世子? 她暗暗咬唇,又不由得在心里拿他和宋涧比较起来。 宋涧也生的一副好皮囊,端的是清俊儒雅的风姿,再加上眉目如画的一张俏脸,在华京士大夫的圈子里,素有美男子之名。 闻玥往日看宋涧,是怎么看怎么欢喜,可见了一身北疆烽火气的裴璋后,她却觉得宋涧与之相比就是少了那么几分味道,变得苍白单薄了许多。 “空口无凭,你如何证明你是镇北世子?”宋涧越想越觉得镇北世子不可能进京,眼前的男子一定是冒牌货,却又被裴璋的气度震慑,不敢把质疑的话说得太狠。 “就凭我手里这把剑。”裴璋勾起嘴角,笑得不羁狂放,右手握着剑柄。 下一刻,剑锋出鞘,在日头下闪着冰冷寒光,遥遥指向宋涧的咽喉。 只要一剑,他就能砍下宋涧这颗项上人头。 明明那锋芒离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可宋涧却怕得双腿都发软,他强撑着才没丢下闻玥独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面色发白地望着裴璋,“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裴璋冷琉璃般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恨意,终究还是忍住心里嗜血的战意。 现在杀了宋涧,为时尚早,而且也太便宜了对方。 他必须先让闻萱认清宋涧的真面目,然后一点点夺走这个卑鄙小人在乎的一切,再把宋涧送上绝路。 就像上一世时,宋涧对他和闻萱所做的那样。 “宋涧,你刚才说这世上没有男人愿意娶闻萱,你是把本世子当成死人了?” 裴璋冷嗤一声,一边拿剑继续指着宋涧让他不敢动弹,一边气定神闲道,“别忘了,本世子是闻萱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她说要退婚,那是她一时糊涂。只要有本世子在,这婚退不成。” 宋涧的美梦骤然被裴璋捅破,他清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起来,忍不住道,“你要真是镇北世子,你就不嫌她克夫?” “只有懦弱没本事,想靠妻子吃软饭的男子,才会相信旺夫克夫这一说。”裴璋冷眼看他,就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鄙夷与厌恶,“我命硬不怕她克,就不用宋公子替我们忧心了。” 宋涧脸色极其难看,他何等聪明,怎么听不出来裴璋那句吃软饭,说的就是他。 当着闻玥的面,被这般讽刺,他自觉下不来台,便挺直了腰杆,强撑出几分文人风骨,梗着脖子道: “就算阁下真是镇北世子,也不该随意侮辱他人。” “本世子并未提起你,怎么就辱你了?莫非,你是心里有鬼,才觉得本世子在说你?”裴璋又是一笑,扫了眼宋涧身边娇娇柔柔的闻玥,“不过本世子确实有句话要对你说——记住你的身份,别再肖想不属于你的,你也就配得上这样的。” 最后这句话,既说破了宋涧的心思,又让闻玥气到脸色煞白。 裴璋却无心去看他们二人精彩纷呈的脸色,他漫不经心收起剑,脚尖一点,身影落地,就站在宋涧身前。他无视宋涧眼里的惊惧,姿态强硬地上前一步,凑到宋涧耳边,声音无比阴沉狠厉: “你要再敢打她的主意,我定让你悔不当初。” 说罢,裴璋扬长而去。 宋涧等他走远了,才从方才那窒息般的压迫感中挣脱出来,小声骂道,“这个混账,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闻玥低着头,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阴翳的笑。 他真当她不知道那个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若是宋涧有的选,他一定会选闻萱。 她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没的选。 “玥儿——” “我要回去了。” 闻玥扭头就走,宋涧连忙拉住她的手,她以为他是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安慰她,却听他道: “我和李衙内那件事,还得劳你帮忙。你不能眼睁睁看我沦落为庶人!” 闻玥咬唇半晌,然后道,“我会想办法,你等我给你信儿。” 宋涧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焦灼,眼中又浮现出贪婪的野心。 闻萱说要退婚这件事,给了他无穷希望,他不会再把筹码都压在闻玥一人身上。 即便有那个如狼似虎的镇北世子挡在他和闻萱之间,也拦不住他。 富贵险中求,要想抱得美人归平步青云,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更何况镇北世子不过一介武夫,要论智谋,哪里是他对手? 他也不信对方真能拿那把剑砍他的头,这可是在天子脚下,镇北王府本就为朝廷忌惮,而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除非镇北世子想被御史狠狠参上好几本,否则对方不敢动他。 过几日就是侯府老太君黎氏的六十大寿。 届时武安侯府会大宴宾客,满京城的达官贵人都会前来赴宴,他身为闻玥的未婚夫,定然也会拿到请帖,这便是他接近闻萱的最好时机。 一墙之隔,镇北王府的两名暗卫对不知何时绕回到他们身后的裴璋抱拳。 裴璋勾起唇角。 宋涧和李衙内那件事,他听的清清楚楚。 “你们查清楚宋涧和李衙内去的是哪家青楼,想办法拿到他和青楼娘子厮混过的证据,再去一趟李府,着人给李衙内递个口信儿。”裴璋对暗卫吩咐了一番,“做这些事要不留痕迹。” 交待完之后,他回到镇北王府的马车停着的那条街,上了车,沉着眼眸道,“回武安侯府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