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节
家人。”许年年勾着她肩膀往回走，赠给她一句至理名言，“近水楼台先得漾，帅漾不流外人田。” …… 一行人吃完火锅出来，时间刚过十一点。 黑黢黢的天空，嵌着数不清的星辉。 夜色渐浓，街头依然灯火通明，街道上汽笛声此起彼伏，找不到星点应该属于夜晚的阒寂。 他们站在路边等车，沈漾坐在路牙上的单车，长腿着地，撑着自己，口罩半挂在脸上，眼睛眯着，像是在睡觉。 江沅和许年年在边上推推搡搡的闹着玩，许年年怀了坏心思，手下用了力，把江沅整个人往沈漾那边一推。 沈漾察觉到动静，抬眼看到一道人影扑过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人就倒在他怀里了，他下意识抬起的胳膊被江沅紧紧攥在手心里。 江沅暗骂了一声，连忙缩回手，抬起头，却见他盯着自己刚刚摸过的手腕，表情变得若有所思。 之前在厕所的尴尬历历在目，江沅沉默了几秒，干脆鼓足勇气，厚着脸皮道，“我这次洗过手了。” “三遍。” “每一遍都用洗手液洗的。” “所以，你放心，被我摸一下不会怎么样的。”顿了顿，江沅干脆将厚脸皮的行为继续发扬光大，“你要是觉得还不舒服，喏，给你摸回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只赚不亏。 沈漾敛着眼，路边的灯光打在他的睫毛上，在他眼敛下方投射出扇形的弧度。 他看了看江沅递过来的胳膊，皮肤白腻，手腕纤细，腕骨微微凸起，细长的五指动了动，像猫爪子一般，挠得漫不经心。 沈漾忽的别开眼，指腹在腕间揉搓着，沉声道：“不用了。” 他们俩的动静不小，江沅摔过去的时候，watk的人就注意到了，几个人站边上看了半天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情反转整懵了，一时间，没人说话，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到最后，是梁钦先打破了沉默，他忍住笑，颤着手。 “那什么，车到了，该走了。” 路边停了两辆颜色差不多的出租车，等到分车的时候，梁钦有意将沈漾和江沅分在一辆车上，但之前还宛若登徒浪子的江沅是死活都不愿意和沈漾坐一辆车。 “不行不行！我今天得缓缓。”话落，她拖着许年年在路口单独拦了一辆车，“嘭”一声关上车门，等到车子发动，才忍不住伸手捂着心口砰砰作响的心跳。 这感受真的太他妈折磨人了。 许年年还从来没见过她这这个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才认识他多久啊？就能有这么喜欢吗？” “有啊。”江沅轻吐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我其实比想象中还要更喜欢他，但我怕吓着他，所以只好表现得稍微含蓄了一点。” 许年年：“……” 你确定你刚才那是叫含蓄？ 另一边。 梁钦和沈漾坐了一辆车。 车里关了空调，车窗敞开，热风扑面而来，疾驰的车外是一晃而过的婆娑树荫。 梁钦双手交叠垫在脑后，侧目看着沈漾，“江沅她没什么恶意的，你别介意啊。” “恩。”沈漾收了手机，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梁钦笑得不以为意，直奔主题，“那既然不介意的话，要不试着处处？” 沈漾睨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我cao，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啊。”梁钦叹了一声，“都说电子竞技没有爱情，你要是能打破这个魔咒该多好。” 话了，他又自己摇了摇头，“算了，靠你打破，还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了。” 沈漾：“……” —— 深夜。 江沅洗漱好出来，丢在床上的手机疯狂的震动着，显示屏忽明忽亮。 她拿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整个人摔躺在床中央，解锁手机，都是群消息。 小眠他们今晚估计被江沅的saocao作给唬住了，到这会才反应过来，齐刷刷的都在群里面刷屏艾特江沅。 小眠：@江小沅给个解释，还我ad清白。 梁钦：@江小沅给个解释，还我ad清白。 …… 整整齐齐刷了十多条。 江沅笑哈哈的，直接丢了个火柴人表情包出去。 ——向美色低头jpg. 群里安静了一秒，然后。 小眠：@watk.young漾漾，这里有人觊觎你的美色呀。 这边，收到消息的江沅一哆嗦，手机没拿稳，掉下来直接砸到她鼻子上，她捂着脸，等那阵刺骨的痛感过去后，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给许年年发了一条消息。 “瓦日，为什么没人跟我说沈漾也在群里面？” 许年年回的快。 “我以为你知道的。” 江沅痛心疾首，回：你说我要不要加他解释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年年：你要是觉得他会同意的话，你就加。 江沅：为什么不会同意？我这么可爱。 许年年：……那你加去吧。 江沅盯着沈漾黑乎乎的微信头像纠结了一会，时不时在床上翻滚几圈。 加还是不加？ 她着急的想要挠墙。 犹豫了一会，江沅还是下了决定，准备加一下试试，万一通过了呢。 她直接通过群，向对方发送了好友请求。 加完好友之后，江沅抱着被子激动的在床上滚了几圈，没控制住，滚下床了，“咚”一声，正好被出来喝水的江父听见，他站在门口，轻叩房门，沉声道，“沅沅，早点睡觉。” 江沅脸埋在被子里，一张脸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闷的，红扑扑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她卷着被子重新躺回床上，朝门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搁在床头柜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沅拿过来扫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母猪其实能上树的：) 第三局... 第三局 消息是许年年发来的。 “加了没？” 江沅有些失望的叹了声气，回，“加了，还没同意。” 末了，她又添了句，“估计是不会同意了。” 许年年：意料之中，我要是沈漾，我也不会同意，谁会放任调戏过自己的人，躺在自己好友列表里，这不找虐么？ 江沅躺在床上，不甘心的“啊啊”叫了几声，搭在床尾的腿来回砸在被子上，细长的手指几乎要把键盘戳个洞。 “我发誓，我以后要是再当众调戏沈漾，我就是狗。” 许年年：已截图。 江沅没心思和她继续聊下去，跟她道了晚安后就退出了微信，手机关机的瞬间，她在黑下去的屏幕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嘴角耷拢着，眉眼里都是失望。 她轻叹了声气，将手机丢在一旁，闭着眼，将鼻间那股突如其来的酸涩憋了回去。 还是有些难过的呀。 她想。 —— 隔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的江沅被江母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她拼命挣扎，闭着眼，单手扯着被子，嘴里嚷嚷不停，“妈，我昨晚一点才睡觉的啊。” 江母不吃这套，手下用了力，将盖在江沅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是我让你一点钟睡觉的吗？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往外跑，也不着家。” 生怕母亲念叨起来刹不住，江沅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知道没我的那些年，我爸是怎么过来的。” “你这丫头。”江母作势要来打她，江沅嬉笑着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溜烟钻进了卫生间里。 没一会。 卫生间里传来她的叫声，“妈，牙膏没了啊。” “那你下去买呀，正好去林医生那里看看元宝恢复的怎么样了。” 江沅：…… 简单洗漱完，她换下睡衣。 去厨房拿了盒酸奶，下了楼。 盛夏的清晨，日光倾泻，空气清新，跟傍晚时的沉闷干燥截然不同。 江沅趿拉着拖鞋，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买了两个rou包，到宠物医院门口，脚刚迈进去，瞥见旁边站了一个人。 沈漾站在门口的货架前，穿着同色的短袖短裤，脚上也趿着双拖鞋，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发梢还有未风干的水珠，顺着脖颈滚进他背脊后面，然后一路往下…… 江沅甩了甩脑袋，不敢再想下去，她轻吐了口气，去前台登记了姓名后，迈步朝他走了过去，“嘿，早上好呀。” 听到声音，沈漾回头看了她一眼，眼波平静，唇瓣动了动，只轻“恩”了声，算作回答。 沉默。 江沅眼珠子转了转，低头看了眼一直蹲在他脚边的大金毛，顺势蹲下去，手跟着伸了出去，“这是你养的狗吗？” “恩。”沈漾下意识动了动手里的绳子，金毛的脑袋跟着往后挪了点位置，江沅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她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沈漾，眼神无辜，“你是嫌我手脏吗，我今天早上出门有洗手的。” 江沅有些气恼。 他那是什么眼神？ 当她是连狗都下得去手的登徒浪子了吗？ 她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沈漾的眼神有一丝窘迫，拇指无意识的搓着食指的第一根骨节，挪开了视线，“不是。” “太迟了。”江沅站起身，有些委屈，“你刚刚的行为已经完完全全的伤害到我脆弱的心灵了。” “……”扯绳子是下意识的动作，沈漾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过分了，试探性的说了句，“要不，给你摸回来？” 江沅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一步一步给他下套，“你愿意给我摸回来？” “恩。” “好呀。”她笑得像只小狐狸一般，状似认真的询问他，“你要给我摸哪呀？” 沈漾一愣，眉心跳了下，才意识到她话里的歧义。 ——你愿意给我摸回来？ 她说的是你。 不是指别的，是他这个人。 江沅说完，也是忍不住腿抖，小心翼翼观察了他半天，见他只是沉默着拿起两袋狗粮走了后，才长松了口气，蹲在地上给许年年发消息。 “汪。” 许年年：？ 江沅：汪汪汪汪汪汪。 许年年倏地反应过来：你又当众调戏沈漾了？ 江沅：汪…… —— 沈漾回了基地，队友都还没起，他蹲下身，拆开一袋狗粮倒在桌底的狗盆里，伸手摸了摸金毛的脑袋，不自觉的想起刚刚在宠物店的一幕。 女孩蹲在地上，眼神无辜的看着他，圆亮的桃花眼像是浸了水的琥珀，潋滟生色。 可一想到她说的话，沈漾摇摇头，不愿再往下想。 他站起身，目光瞥见桌角摆放整齐的空水桶，才想起，他刚刚原本是打算去一趟超市的。 都是那个女生…… 他无奈的叹声气，任命的拿上钥匙，重新出了门。 超市在小区附近，过一条马路的距离。 沈漾昨天才搬来基地这边，为了方便，他上网搜索宠物店的时候，顺便搜了下超市的位置。 他推着车，先去拿了两大桶纯净水，路过冷藏区的时候，他目光落在冰柜里，没注意前面也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推着车，只顾看商品，不看路。 嘭一声。 两辆手推车碰在一起，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 他收回视线，看着眼前大半个身体都埋倒进车里的人，眉峰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清冽的声音如山涧清泉，“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头埋在车里的江沅倏地抬起脑袋，又惊又喜看着他，双眸灿若星辰，“嘿，沈漾，好巧啊。” “恩。” 江沅挪开推车，自己站了过去，随口问了句，“你要买什么啊？” “酸奶。” 江沅人靠着货架，视线黏在他身上，“你想喝什么？我请你呀。” 闻言，沈漾侧头看了她一眼，没作声。 江沅自顾自说道，“不过我也不是免费请你喝的，这样，我们做个交换，我请你喝酸奶，你加我微信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呀？多好的交易啊，你既能得到酸奶，又能得到我的微信，两全其美啊。” “……”沈漾抿着嘴角，表情不太好看，“不用了。” “那好吧。”江沅故作失望的叹了声气，还没到一秒，又忽的笑了起来，她端着手臂，单手托住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要不这样，你请我喝酸奶，我加你微信好不好？” “……”沈漾忍无可忍，抿了下唇，声音有细微的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吗？” 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不怕死的问了声，“我说了，你会同意吗？” 他没说话，敛着眉等她下文。 江沅看着他，手指蜷缩在腿边，心跳如雷。 她无意识的舔了下唇角，弱弱一声，“我说我想找你当代练，你信吗……” 沈漾愣了一秒，站在原地垂着眼敛，神情寡淡，看不出情绪，薄削的唇瓣动了动，丢下三个字。 “神经病。” 江沅：…… —— 江沅一路跟着沈漾出了超市，一路上她对沈漾展现出巨大的兴趣和好奇，“沈漾，你话这么少，以后怎么开直播啊？” Watk战队内部有规定，职业选手每个月有规定的直播时长和订阅量要求。 她之前看过陈冬他们直播，sao话一堆。 但是像沈漾这样沉默寡言，又不爱说sao话的，订阅量确实是值得堪忧啊。 沈漾脚步没停，“直播会说。” ？ 江沅愣了一秒，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象出沈漾坐在电脑桌前，板着脸，一本正经说着sao话的样子。 “哈哈哈哈。” 画面感太强，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走在前头的沈漾听见笑声，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后者立马噤声，小跑着到他前面，倒退着走路。 “欸，沈漾，你来watk之前，是在哪个战队打比赛的啊？” “没在战队。” “meizai战队？”江沅皱眉，想了一圈，“有这个战队吗，我以前怎么没听过啊。” “……”他敛眸，解释了一遍，“我以前没有在别的战队。” “啊，这样啊……”江沅摸着鼻子，想着说些别的来掩盖一下自己的愚蠢。 还没开口，却见他停了下来。 她一个急刹，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沈漾停在原地，弯腰将手中的袋子放在脚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江沅站得有点距离，只看见他低头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没几秒。 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摸出来一看。 两条微信消息。 ——沈漾。 ——微信同意了，你别再跟着我。 江沅拿着手机愣了几秒，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揉了揉眼睛，关了手机，闭着眼深呼吸几口气后又重新解锁。 打开微信。 沈漾发来的两条消息依旧躺在聊天框里。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