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将错就错
“这是一个廿一世纪人可以随意吹牛逼的时代,无论你吹得多大,哪怕你将牛逼吹到天上去,你也不用担心有人来将你的牛逼戳破。【】这是一个男人的时代,一个男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时代,哪怕男人的对立面不只有女人,却还是男人说一不二的时代……” 段熠风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毛笔,一边翻看着旁边一本繁体字书写的书籍,一边在纸上写着。自从一个月前在军营放了个大飞炮之后,段熠风就成为了杨坚府上贵宾中的贵宾,只要段熠风有什么要求,杨坚都会尽量尽快满足,而之前他提过的研究经费,也在放大飞炮的第二天就由王轨亲自送来,王轨说是宇文邕赐下的,不过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谁知道呢?而且段熠风也不想知道钱是从哪里来的,他只要知道钱来了,还来了很多就够了。 段熠风之所以会坐着写字,是因为他想认字,认识这个时代所用的所有繁体字,而认识字最好的办法就是写抄再加默写。当然,要认字光是抄和写是不够的,得还有人来教,所以杨坚又为段熠风请了一位老夫子来教他读书识字。杨坚请的老夫子是长安城里有名的老先生,六十多岁年纪,生得是一脸的顽固不化,第一天第一节课,一上来就先是一通子曰,接着又是一通诗云,直说得段熠风头大如斗,而当时段熠风想要叫停,他却根本停不来,还是趁着新收的婢女阿莹过来为两人添茶倒水的机会,段熠风忙将老夫子叫到身边,对他解释了自己只是想要认字,并不要读论语和诗经的目的。只是话才说完,段熠风就得了老夫子一阵狠批,骂人时还引经据典的,照他的话说,段熠风不但没有资格读圣贤书,就连做人都不配,而骂完人后,更是一拂衣袖就离开了国公府,连杨坚请先生的钱都省下来了。请的老夫子走后,杨坚本来还想再为段熠风请位先生,但段熠风拒绝了,而是让他找来几本书听过或看过的书,如诗经论语史记之类。所以,便有了段熠风现在这情形,一边看史记熟悉里面的字,一边以繁体字在纸上胡乱写些东西。 “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段熠风问道:“谁呀?”“是奴婢,爹爹让奴婢来请公子去用午膳。”听到门传来阿莹叫吃饭的声音,段熠风转头往窗口看了一眼,发现天色很暗,实在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他是吃了早餐后就进了书房来练字,练了有半天了,想想是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于是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后,走到门后将门拉开,见阿莹低着头站在门前,就对她说道:“与你说多少遍了,要你叫我吃饭时进房去叫,不要总站门口敲门。”阿莹道:“可爹爹不准奴婢进入书房。”段熠风道:“你爹爹是家主,还是我是家主,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爹的?”阿莹道:“自然公子才是家主,奴婢听公子的,也听爹爹的。”段熠风张了张嘴,本还想用现代思想再教育她几句,不过看她一副低首下心的样子,段熠风便没了那般心情,况且等下吃完饭还要出门,现在没心情也没时间重新再给她立一次规矩,只能等出门回来后再说。于是几乎到嘴边的话又忍了回去,改口道:“先去吃饭吧等回来再找你算账。” 在阿莹的带领下,段熠风来到了小院中的餐厅,这时李春富与李何氏已将饭菜布置好,段熠风上桌直接就开吃了。刚吃完中餐,花无常就过来找他,其实两人是早上才约好的今日一起出门,至于去哪,去干什么,花无常没说,所以段熠风也就不知道了。不过自从有了**的出现,段熠风与杨坚花无常他们也算是真正的结盟了,倒是不怕随花无常出门会被对方给卖了。 和花无常一起出了杨府,同行的还有杨坚之弟杨瓒,没有随从,这次出门三人没有再坐马车,而都是骑马。要说这一个月来,段熠风除了不断练字,认识了不少繁体字外,就数学会骑马这一项算是做有用功了,十几日的练习,现在段熠风骑马也是有模有样,但想达到如花无常和杨瓒那样精湛的骑术,却不是短短十几日就能做到的。出了杨府,因是骑马慢跑,很快便出了东城门,出城之后,依然一路向东。骑在马上,段熠风问前面两人道:“我们这是要去哪?现在已经出来了,总可以跟我说了吧”杨瓒道:“后日乃是花兄父亲五十大寿,卧槽兄不知?”段熠风道:“没听说过。花兄,令尊大寿,你怎么只字未提?害我都没准备寿礼。”花无常道:“便是不想让卧槽兄破费,是以一直未告知卧槽兄。”段熠风道:“可你这么搞,我会很没面子的。”花无常道:“无妨,家父也是爽利之人,且此次只办家宴,并无邀请外人,卧槽兄人到了,便是最好的贺礼。”说完,双脚用力一夹马腹,座下马匹立刻窜了出去,转眼便到了几丈开外。见花无常纵马飞奔,杨瓒也跟着加快了速度,段熠风无法,只得加速跟上。 花家位于长安城东南方向百里外一个叫靠山村的地方,虽然有段熠风这骑艺不精的人拖后腿,但两个多时辰后也是到了。靠山村因背靠一座大山而得名,山不是名山,村落也不大,村中也只几十户人家,而花家则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远在两三里开外,便能看到花家那座落于村子东面占地数十亩比杨坚的国公府还大的花家大院,这不是大户是什么。而花家在天下武林中都有响当当名声,在这小小的靠山村,威信自然更高,段熠风就发现,自从进入了村,牵着马一路走来,上至六七十岁的老人,下至五六岁的小孩,见了花无常,或点头或躬身,都会与花无常打招呼。而花无常也无论对方是穿着富丽的乡绅,还是衣服破旧的贩夫走卒,花无常都会一一回应对方,这也就不怪花家在这一带既有名望又有威信了。 因花无常早就叫人回来告知了自己的行程,而在他们进入村子后,又有人早一步去花家禀报,是以他们还未到花家大门,便见一队人出门前来迎接,远远望去,领头的正是花无言花无语两兄弟,而花家的假四公子真大小姐花语馨亦混在人群当中。见到花语馨,段熠风便想起了刚到这个世界就砸坏了对方洗澡缸的场景,也想起了对方曼妙的身姿,不禁会心一笑,亦多看了对方两眼。而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他,只见她本就红润的脸颊变得更加红了。 两边相接,自又有一番寒暄,段熠风见过花无言花无语和花语馨,双方都认识对方,而杨瓒,花无言他们却没见过,于是花无常为他们双方作了介绍,而从花无常的言语中,段熠风才知这杨瓒竟然是驸马,是宇文邕的妹夫,而且他还有一个竟陵郡公的封号,根本就不像几日前杨坚作介绍时一句“此乃吾三弟杨瓒”那般简单。 引见完毕,花无常兄弟三人请段熠风和杨瓒入府,花家的门也够大,五人并排同行,花语馨跟在五人后面,一同进了大门。进入院中,在三兄弟的带领之下,穿过了两进院子这才到达花家待客大厅。进入客厅,却见大堂中央有两人在坐,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个则是年不过四十的美艳女人。花无常见了两人,忙走上前去,对着一男一女跪下,道:“孩儿拜见父亲母亲。”说着当真磕头拜了几拜。中年男子看着花无常磕头,笑着说道:“吾儿起来,替为父引见你的朋友。”花无常答应一声:“是,父亲大人。”然后才站起来,伸手先对着身边的杨瓒,道:“这位乃是随国公的胞弟,竟陵郡公杨瓒杨附马。”又将手对着段熠风,道,“这位是段熠风段卧槽,乃海外异人。” 花无常的父亲名叫花衔玉,乃是花家现任主人,母亲原姓柳,闺名芬华,两人本是面带笑容看着长子花无常介绍杨瓒段熠风两人,当花无常介绍杨瓒时,杨瓒上前行礼,两人微笑点头,花衔玉还道一声:“附马爷有礼了。”而当花无常介绍到段熠风时,花衔玉看着段熠风却是脸色一僵,而在段熠风学着杨瓒的样子上前行礼时,花衔玉却猛地从座中站起身来还了一礼,连声道“不敢”。这骤然的变故,顿时便教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要知花衔玉与杨瓒之父杨震乃是相交好友,与杨瓒来说他便是长辈,杨瓒身为附马,又是郡公,杨瓒向他行礼,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便受了,而段熠风虽说是海外奇人异士,但在大周,却是无身份无地位,而他向花衔玉行礼,花衔玉却不敢受他敬意,出现这样的意外,怎么能不让在场的人感到惊讶。就是段熠风,在看到花衔玉还礼时,惊讶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觉得莫名其妙。 在花衔玉对段熠风行完礼时,柳芬华走到到自己丈夫身边问道:“衔玉,你这是怎地了?”花衔玉道:“我没事。”说完转过头来看着段熠风,道:“这位段公子,我有一事想向段公子请教,不知可否随我到内堂一叙?”段熠风道:“就在这里说不可以吗?”花衔玉道“事关重大,在真相未明之前,不好宣诸于众,是以还请段公子随我到内堂相商。”段熠风很不想去,可是看到花衔玉期盼的眼神,段熠风最后还是答应了。见段熠风答应,花衔玉立时露出了笑容,交待花无常几兄弟好生招待杨瓒后,带着段熠风出了客厅往后方走去。七绕八绕,来到一栋祠堂前,花衔玉将门打开了,请段熠风入内,段熠风看了对方一眼,没作声,提步便进了祠堂。花衔玉随在段熠风身后也进入了祠堂,关好门后,请段熠风站在上首,然后双膝一曲,对着段熠风拜下,道:“属下花衔玉,拜见少主。” 见花衔玉突然向自己下跪,段熠风当真被吓了一跳,直接从对方前面跳到了对方身旁,伸手去扶花衔玉起来的同时,道:“什么少主不少主的,伯父你弄错人了吧”花衔玉被扶了起来,不过却依然躬着身,说道:“属下有少主画像,岂能看错。不知少主此来对属下有何吩咐?”段熠风问道:“画像,什么画像?”花衔玉道:“自然是少主的画像了,是陈国欧阳家送来的。”段熠风问道:“陈国的欧阳家怎么会有我的画像,我又不认识他们,可否将画像给我看看?”花衔玉道:“自是可以,少主请稍等。”说着走到神龛前,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整齐折叠好的纸,将纸张打后,双手递向段熠风,道:“请少主过目。”段熠风接过,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花衔玉没有说谎,因为画像中所画的人除了头发很长,与他不一样外,其它可说是一模一样。 段熠风拿着画像,不禁想起第一次与包不期相见时,对方也是将他当作了一个姓任的人,只是当时他离那人较远,看得不是很真切,所以在有花无常作证后,包不期才相信自己不是那人,而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段熠风不禁想道:“难道真有一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以至于只要见过那人的人就会把那人当成是我?”转念又想:“如果这世上没有这么个人呢?那是不是说是花无常和他老子合起来骗我?可是以他们一家如今的地位,根本就没有来骗我的必要呀”说道:“这人和我很像,但这人不是我,我这么说你信吗?”听到段熠风的问题,花衔玉躬着身低着头,道:“少主说了,属下便信。如何少主说什么,属下都是想信的。”花衔玉这话答得有技术会含量,就像一个被打了的人被打人的人问你爽不爽,然后被打了的人回答很爽,还问要不要继续一样。看着一个马上就要过五十大寿的人对自己卑躬屈膝,段熠风很无奈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只有一句话要对伯父你说,那就是不管我是不是你说的那少主,你只需要把我当作是一个平常人就好了,如果你实在做不到像对平常人一样对我,那我就以真少主的身份命令你,今后必须把当成普通人,而我作为普通人,那你就是长辈,在我面前,你就应该有个长辈的样子。”花衔玉想了一下,答道:“一切谨尊少主吩咐便是。” 段熠风之所以对花衔玉这么说,是因为毕竟他不是真的少主,虽然他和那少主长得很像,但只要那人一出现,他不是少主的身份自然就会被世人知晓。而他不一味的否认,也是因为他和那人太像了,像到不管他怎么说对方不会相信他说的话,所以也就没必要一直解释自己不是那人了,而且那人能被花衔玉称作少主,身份应该是很高的,如若能暂时借用一下也是好的,反正又不是他自己说谎骗人,而是他们一直说他是少主的,就算到时候真少主出现证明段熠风不是他们的少主,也算不上是谎言被拆穿。所以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让他们自己去猜好了,猜对猜错都于他段熠风无任何损失,反而是大有好处。 ...