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发光体?
五天后,下午。 顾苒终于睁开眼睛,再次看到了这个世界。 昏睡了五天,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哪里都酸痛麻木,嘴唇喉咙一直到胃部都有一种铁锈味道蔓延。 “唉,这就是修仙界,怎么作死都死不了……” 半晌,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木质房顶,不禁发出一声喟叹。 “你若不想活,大可以去跳了雾隐峰,便再也无人敢救你了。” 冷不丁地,静悄悄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 这声音冷清淡漠,像是从雪山上吹拂的而来的寒风。 让仍在盯着房顶出神的顾苒猛地打了个激灵。 有,有人?! 好像还是个男人?! 顾苒扯了扯嘴角,僵硬地将脖子往声音来源处转了过去。 只见在房间窗子处正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他背对着顾苒,周身被撒进来的阳光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神仙! 在看到白衣背影的那一刹那,这个词倏地蹦进了顾苒的脑海中。 这是她头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是穿越进了修仙世界,而那个人就像是主宰这个世界的神仙。 出于对神仙的敬畏,顾苒觉得自己的喉咙变得更加干巴巴的,千万种感叹都被堵在了胸口中,无法说出口。 “怎么,怕了?” 男人并不知道顾苒的想法,还以为她是惧怕死亡。 他嗤笑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想要更加直接的观看顾苒脸上的神情。 那神情似乎将会是这孤寂岁月里唯一有趣的声音。 而此刻,顾苒仍旧在紧紧地盯着窗边的白衣男子,她心道,也不知天人之姿是个什么模样…… “啊?!什么情况?” 在男人完全转过来的瞬间,顾苒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她掩着嘴惊呼了一声,当即叫男人皱起了眉头。 “莫非仙人都是发光体?” 顾苒捂着胸口,等心跳平静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刚才仙人身上的金光不是太阳照的,而是他本身就是个发光体! 呵,原来修仙界的仙人都是这副模样吗? 她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引气入体,不能修炼也不算太坏。 也不知道这样发着光会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顾苒平复了心情,思绪一下子又飘了出去。 她就那样坐在床上,静静地观察窗前的“发光体”。 从他的衣食住行一直想到修行战斗。 “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男人看着顾苒发愣的样子,往前走了两步。 他的眉头紧蹙,对她的一惊一乍有几分不满。 呵,还是头一次见着会说话,浑身冰冷的发光体…… 顾苒被男人身上的寒气惊醒,猛地回神。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营造出一种无辜的表情。 “呵呵,谢谢仙人救命之恩……” “大恩不言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扯着床上的被子下了地,拼了命地往门外跑。 她实在受不了“发光体”近在眼前是的压抑气氛。 简直让人喘不过来气。 “哼,还从来没有人敢无视我。” 也不知道顾苒哪里惹了男人不高兴,他一声冷哼,紧接着转身掐了一个法诀。 “砰——” 只听一声闷响,已经摸到门框的顾苒竟被自己手中的被子裹了个严实,并结结实实地摔在了男人的脚下。 男人斜睨着顾苒,声音更添几分冰冷。 “也从来没有人敢从我这里偷走一件法器。” “敢觊觎雾隐峰的人,已经全部成为了飞雪的口粮,就算是雷灵派的弟子也不例外。”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跟顾苒谈论吃饭喝水一般稀疏平常的事情。 但却叫人心生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喂进那所谓的飞雪口中。 此刻,顾苒被裹成了个粽子,侧身躺在地面上,只能看见“发光体”微微晃动的雪白衣角。 听到如同催命符一般的声音,她的心中着实懊恼自己刚才的举动。 唉,穿着里衣跑和丢掉性命,明显后者分量更重啊! 顾苒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的眼珠胡乱晃动着,企图找到保全性命之法。 半晌,她扭动了一下身子,才斟酌着开口:“咳,仙人,我是觉得这被子被我睡得太潮了,想去外面给你晒一晒,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件法器……” “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 “而且您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将我救回来,要是再把我喂了飞雪,岂不是太浪费了……” 尽管她知道男人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她还是露出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在生命面前,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 “呵,巧舌如簧……” 听到顾苒的狡辩,刚刚还一身寒气的男人,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微微低头,用探寻地目光盯向顾苒,:“你觉得雷灵派老祖会由一个傻子来当吗?” “当,当然不会……” 顾苒不知道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会提到门派老祖,但她还是凭直觉否认了。 只是这否认不知道为什么竟带了些许心虚。 “既如此,你又为什么会用那么拙劣的借口来骗我呢?!” 男人的话音刚落,他的周身就又泛起了一阵寒气。 比之前还要冷冽,似乎要把人的血液都凝住。 被冷气一激,顾苒顿时浑身僵硬,后背爬满了鸡皮疙瘩。 她吞了吞口水,饶是反应再迟钝,此刻也明白了眼前发着光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雷灵派的老祖,连祈。 那个传闻中,常年闭关,喜怒无常,专修绝情道的男人! 等等,在飓风中昏迷之前,系统的抽奖好像就是老祖的爱护?! 老祖,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真是要命! 什么爱护,明明就是催命符! 明白了连祈的身份,顾苒的记忆也跟着清明了许多。 再加上雷灵派中各种关于老祖的传闻,导致她再次看向连祈飘动的衣角时,只觉得它们如同地府的白无常。 她心知自己今日怕是逃不了一顿责罚,但也只能继续干巴巴地开口讨饶。 “老祖,全都是弟子的错,是弟子没有及时认出老祖,是弟子太过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