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虎掏心
大魏京都…… 帝师府! 此时府上的众人,一个个正忙碌着…… 只不过…… 他们做起事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琴姐,你说,主子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啊?”院子里,丫鬟小菁在打扫的时候,悄悄和身边的年长女子低声说道。 “估计悬,十有八九要被陛下囚禁在皇宫了!”名叫琴姐的年长女子说道。 “那咱们是不是要另谋出路啊?”小菁说道。 琴姐直接神色一变。 她赶忙低声呵斥:“别乱说话,这话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小心你的贱命。” 说完她急匆匆离开了,似乎不敢和小菁多说。 小菁站着。 她撇了撇嘴浑然没放在心上:“怕什么嘛,齐昊他要是真被囚禁在皇宫里的话,估计自身都难保了,还拿什么来取我的命喔……” 小菁嘀咕着…… 然后…… 她像是想着什么,迈步离开了。 不远处…… 管事的老顾,静静地看着…… 然后,他伸出手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个几个字:‘小菁!疑似叛变……’ 呼…… 一阵微风吹来…… 那本子的页面翻动,上面赫然记录了不少名字! …… 天黑时分。 齐昊回来了。 府上众人看着有些惊讶。 但他们也没敢多问,继续做着各自的事。 老顾看着。 他主动给齐昊端上一杯茶:“老爷你的茶。” 齐昊看了一眼。 他拿过茶喝了口:“嗯,不错……” 齐昊满意点头。 他现在心情很好,毕竟,眼下的困局,他已经成功度过了,接下去,他只要想出办法,能够在3个月后让女帝无法杀他,那他就有机会真正安心养老了。 骄奢yin逸的生活,就有盼头了! 齐昊心喜。 “老爷……”老顾忽然恭敬地将本子递了过来。 “这是?” 齐昊看了一眼。 老顾很是恭敬道:“这是自老爷半个月前出事以来,老奴记录的府上所有人言行举止,以及一些猜测,包括他们是否有了二心,是否有背叛嫌疑,是否想离开府邸……” 齐昊一愣。 这段时间,齐昊自己也有暗中观察府邸上的每个人,毕竟,他穿越过来后的整体情况,并不是很好,再加上他继承的记忆也不够完善…… 所以他自然行事小心。 只是…… 齐昊没想到,他在做的事老顾竟然也在做,而且还做的那么细致周到! “我终于明白,原身为什么对这老顾那么信任倚重了……”齐昊感觉眼前这平平无奇的管事,的确有他独到之处,果然,宰相门前无庸才! 齐昊收敛心绪。 他看似平静地接过本子看了看。 只见得…… 上面详细记载了府上每一个人,在这段时间里的一言一行,同时还对比较重点的话和事,进行了圈注,以及分析。 那整体写的十分完善。 有些地方…… 甚至连齐昊都没想到。 很不错! 齐昊满意点头。 他神色自然道:“嗯,不错,你所记载的这些,和我预测的几乎一模一样。” “主子睿智。”老顾躬身道。 齐昊老神在在点头。 他喝着茶,看着本子继续道:“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和我说,你那老家的弟弟,他的儿子考中了功名,想要安排个好地方上任?” “是的。” “那你就以我的名义去办这事吧,当是你这次事情的奖赏。” 齐昊看似随意的说道。 老顾闻言心中感激:“多谢老爷!” 他动容的行礼。 毕竟,能用齐昊的名头办事,可比他用帝师府管事的名义去办事,要好的多。 齐昊坐着 他再度喝了会茶,看了会儿本子…… 然后…… 齐昊合起本子道:“老顾,接下去我出去一趟,你就和府上的人说,我被喊去皇宫了,以后不会回来了,让他们想留的那就留下,不想留的那就离去,明白么?” 老顾一愣:“陛下还是没放过主子?” 齐昊一笑:“陛下岂敢不放过我。” 那一语…… 自信如风! 老顾看着一顿。 然后他回过神道:“那老爷说你去皇宫不会回来了,是为什么……?” 齐昊笑着道:“我如果不那么说,府内那些不忠的人,又怎么可能自己浮出水面。” 老顾一愣。 他瞬间明白了,齐昊这是要清人了。 他要将府邸内那些不安定的因素,都清除掉,只留真正忠心的人,所以齐昊故意要释放出假消息,让那些有想法的人,自己动起来。 “老爷真是才智无双,老奴敬佩。”老顾俯首。 齐昊起身。 他整了整衣衫道:“行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喝过了这世界最苦的茶,也该是时候去看看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了!” 齐昊说着负手消失在府门前…… 老顾看着。 他在想着世间最美的风景是在哪? 他抬头朝着齐昊离去的方向看去,好像是京都教坊司? …… 府邸内。 老顾也没看多久…… 他很快地便是回过神来,开始着手办齐昊交代的事情。 老顾将府上众人召集。 然后…… 他按照齐昊的意思,当众宣布了齐昊被囚的事! 那过程里…… 他还夸大了几分,让众人以为帝师府的确要倒塌了! 众人都是听得惊骇。 “好了,现在你们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的,那就到我这里领取你们各自的契约和遣散费吧。”老顾看着眼前这群惊骇的人,直接说道。 众人闻言面色复杂的互相看了看。 他们犹豫着…… 但最终,还是开始表态! 一个接着一个…… 最后…… 在场有一半以上,表示离去.. 剩余的则表示留下! 老顾看着。 他内心摇头。 他本以为能留下大部分人的,毕竟,帝师府上这些人,绝大部分可都受过齐昊的恩惠,按理说,他们应该留下来的,可结果他们竟然大部分都走了…… 显得有些薄凉! “只希望,他们不会后悔吧。”老顾心中感叹了一声,然后他没有多说,直接开始给那些人发契约和遣散费。 而他们拿到东西,也不停留,当即收拾东西离开。 那模样…… 好像早就找好下家了! 不过…… 让老顾有些意外的是…… 小菁竟然没走! 老顾深深地看了小菁一眼…… 然后,他忽然将小菁喊到身边,他将一份古画交给小菁,让小菁放到齐昊房间去,他还特地叮嘱,这份古画对帝师很重要…… 所以一定要藏好! 小菁满口答应。 …… 夜半时分。 众人熟睡,一道身影却在此时潜入了齐昊的房间。 她第一时间拿走了那个非常重要的古画! 然后…… 顺走了一些值钱的东西。 最后…… 她熟门熟路的悄悄地溜出了帝师府。 月光下…… 这道身影出了帝师府后,快速走进无人的小巷…… 她抱着怀里那一堆东西,拼命地向前走,那额头上满是紧张汗水的喃喃自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那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老爷,你别怪我!” 女人正是小菁…… 五天前,北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宋奕,暗中找到她,拉拢她另投新主,小菁一开始没答应,但是随着对方开的条件越来越高…… 她开始动摇了! 直到今天…… 她听老顾说齐昊被囚禁在皇宫,再也回不来了,帝师府要完了,她终于彻底下定决心,她要离开帝师府,投靠新主…… 不过,她没有像别的奴仆一样直接走,而是选择留下来,捞点东西再走,她觉得自己在帝师府干了那么多年,要是不捞点东西走那就太亏了。 所以…… 她特地留下来,偷走了这些东西,还有这幅画! “老顾说,这幅画对齐昊很重要,那说明这幅画肯定是宝贝,我要是交给新主子,新主子会不会大力奖赏我……?”小菁已经想好把这幅画当投名状了。 “要是,他一高兴,直接让我当北城兵马司副指挥的夫人,那该多好……”小菁紧紧抱着画,内心开始各种幻想期待起来。 当然…… 她也只是想想…… 她并不觉得能当官夫人,不过奖赏是肯定有的。 “所以,我的未来、可期!”小菁眼里透着期待,然后她紧紧地抱着画,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朝着前方快速走去…… 她直奔宋奕府邸。 …… 很快地…… 小菁穿过各道弄堂小巷,来到了宋奕府邸前。 她看了看四周…… 在确定无人的情况下,快速敲了敲门。 “咯吱……” 大门打开,那管家似乎也认识小菁。 然后…… 小菁和他说了些什么…… 他们便匆匆关上门,进到了府邸内。 大约几分钟后…… 宋府的大堂重新亮起,宋奕披着一件长袍,快速的走到了大堂内,他看着手上捧着画,背上背着包裹,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小菁,瞬间猜到了几分。 他当即上前佯装关心道:“小菁,你怎么来了?” 小菁闻言没有迟疑。 她直接一把抓住他,紧张地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宋奕。 宋奕眼眸一亮! “你说什么?齐昊被囚禁在皇宫里了?”皇宫里的事情,暂时还没传出来,所以宋奕只知道白天齐昊被皇帝传进的事,后续的事情暂时不知道。 “嗯。”小菁点头,然后她直接有些紧张地焦急询问道:“主子在哪里?我想去见他,我带来了有用的东西。” “有用的东西?” 宋奕问道:“什么有用的东西?” 小菁犹豫了一下。 但最终,她还是说道:“这幅画、这幅画是齐昊特地叮嘱我们帝师府的管事老顾藏好的,说是非常重要!” “当真?”宋奕隐藏着激动:“那你先给我看看,等我确定了,这东西真的有用,而且没有危险我再带你去见主子。” 小菁有些犹豫。 宋奕继续道:“你放心,如果确定了这东西真有用,我绝对带你见主子,到时,如果你这幅画里藏着什么宝藏,或者能够扳倒齐昊的大秘密,那主子必然会重赏你。” 小菁握着画。 她并没有想过扳倒齐昊,但是,如果真的要让她在自己的未来和齐昊当中选一个,那她肯定选择让齐昊死…… 所以小菁咬了咬牙,最终将画递了过去。 宋奕接过。 他并没有太多警惕,因为为官多年,他能够看得出来小菁没有在撒谎,她的各种肢体和情绪语言,都证明着她在说实话。 而且他也不觉得,小菁有胆子骗他! 所以…… 宋奕接过画,直接摊开! 画卷摊开…… 那里面画着一头下山的黑虎…… 它咆哮着,眉心还有着诡异的纹路! “下山虎?” 宋奕有些困惑。 “吼!” 正当此时,一道恐怖的虎啸响起,然后一股冲天妖气,直接从那画卷中席卷而出,紧接着,那画卷里的黑虎像是活过来一般,直接从画卷里扑了出来…… 宋奕神色大变。 “虎妖!” 下一刻…… 宋奕躲闪不及直接被那虎妖当头扑倒…… 然后虎妖咆哮着,张着那血盆大口对着宋奕直接撕咬而下,瞬间、鲜血淋漓! “大人!” 那站在四周的护卫、家丁们看着神色大变。 他们当即冲上去救宋奕。 虎妖再度咆哮…… 它起身飞扑而出,直接和众人厮杀起来。 小菁看着。 她直接被吓愣住了…… “怎……怎么会这样……”小菁面色煞白,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幅画里竟然藏着一头虎妖,这下宋奕完了,她也要完了啊。 大堂里…… 已经彻底乱成一团了…… 黑色的虎妖直接和宋奕府邸上的人,厮杀成一团。 鲜血…… 断臂…… 还有那破碎的座椅,散了一地! 小菁看着。 她彻底的慌了…… 她满是恐惧的转身朝着外面跑去,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再留在这里,虎妖不会放过她,宋奕府上的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小菁拼命朝外跑。 只是…… 她刚跑到前院…… 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老爷……”小菁面色煞白冒汗,脸上恐惧愈浓。 眼前…… 那月光下坐着的不是齐昊是谁? 齐昊坐在石桌旁。 一名穿着红裙的女子,在旁边给他斟着酒。 然后…… 齐昊拿起酒杯,看似温柔地冲着身边红裙女子询问道:“珍娘,你可知这世上最难画的东西,是什么?” 红裙女子摇头:“奴家不知。” “是虎骨!” 齐昊一笑。 他拿着酒杯悠悠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下一刻…… 齐昊拿着酒,抬起头,看向小菁含笑道:“小菁,你有没有觉得,你、越来越像那难画的虎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