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失魂
安柏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师傅,那天肖双双怎么会忽然发疯一样的把事情都说出来的?” 芽芽也好奇的看着他。 肖双双的后来表现实在是奇怪之极。 纵然她一向骄纵娇蛮,却也没有做过如此没脑子的事。 先是说出了肖家藏着掖着秘密,又大骂自己亲娘,说什么二房把持肖家之类的话。 简直是大逆不道。 男人轻飘飘的道:“寒食散。” “魏晋时期曾风靡全朝的寒食散?我看书上说,寒食散可使人癫狂,需赤衣裸怀,快走发汗以散热,竟然还有这种作用?” 安柏呆呆的看着卫望楚。 “我精炼改良了,在里面又加了一味曼陀罗,闻之便可失魂,若是不小心吃了,那便会勾起肚子里最恶的鬼。” 卫望楚看安柏好似不甚明白,轻轻笑了笑。 “那鬼也是她,只是平日里被她深深的藏在心底,从不放出来咬人。吃了我的药,不过让她说出了心底的话而已。” 小少年似懂非懂。 芽芽却明白了。 肖双双的那些话,不管是讥讽她,还是谩骂她的亲娘,都是她心底压抑已久的真话。 可笑她以前还当她是个率真的好姑娘,只是被宠坏了,有些任性跋扈。 呸! 卫望楚轻轻敲了敲桌面,道:“不出意外,她们应该快来了。” “谁?” “痒的受不住的那些人。” “肖双双和肖香儿?她们来干什么?” “来求你jiejie原谅,来求我治病。” 过了这半天的时间,她们也该反应过来他选择性治疗的原因了吧。 是反应过来了,只是她们可能一时半会过不来。 用了卫望楚的药,肖淼儿的痒转瞬就止住了。 肖香儿想用她一点药,她却不给。 “卫大夫说了,这药只适合我用,也只够我用的,给你一点,我就不够了,少用一点,我会烂脸的!” “什么只适合你用,我们不是一样的毛病?你用得我就用的!” 肖香儿痒的不行,可想想肖双双抠破的皮,又不敢抓,心里又是烦闷,又是郁燥。 快疯了。 “你要用,你找卫大夫要去!我就这么点——” 肖香儿见jiejie怎么都不松口,对着丫鬟使了个颜色,直接朝拿药的丫鬟攻去。 一个抓胳膊,一个抓腿,肖香儿直接亲自上手去掏。 肖淼儿的丫头见状,也连忙迎了上去,只是丫鬟只敢打丫鬟,却不敢打主子。 肖香儿只差一点就拿到了。 肖淼儿亲自上去,一手捏住meimei的手。 “你是想害的我烂脸吗?” 肖香儿用另一只手去抠她的手,“我不用我就要烂脸了!” 肖淼儿控制住她的另一只手,“卫大夫说了,你是惹了脏东西才得的病,和我的病不一样。” meimei到底打不过jiejie,很快便败下阵来。 大哭着道:“我哪里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我说的脏东西不就是说乡下来的那个土包子——” 哭声戛然而止。 姐妹俩你看我我看你,忽然想到了什么。 肖淼儿伸出一根手指,点出了重点。 “双双也说芽芽是脏东西、土包子,卫大夫也没给她治——” 肖香儿擦了擦眼泪,“难道,卫大夫是为那个土包子出头?” “去,快找娘去,让娘给你作主!” 姐妹俩也不打了,双双向夏雨阁跑去。 气喘吁吁的穿过花园,拐过回廊,终于到了爹娘的堂屋。 “娘,娘——” 姐妹俩也没敲门,直接冲了进去。 这是什么凌乱的画面? 两姐妹顿时呆在了当地。 肖二爷双目赤红,骑在一个女子身上。 她们娘亲,半边脸都是红肿的,浑身湿漉漉的呆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看到女儿们进来,眼里亮光一闪,狠厉的大喝:“滚出去!” 姐妹俩齐齐一哆嗦,却没有挪步。 肖二爷身上动作不停,一双失了理智的眼睛去直勾勾的盯住年仅九岁的肖香儿,嘴角一勾,挂一起一个阴森的笑来。 肖二夫人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猛地从地上扑过来,一把抱住肖二爷的腰,对着女儿大喊:“走!” 肖淼儿先回过神来,一把拉住meimei猛地回头往门外蹿去。 离秋云堂不远有个小院子,叫秋意楼,肖双双住在这里。 此刻,一向安静的闺房里传出来支支吾吾嗯嗯啊啊的声音,间或有什么重物或者瓷器被摔到地上,发出闷响声,或者碎裂声。 肖双双的双手双脚都被捆住,最里也塞了好几条帕子,堵的严实 她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扬,上下翻腾,扭曲,挣扎。 她双目赤红,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几个人,眸子里尽是怨恨、愤怒和杀意。 她的脸色发着不正常的潮红,脸上的疹子也比之前更红,那些破口处正往外渗着血水,额头脖子等凡是裸露的肌肤具是汗哒哒的。 “娘,您看,双双这是怎么了?我就这一个女儿……” 肖大爷站在肖老夫人身旁,忧虑的望着自己女儿。 肖大夫人坐在肖老夫人身边,靠着丫头,勉强撑着不让身子倒下去。 听到丈夫的话,一双细长的眸子不由上挑,眼风凌厉的扫了丈夫一眼。 肖老夫人拍了拍大儿媳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看着像是服用了五石散,只是又与五石散有些不一样。” “五石散?” 肖大爷不由轻轻跟着念了一遍,“这药不是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全部清毁了?” 毁了? 呵呵,善用毒的人家,哪家不备着点禁药,她们肖家不也有吗。 肖老夫人没说话,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儿子,眼里难掩恨铁不成钢的鄙夷。 “来,说一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一开口,肖双双的贴身丫头便被绑着押了上来 双眼通红,双颊红肿,身上也满是脚印尘土,想来已经挨了不少打。 “那日二夫人叫小姐亲自去秋云堂找卫大夫看诊,小姐说,不就是咱家请来给人看病的一个破郎中,还要本小姐去将就他,耍什么破架子?正好二少爷在,二少爷说,就是京城的达官贵人请卫大夫去看病也是供着哄着,这人乖张的很,从不为了银子给人看病。小姐说,装什么清高?不为银子,还能为了什么……” 小丫头声音微微颤抖,却仍强撑着,尽量一字一句的说清楚在场每一个人的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话。 “后来,小姐到了秋云堂,二夫人说,双双啊,你也太没有忍耐性了,就一晚上就抓破了,这么大的姑娘了,破了相,怎么找好人家?小姐说,二婶您管好自家两个姑娘就得了,我的事,有祖母有亲娘,还用不着您cao心。小姐对卫大夫行了福礼,说,听闻卫大夫医术高超,享誉京城,特来求您救救小女子,小女子的脸痒的人家一晚上都没睡好……” 小丫头只鹦鹉学舌,说了每句话,却不敢学主子的语气,只是听到这里,众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蝉,不自觉套上肖双双的语气——狠厉起来就像个母老虎,撒起娇来,就像是个青楼女子。 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的听完。 老太太久久没说话。 “肖家三个姑娘都得了疹子,却独独只治了一个……真是祸从口出啊!” “娘,您的意思是卫大夫是为芽芽出头?” 肖大爷、肖大夫人也都听明白了关窍。 肖大夫人冷哼一声,“卫大夫也是见多识广的,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值得——” 话头一止,转脸看着身后战战兢兢的丫头,“去叫武儿来。” “难道卫大夫和芽芽有什么瓜葛?芽芽这丫头现在看来,又黑又土,倒是不知道如何能吸引了卫大夫青睐?” 从男人的眼光来看,芽芽眼小脸黑,身材瘪瘪的,实在看不出什么吸引力。 肖大夫人哼了一声,“有人爱媚色,有人爱娈童,有人——爱**,这有什么好不能理解的?” 肖大爷呼吸不由一滞,低下头没说话。 肖老夫人不满的看了一眼大儿媳,“你身子不好,就少管点事吧!你伺候不了他,还不能让别人伺候伺候他了?” “我,我哪里是——” 肖大夫人气息有些不稳,想争辩,却又在婆母的注视下住了口。 “这么多年,老二房里断断续续添了多少人?他房里呢?没有一个姨娘、通房,也没往家里领什么烟花柳巷出来的不三不四的,给足了你脸面,男人,偶尔贪个新鲜,你就知足吧。” 肖老夫人再度开口,语气已经带了淡淡的不悦。 “若是他早些年便风流一些,我也不至于只有两个孙子了。” 肖大夫人低下头,轻声认错,“是,娘,我错了。” 眼波流转,恨意绵绵。 肖武很快便来了,看到meimei的样子吓了一跳。 “meimei,这是怎么了?” “你先不要问你meimei,祖母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芽芽?” 肖老夫人的问话叫肖大夫人微微侧目瞟了她一眼。 小时候,肖武喜欢芽芽还说的过去,长的好看,比肖家几位姑娘都长的好看,如今,又黑又土,有什么好喜欢的。 肖武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不敢轻易作答,只道:“那是多小的时候的事了,祖母为何这样问啊?” 肖老夫人定定的看了看孙子,“那我问你的芽芽的事,你如实说。” 肖武点点头,“那自然会如实说啊。” “卫大夫和芽芽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