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议亲
“谁知道你昨日见没见脏东西?你说没见就没见啊。” 肖香儿年纪小,耍赖的功夫现在还没人和她比。 肖双双顿时被堵的一愣,她总不能让芽芽给她作证,她昨日的确没见过她吧? 一双杏眼只恨恨的剜了肖香儿一眼,又瞅了一旁的芽芽一眼。 肖淼儿淡笑着,似是无意,似是有心的瞥了一眼芽芽。 “行了,你们俩,不要吵了,在卫大夫面前吵吵闹闹,也不怕被人笑话。” 芽芽面色如常,浅笑嫣然。 小安柏双手紧握,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卫望楚面色淡淡,眼观鼻,鼻观心,“肖家医女的方子呢?” 肖双双身后的丫鬟连忙将方子奉上,男人瞥了一眼。 “继续用。” “继续用?” 肖双双不敢置信的等着眼前的男人。 二哥肖武不是说他多厉害吗?还叫她一定要对他态度恭敬,巴拉巴拉一大堆有的没的嘱咐。 她对他不恭敬吗?就差给他提鞋了。 可是他就这点本事?叫她继续用医女开的方子。 “那方子洗了,不管用,还是痒的很,还越洗越痒!” 语气已然不如刚刚温柔,眼神也没有了刚刚的情意绵绵,凶悍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卫望楚挑眉看她,眼神冷漠。 脸上就差写上几个大字:与我何干? “你什么意思?” 肖双双一直忍着巨痒陪着笑脸和他说话,他没本事开新的方子治她也就罢了,如今还一副干我屁事的表情,瞬间惹恼了她。 “你既然是家里请来的郎中,和医女一个本事,那请你还有何用?” 远远的,西边角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二夫人,咱要过去吗?” 肖二夫人刚刚安排完厨房的事,才要进门,便听见肖双双和卫望楚吵起来的声音,顿时停住脚步。 “她要作死,我们何苦去拦着她?” 说着,嘴角挂起一抹微笑,“由她去。” 肖大夫人性子跋扈,仗着娘家家世显赫,眼睛长在头顶上,从来不给她这个掌家弟妹个好脸色,对她侄女也是又打又骂。 可她从不叫人抓住把柄。 肖双双学了她娘的跋扈,却没学她娘的一丝狡猾。 安柏双手握拳,猛地站起来,“卫大哥是二表哥请来给大舅母治病的,有没有用,也要问一问大舅母。” 芽芽暗叹一声,傻小子,怕是刚刚就想站起来怼肖双双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 肖双双怒气瞬间转到安柏身上。 芽芽立刻站了起来,拉着安柏的手轻笑道:“安柏自然是人,当然,双双jiejie也不是个东西。” “你才不是个东西!乡下来的土包子!” 肖双双顺手抄过身边的茶碗,举起来就要扔过去。 不知为何手肘一软,那碗茶水便兜头向自己泼了过去。 登时,热茶透过面纱,浇到了她的脸上。 本就满是红疹又热又痒,又有多处抓破的破口,被茶水一烫,登时尖锐的刺痛便布满了全脸。 “啊——疼——” 肖双双尖叫出声,捂着脸,哭叫不止。 “小姐——” 身后的丫鬟手足无措,想上前去扶她,又不敢伸手。 在场的所有人都暗道一声活该。 肖二夫人隐在角门处,捂嘴偷笑。 卫望楚眉头一皱,大手一挥,似乎扇了扇眼前的灰尘。 肖双双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芽芽,嘴里发出嗤嗤的笑声。 “土包子,你得意什么?不就是要和伯爵府的嫡三少爷议亲吗?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根本不知道那嫡三少爷是个什么东西,他要是好好的,凭什么会和你这个土包子议亲?又丑又土的村姑,还妄想一步上青天?他是个什么东西呀,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啪——” 她的话还没说完,肖文媳妇搀扶着肖大夫人从堂屋里跌跌撞撞的奔了出来,肖大夫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 肖双双被打的从椅子上滚了下去,面纱被打掉了,脸上的红疹子和斑斑点点的破口便显露在眼前。 肖大夫人用力过猛,人也摔在地上。 肖文媳妇赶忙上前去扶。 肖双双一双杏眼被紧皱的眉头压的硬生生变成了三角眼。 三角眼翻着白眼,恶狠狠的盯着她娘,“你这个死老太婆,你敢打我?你除了打我你还会干什么?明明你才是肖家长媳,却让二房把持着肖家,你看看你这秋水院,破破烂烂,和叫花子——” 不等她说完,肖大夫人大喘着气,嘶哑着嗓音大叫,“把她嘴给我堵上!” 身后的丫鬟应声而上,按胳膊的按胳膊,按腿的按腿。 “不要抓我,凭什么抓我——死老太婆,你就会欺负我,你去打二房啊!生不了儿子……唔唔……” 话音最终消失在一嘴的帕子里,丫鬟们架着她飞快的从大门出去了。 “哎哟,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肖二夫人步履焦急的赶了过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肖大夫人靠着肖文媳妇稳住身子,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刚刚肖双双说起芽芽和伯爵府的事,这二夫人比谁都急,要不是角门那里太远,一巴掌打肖双双的就是她这个二弟妹了。 “芽芽,你不要听双双胡说八道,也不知道她从哪听了什么谣言。” 明亮的院子里,肖大夫人的脸色显得更黄,好似一张金纸。 芽芽微微笑着,不吱声。 伯爵府的嫡三子,那她也是听说过的。 大梦里,最开始议亲的是肖淼儿,但最终嫁给他的,好像是—— 呵呵,原来外祖母和肖二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怪不得又是衣裳,又是丫鬟的。 肖大夫人冲她抱歉的笑笑,又转头略带歉意的看着卫望楚。 “双双忽然得了这种急疹,又痒又疼,她也是心情烦躁,这才口不择言。还请卫大夫,不要和她小姑娘一般见识。” 卫望楚冷着脸不说话。 肖大夫人忽然挣脱了肖文媳妇的搀扶,轻轻福下身去,给卫望楚行了一个十足的礼。 “女不教,母之过,双双这般无礼,我这个当娘的,给她赔罪了。” 卫望楚依旧不说话。 肖大夫人的身子摇摇欲坠,随时像要倒下去。 一副你不原谅她,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大嫂,您这是做什么?你这样,不是让卫大夫难堪吗?” 肖二夫人不顾她的挣扎,硬生生的将她从地上给扯了起来。 别看她病的不轻,力气还不小。 “行了,柳儿,你扶你婆母进去休息吧。” 肖文媳妇应声上来,扶住婆母的胳膊。 肖大夫人似乎想说什么,轻轻哼了一声,软软的倒在儿媳的肩上。 晕了? 芽芽淡笑着看着肖大夫人的脚随着肖文媳妇一步一步的向屋里迈去。 晕了还会走,真厉害。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肖二夫人亲手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了起来,陪着笑脸道:“卫大夫,实在对不住,家里——唉,让您看笑话了。” 说着,自顾自的弯腰将他的药箱打开一条缝,扔了一张银票进去。 “我家淼儿和香儿的脸,还要麻烦您给看看。” 肖二夫人看男人表情淡淡的,也不知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略一犹豫,便对着肖淼儿招了招手。 “淼儿来。” 肖淼儿和肖香儿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吓懵了。 此刻回过神来,乖巧的站起来,走到卫望楚跟前,福了福,矜持的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卫望楚大剌剌的打开药箱,一箱子宝物登时便见了天日。 站在一边的芽芽和安柏顿时瞪大了双眼。 感情,这货是来搂钱来了。 男人取出一个两指宽、两指长的小包。 “一日涂一次,三天。只有三天的量,少一天烂脸。” 肖二夫人明白他每一句话的意思,却又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您的意思是这要只够淼儿涂三天就能好?” 男人点点头不说话。 肖二夫人笑着应下,将药收了起来。 “淼儿,快谢过卫大夫。” 不管怎样,对比刚刚卫望楚对肖双双的态度,肯给她闺女治病,这就是天大的幸事。 肖淼儿起身盈盈一拜。 “淼儿谢过卫大夫救命之恩。” 卫望楚不看她,微微点了点头。 “香儿,来。” 肖二夫人如法炮制,又在药箱里放了一张银票。 卫望楚却伸手拦着了她,将那银票捡出来,放在桌子上。 “肖二夫人请收回,不诊病,卫某不收诊金。” 嗯? 什么意思? 他这是不给肖香儿看病? 肖二夫人不解的看着卫望楚,“不知卫大夫是何意?” “字面意思。” 男人转头看着芽芽和安柏,“你下午还要治眼疾,早点回去吧。” 芽芽应了一声,拉着安柏,柔柔的看着肖二夫人。 “二舅母,我进去再看看大舅母,和她说一声,我就先回春晓院了。” 肖二夫人焦急肖香儿的疹子,自也顾不上和她多说,当即点点头,“去吧。” 芽芽和安柏进了屋,肖文媳妇迎了出来,嘘了一声。 “婆母刚睡着,你们先回去吧,不用进去了。” 看着肖文媳妇微微泛红的眼睛,芽芽没说什么,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走了。 有些事,即使看到,她也管不了。 芽芽前脚出门,卫望楚便淡淡的站了起来,手拎药箱。 “肖二夫人,在下还有事,告辞。” 有事? 现在他人住在肖家,能有什么事? “卫大夫,您,麻烦您给香儿看看,她和淼儿的问题差不多……” 肖二夫人跟在卫望楚身后,亦步亦趋。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肖香儿,对妇人淡淡的道:“既然是惹脏东西带来的病,我一个郎中,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脚步不停的出去了,肖二夫人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追上去问明白,被他三两步便远远的落在后面,不得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肖香儿和肖淼儿看起来就是一样的毛病,为何肖淼儿能治,肖香儿却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