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 - 历史小说 - 借火在线阅读 -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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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看你的一些老粉还是挺希望你唱这首歌的。”

    梁导试图劝说程梨。

    程梨不禁想冷笑,已经好声好气解释了,再勉强就没意思了。

    她正想打断梁导的话时。

    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唱《红眼睛》,只要你唱,什么条件只管提。”

    是廖飞宇。

    这话一出,梁导整个人都来了精神,金主开口,他腰板都挺直了三分。

    程梨只是觉得有意思,她翘起长腿,从茶几上拿起烟,给自己点了火。

    “什么条件都可以?”

    程梨挑眉。

    “可以。”

    廖飞宇看着她。

    可两人之间的暗涌太奇怪了,梁导夹中中间觉得不仅仅是邀歌这么简单,他冷汗已出,不敢再坐在两人中间,起身借口上了个厕所。

    梁导一走,两人中间的空隙立刻变大。

    程梨偏头看着他:“可以啊,把你公司给我。”

    廖飞宇弯唇笑了一下,他转了一下手里的腕表:“好,我现在就让秘书准备合同。”

    程梨看着廖飞宇什么都依她,又觉得没意思,她摆手:“算了,又不想要了。”

    包厢里有人喝大了,有人开始唱着歌。

    而廖飞宇的视线始终紧紧黏着程梨不放。

    程梨呢,让他看,反正多看一眼都不会缺斤少两。

    她一边同旁边的艺人讲话,一边喝酒,没有再看他一眼。

    两人中间始终隔着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程梨喝到微熏的时候,坐在廖飞宇旁边,那个和程梨有几分相似的姑娘,忽然点了一首杨千嬅的《野孩子》。

    她的声音称不上好听,却用了九分感情,让人听出里面的辗转和深刻。

    就算只谈一场感情

    除外都是一时虚荣

    不等于在蜜月套房游玩过

    就可自入自出仙境

    情愿获得你的尊敬

    承受太高傲的罪名

    挤得进你臂弯

    如情怀渐冷

    未算孤苦也伶仃

    明知爱这种男孩子

    也许只能如此

    但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女子

    朝朝暮暮让你猜想如何驯服我

    这歌唱得多应景,这么多年,廖飞宇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程梨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烙印。

    她成为他心中最牵挂也从未放下的女人。

    气氛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程梨喝着酒,想起她高中时期最迷廖飞宇的时候。

    两人一起混在静水湾。

    她迷恋他,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真的对她好。

    两人躺在地上接吻,稍微廖飞宇用狠了力度让他不开心。

    程梨就踹他,让他滚。

    可廖飞宇怎么样?

    他不会觉得没有尊严,相反,他还笑嘻嘻的,一把抓住她莹白的脚趾,扬了扬眉毛:“你指甲太长,把我给抓伤了。”

    程梨睁着眼睛一看,他锁骨那果然多了一道红痕。

    廖飞宇也没生气,反而抓着她的脚趾,低下头给认认真真地给她剪指甲,说长太长不好穿袜子。

    大部分时间他是个流氓,可他又个把程梨放在心上的臭痞子。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程梨点了接听,江一凡的声音透过电话穿了过来:“小梨,我到了,在哪个包厢?”

    “306,你进来吧。”

    程梨换了个语气同他讲话。

    江一凡穿着一件白衬衫,手抄着裤袋进来的时候。

    场内的人无不向他们投去揶揄的眼神和发出起哄的声音,有胆大的一些艺人笑道:“江演员是怕女朋友太美貌,放心不下过来查岗的吗?”

    江一凡低着眉眼,走到程梨旁边坐下。

    一坐来,他就自动牵起程梨的手,应了句:“是。”

    廖飞宇看过去,眸子生寒,眼前这一幕十指相扣的亲密场景,觉得分外刺眼。

    “诶,你们是如何做到谈了三年恋爱还这样甜的?”

    在场的人问道。

    程梨本来就不是与他们私交过多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同他们多说,只打了个太极:“秘密。”

    程梨同他们敬酒打了个招呼表示自己要提前撤,她起身把钥匙丢给江一凡,低声说:“我喝酒了,一会儿你送我回去。”

    江一凡看她脚步有点浮,礼貌地扶住她的腰,还低声嘱咐让她小心地看着眼前的路。

    程梨知道背后有一道炙热的眼神在烤着她,她刻意挺直背脊,从容地离开。

    殊不知,这一对宛若璧人的场景落在廖飞宇的眼中,他们几乎将要廖飞宇这些年养成的喜怒不露于色给打破。

    程梨同江一凡离开包厢门的时候,“砰”地一声,里面传来杯子破裂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

    江一凡车技一向很稳,以平缓的速度将程梨安全送回家。

    江一凡一路送她到家门口,程梨让他进来喝水。

    “水在哪你知道。”

    程梨窝在沙发上,开始躺尸。

    她的意思是让江一凡自己倒水喝,反正他不是第一次来她家了。

    江一凡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也给程梨倒了一杯水。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开始聊天。

    “廖飞宇知道我们是合约情侣的事吗?”

    江一凡问。

    程梨把杯子搁在膝盖上,摇了摇头:“不知道。”

    末了,程梨嘴唇勾起一个弧度,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程梨了。”

    现在的她,是独立的,强大的离开了谁都能活得洒脱的人。

    “那就好,”江一凡笑笑,打趣道,“不要又被我逮到在天台上偷偷喝酒。”

    江一凡这句话将程梨拉回那个时间点,没错,当年程梨就是在杭市进修时认识的江一凡。

    那个冬天很冷,常年刮着风沙。

    圣诞节前夜是第一次下雪。

    程梨那段时间丧到了极点,考学压力大,男朋友又刻意冷淡她,身边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下初雪的那晚,程梨像个飘荡的女鬼,跑到天台上独自上买醉,就是在那儿被江一凡逮到的。

    他让她少喝酒,还跟她说外面有人找她。

    江一凡也是第一次目睹如此美貌的女生脸上会出现惊慌的表情,然后对着镜子涂口红。

    那是去见心上人才会有的反应。

    自然而然地,程梨也就认识江一凡了。

    在进修的那段困难的时间里,江一凡更像个朋友样陪在她身边。

    在不知道前还是退时,江一凡会给予好建议。

    在需要排忧解闷时,江一凡是那个递啤酒罐的人,在犹豫不决,江一凡是推她一把的人。

    两人相于微时,对于程梨来说,江一凡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朋友。

    所以在这么多年后,两人都进了娱乐圈,那个时候江一凡负面绯闻缠身,是程梨主动找上门来,两人成为了合约情侣,她替他挡去了不好的新闻。

    其实很多人和事都是冥冥之中主动的缘分。

    就好比老杨和文姐。

    程梨在大二时,华镜主动上门来找她,说要和她签约包装她,而赏识程梨的人就是华镜的老杨。

    老杨是程梨的伯乐,当时她为了廖飞宇拒绝了老杨。

    错失了一次好的机会,然而命运一厚待她。

    两年后,老杨从环球离职,一手创立了华镜,要捧的第一个人就是程梨。

    程梨再一次面对老杨抛出的橄榄枝,这一次,她没有半分犹豫,主动伸出了手接住了她、

    然而人际关系总是那么错综复杂。

    老杨给程梨分配的经纪人是文姐,程梨转念一想,文姐之前天天泡酒吧猎艳,总算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

    这回从“猎人”变成“带人”了。

    一开始程梨挺不愿意跟文姐的,可文姐很快就打消了她的疑虑。

    文姐很她保证:“姑娘,咱们也算知根知底的人,你看文姐什么害过你。

    你不喜欢的,我绝对不会提,而且我认钱,所以我的心思都放在怎么让你红这件事上。”

    果然,文姐做到了如她所承诺的,因此这一路下来,两人合作都挺愉快的。

    “不会。”

    程梨笑笑,主动从思绪中脱离出来。

    江一凡看了墙上的挂钟,把透明水杯搁在桌子上:“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你早点休息。”

    程梨点了点头,送江一凡到门口,看着他离开再走。

    对于程梨来说,廖飞宇只是她生活的中小插曲,她照例写歌,拍广告,影响不了她什么。

    但是廖飞宇这种狗男人呢,,你不来找他,他自然让你找上门来。

    周日,程梨在家里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随手调了个婆媳家庭剧放着,休生养息,别他妈提有多快乐。

    看到恶毒婆婆陷害媳妇时,程梨搁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呜呜呜”的震动声。

    程梨拿到跟前看了一眼,陌生来电。

    她划了接听,声音含糊不清地:“喂。”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DJ打碟旁人欢呼的声音,程梨差点没被震聋,脾气也上来了:“说话!不说挂了。”

    “是我,”那边传来一句十分无奈的声音,“老谢。”

    程梨脑子里慢慢浮现那张不羁且一向看不惯她,教父乐队的键盘手也是廖飞宇的好兄弟老谢。

    “哦,想起来了,”程梨慢条斯理地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飞哥喝醉了,他状态不太好,人都要喝死了还好喝,”老谢颇为嫌弃地看了廖飞宇一眼,“你能不能过来接一下他。”

    程梨的语气有些担心:“严重吗?”

    今天他跟着廖飞宇出来谈合同,老谢看他沉静从容,又擅长敲击人心,不出半个时候不把原来电话里谈好的点数降低了三个点。

    签完合同后,老谢搭着廖飞宇的肩膀,打了个响指说要来酒吧放松一下。

    廖飞宇没搭腔,他当同意了,拉着廖飞宇就去。

    来到酒吧后,廖飞宇松了松颈前的领带,叫了两打酒,闷声不响地开始喝酒。

    喝到后面,老谢才发现不对劲,廖飞宇这对瓶吹的架势和浑身散发的低气压,他知道人肯定心里有事。

    老谢问他,他又不说,后转念一想男人喝酒,不外乎是事业和女人,前者他有,至于后者,他不缺,但都不是他想要的。

    老谢搭着他肩膀问半天,廖飞宇低低地吐出两个字:“程梨。”

    于是,有了这通电话。

    老谢听到程梨担心的语气。

    眉毛一扬,心想女人到底是水做的,耳根子容易软,再怎么铁骨铮铮还不是心疼上了。

    “嗯,很严重,我怀疑他要胃出血了,”老谢说道,他报了个地址,“你来这里接他。”

    程梨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敷的面膜到点了。

    她揭下面膜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冲电话那头冷笑道:“他喝醉了,打哪个女人电话,想必都很愿意去接。

    要是他喝死了,救人的是医生。”

    “他怎么样我都不关心不在乎,”程梨语气嘲讽,“还有,你也别打我电话,我们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