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二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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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师劝说他一起到警卫亭里去坐着等,里面有取暖炉会书父母些,可傅觉深害怕妈咪待会来了他却没有看到怎么办。 固执的摇着小脑袋拒绝了,也不愿意提供家里其他人的电话号码。 老师无奈只好陪着他再等半小时。 冬天的夜晚来临得比较早,不到六点天空就已经一片昏暗了,映衬着天边的烂番茄红,于寒冷中多了一丝美艳。 雪还在簌簌的下着,很快就将道路、房屋、路边的树都染成了白色。 全世界都像是陷入了睡眠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流逝得异常缓慢,就在女老师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不是自己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男孩的一记喷嚏声。 她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颈,低头看着昏昏欲睡的小男孩,忙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人唤醒。 “觉深,不能睡,会感冒的。醒醒……” 听到女老师再喊自己,傅觉深也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一阵寒风吹来,雪花乱拍在他的脸伤。 宛如刀刃一般。 又冷又疼。 声音里含着一丝惺忪睡衣的抬首询问女老师,“小花老师,现在几点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语气也有些无奈,“已经六点十七了。” 你妈咪或许……不会来了。 小男孩没有说话,紧抿的唇瓣却是暴露了他的情绪,女老师苦笑一声忙安抚他。 “觉深,也许你妈咪只是太忙了。你还是给老师提供一个家里其他人的号码吧,老师去办公室帮你打电话问问。” 这个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有钱人才会买一套摩托摩拉或者是诺基亚,但是也和后世无法比拟。 女老师刚毕业工作不到半年,面前糊口,还达不到拥有一部私人手机的富有程度。 但是作为a市的高等贵族小学,办公室却配有座机,打电话还算方便自由。 傅觉深婉拒了老师的关心,深吸了一口冷气。 “不用了,谢谢小花老师。” 话落他抬起腿朝着校门外走去,站了两个小时,雪水早已经将他的鞋子和袜子打湿,双脚冷到麻木、失去了知觉。 说是走,还不如说是在一步步的挪动,步履蹒跚得似一个八旬老人一般。 女老师看着他倔强离去的背影被夜色掩得朦胧,不由鼻头一酸,忙追了上去。 “那你有钱吗?老师送你去坐公交……” 小男孩郑重的点了点头,对她九十度鞠躬,“谢谢小花老师,我有的。” 她似是信了,将手上的伞递到了傅觉深的手上,“那你一个人小心一些,这把伞你拿着,下学期再还我都行。” 这雪那么大,从校门口到公交站也还有好几百米的距离。 傅觉深点点头,强忍着心里的感动和心酸,拿着伞准备离开。 小小的身影踽踽独行地走在苍茫的冬夜雪天中。 女老师似乎还在他身后小声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这么冷的天,他即便是坐公交也很困难,让家里人来接不好吗? 傅觉深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心底有一道声音响起,回答了老师的话。 他并非是不愿提供号码,而是他知道这记电话打了也没用。 因为那个女人一旦开始画画了就会专心致志的投入,不接听外界一切的声音,所以她都会提前将电话关系,把座机的线给拔了。 有时候她会这样一直下去,两三天都不成下楼来。 连吃饭都是佣人放到门口。 其实很傅觉深还骗了女老师另外一件事情——他没钱! 早上的十块钱被他一口气全丢进去了。 身无分文的他只能选择徒步。 …… 从学校到别墅,平时坐车的话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的距离。 可这一路,傅觉深走了快了快一个小时,脚步缓慢……等终于快到家的时候小男孩已经想不起自己这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有伞,可他的手脚都仿佛是冰箱里的冻rou,毫无知觉。 当他站在家门口看着眼前这漆黑的别墅没有一丝光亮时傅觉深的心思升起了nongnong地失望。 颤巍巍的伸手推开了大门。 咯吱…… 像是老人的咳嗽声一样低沉而嘶哑的细微声响在漆黑中响起。 窗外已经一片黑头,夜色如墨,没有开灯的家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只有一种从这个冰窟掉入到另外一个冰窟的绝望。 就在此时,他抬首看了眼二楼,在走廊的尽头……唯独那一间房是亮着灯光的。 那是她的画室。 她心情好时就会让他进去,抓着他的手教他画画,和他说色彩真实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它们构成了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她心情不好时要是傅觉深进入了那间画室便会被迎面而来的颜料盘或者是画纸砸到,女人咆哮着指着门口、怒气冲冲的叫他滚出去。 若是平时,傅觉深知道她在画画一定不会上去打扰她。 可现在他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 他想要质问她,这就是她忘记来接自己放学的原因吗? 如果做不到,就不该和他这样说。 何必给他一丝无望的期待…… 手里的雨伞被他放在了大厅中,伞上的雪花一下子进入了温暖的环境中,融化成了雪水将异域风情的大红色织花地毯晕湿。 这是她在泥泊尔写生的时候顺便买的,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物品。 小男孩脚步缓慢无声的走到了二楼,走廊的尽头最后一间房。 房门没完全关上,露出了一丝缝隙。 里面的晕黄烛光从这丝缝隙中洒落了出来,在门槛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折射到他的脚下。 他刚伸出一直冰冷的小手抚上门框,眸光投向屋子里的瞬间,里面的景象吓得他瞳孔一震。 雪白的墙壁上倒影着女人的身影,黑色的影子被拉得细长、那只她引以为骄傲的手正拿着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往前面的物体缓慢的割着。 动作慢里斯条,说不出的优雅。 傅觉深看着墙壁上的其他影子,被捆在椅子上的……赫然是……是一抹人影。 血…… 顺着这缕不规则的烛光流到了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